本章為防盜章,內容是佳人的完結文《寵後之路》,30號中午12點準時替換。
坐在被明媚陽光照得發暖的地上,一會兒想前世,一會兒發愁今後,也不知過了多久,身邊突然傳來一點響動。
傅容扭頭,發現哥哥似乎快要醒了。
她飛快抓起竹竿,悄悄走到旁邊的棗樹下打棗。
傅宸昏昏沉沉坐起來的時候,就見妹妹彎腰撿棗呢。
他呆呆地看著妹妹,總覺得哪裡不對。
他好像答應要幫妹妹打棗的,妹妹朝他走來,後面,他就沒印象了。
&哥你醒了啊?」
傅容捧著棗往這邊走,見他坐著,賭氣拿一個棗丟他:「什麼人啊,說幫我打棗卻躺地上睡懶覺,睡得豬似的怎麼推都不醒,下次你再這樣我不理你了!」
&睡覺了?」傅宸捂住砸到他脖子又往下滾的大棗,茫然地問。
&睡沒睡覺你不知道啊?」傅容怪異地看他一眼,跟著炫耀般把竹籃拎到他身前,「看,這都是我自己打的,哥哥咱們走吧,時候不早了,再不回去爹爹該擔心了。」
一副輕鬆閒適的態度。
傅宸還是想不通自己怎麼會睡著,糊裡糊塗站了起來,不知想到什麼,他抬手摸了摸後頸,神色古怪,「怎麼好像被扎了似的。」
傅容在心裡罵了許嘉一頓,面上露出疑惑關切,示意哥哥低頭:「給我看看。」
傅宸彎腰。
他頭髮束在腦頂,因為練武曬得微黑的脖子上有個難以察覺的紅點,傅容故作驚訝地按了按,「有個小血點,是不是被蟲子咬了啊,哥哥疼不疼?」
傅宸搖搖頭,怕妹妹擔心,打起精神道:「沒事,這種地方被蟲子咬也正常,好了,咱們走吧。」多半是睡得時間太長了,腦袋發沉,所以感覺不對。
他沒有起疑,傅容鬆了口氣。
徐晉的事不是三言兩語能解釋清楚的,反正哥哥知道也沒什麼用,不如不說。
&頭上怎麼有葉子?」一手提著竹籃一手拎竹竿,直起身時,見前面傅容頭髮微亂,上面扎了片油綠的棗葉,傅宸納悶問道,跟著又哈哈笑了起來,「真笨,自己打棗也能砸到。」
傅容心剛提起來就聽他自圓其說,仿佛坐在鞦韆上高起高落,氣得瞪他:「你還笑,快點幫我把葉子弄下去!」
傅宸先在她後腦勺彈了一下,才把那棗樹葉子拿走了。
傅容仰頭,看見傅宸明朗的笑臉。
心裡某處被觸動,傅容跟哥哥撒嬌:「我走不動了,哥哥背我走。」
她也有哥哥,還是天底下最好的哥哥。
傅宸卻一口回絕:「都快嫁人了,你要是跟宣宣一般大,我就背你。」
傅容其實也沒真想讓他背,就是跟他鬧呢,繞到傅宸身後拽著他衣衫,邊走邊抱怨:「大了就不是你妹妹啊,哥哥你不能偏心……」
&好好,我背你行了吧。」傅宸當她真的走不動了,轉身將手裡東西遞給她:「你拿著。」
傅容心裡暖暖的,笑得眉眼彎彎:「逗你玩呢,誰要你背,渾身都是汗臭味兒。」
&臭也是你哥哥。」傅宸沒好氣瞪她一眼,繼續往前走。
傅容從竹籃里拿了兩個棗,擦完之後一個餵到哥哥嘴裡,一個自己吃,含糊不清地問他:「將來哥哥娶了嫂子,萬一我們跟嫂子合不來,哥哥向著誰啊?」
傅宸今年十六,根本沒想過婚事,媳婦還沒影兒呢,自然撿妹妹喜歡聽的說:「當然是你們了,誰也沒有親妹妹重要。」
傅容咧嘴笑,笑著笑著想到當初徐晏可能也是這麼哄徐汐的,又不高興了。一會兒是妻子身份,希望丈夫看重自己勝過小姑,一會兒是妹妹身份,擔心哥哥偏幫嫂子冷落她。默默繞了會兒,傅容嘆道:「哥哥放心,我們一定會好好跟嫂子相處的,不讓你為難。」
為何姑嫂就一定要分個高下?和睦相處才好,大家都歡喜。公平而言,嫂子是要陪哥哥度過一生的人,哥哥理應更看重妻子,至於她們,傅容相信不管她們姐仨誰出了事,哥哥都會站在前面為她們遮風擋雨。
她一本正經,傅宸看她兩眼,納罕問:「無緣無故怎麼說起這個了?」
傅容眨眨眼睛,扯出梁映芳來:「映芳說她有個遠方表妹跟她嫂子不對付,鬧得她哥哥整日愁眉不展,映芳一直怕梁大哥娶個壞嫂子呢,所以姐姐跟梁大哥定了親,映芳高興壞了。」
傅宸腳步慢了下來,認真想了想,笑道:「傻,將來我挑媳婦時,你們陪娘一起把關不就行了,挑跟你們處得來的當嫂子,省著日後鬧彆扭。」
這話比前面那句還好聽,傅容高興的同時想起另一件事,忙道:「好,這是你說的,到時候別我們挑好了人,你卻不想娶。」前世哥哥也不知怎麼想的,直到二十四都沒成親,把母親愁壞了,這回可不能再讓哥哥打光棍了,她還想抱小侄子侄女呢。
傅宸笑:「那得看你們給我挑了什麼姑娘,要是個虎背熊腰的母老虎,我寧可不回家了。」
傅容打他胳膊:「誰閒著沒事給你挑母老虎?」
沁人心脾的棗香里,兄妹倆打打鬧鬧地下了山。
回到家,傅容將徐晉的玉佩用帕子包了起來,單獨放在一個小匣子裡,鑰匙她自己收著,只等將來有機會還給徐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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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過後,天越來越冷,秋風吹禿樹梢,寒風捲來飛雪,信都城一片蕭條景色。
傅品言十九歲中進士次年外放,升任冀州知府之前,一直在江南轉悠,傅容姐仨算是徹徹底底的江南姑娘。去年搬到信都,傅宛傅宣適應地都不錯,只有傅容不喜這裡的冬天,風冷,偶爾卷著黃沙,院子裡也沒有幾樣可看的花草。
是以入冬之後,傅容很少出門,就在自家逛,要麼去傅宛屋裡幫姐姐繡兩樣小嫁妝,要麼去正房哄弟弟,要麼就去傅宣那邊看百~萬\小!說寫寫字,家裡人多,倒也有伴兒。
這日喬氏在暖閣清點給京城準備的年禮,傅容抱著弟弟在一旁湊熱鬧,發現東西好像比去年多了一份,瞭然道:「大哥跟秦家定了親,咱們是不是也得給秦家送年禮?」
自家是景陽侯府二房,大房景陽侯膝下兩兒兩女,長女嫁入太子府為側妃,長子傅定與將軍府秦家姑娘定了親,明年五月大婚。傅定正直寬和,頗有長兄風範,傅容一聲「大哥」喊得真心實意。
喬氏翻了翻布料,「是啊,明年咱們還得準備個大封紅呢,濃濃想不想去喝喜酒?」
傅容嘿嘿笑:「其實不太想去,不過我捨不得娘,所以娘去我也去。」
女兒甜言蜜語,明知道是假的喬氏也高興,瞅她一眼道:「看你這幾個月的表現吧,聽話我就帶你去,你要是貪玩胡鬧,那就在家哄弟弟,我只帶宣宣進京。」
傅容連忙保證自己會聽話。
前世傅定成親時她一心都在徐晏身上,覺得京城沒什麼好玩的,又嫌坐馬車顛簸就沒去,這回可不能再錯失機會了。此去賀喜,她們至少要在京城住上十天半個月,說不定就能偶遇貴人。
年禮備好了,趁月初比較閒,傅宸領人送去京城。
臘月底傅宸才回來,帶了滿滿幾車回禮,有給傅品言傅宸的文房四寶,有給喬氏母女的綾羅綢緞皮毛香粉,還有許多京城特產,不一而足。
合家團聚,熱熱鬧鬧地過了年。
年後各家開始了頻繁的酒席宴請。
齊家初六請,帖子早早就送過來了。
傅容不想去,上次被齊策笑得毛骨悚然,本能地想離他遠遠的。
喬氏還記著齊策勾搭白芷的事,也不想帶女兒去,特別是越來越出彩的次女,怕齊策又盯上傅容,只是年前齊竺請了傅容好幾次都被她找藉口推了,如今大喜時節,總不能再推,次數多了面子上不好看,畢竟兩家還要走動的,便勸傅容:「去吧,飯前你們姐倆跟夥伴們說話,飯後咱們馬上回來。」女眷都在後院,碰不著齊策。
傅容想了想,姐姐留在家裡,只要她到了齊家不亂走,齊策想報復她也沒機會,遂應了。
到了初六早上,傅容在暖和的被窩裡賴了半天才起。
蘭香特意挑了件梅紅色的狐毛斗篷,抱在懷裡夸道:「姑娘穿這件最好看了,站在雪地里,俏生生的宛如梅花仙子。」
被自家丫鬟如此直白誇讚,傅容差點將漱口水噴出去,擦過臉後才道:「換了吧,就披那件雪青色的。」
去齊家,哪用費心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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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府距離齊宅有約莫兩刻鐘的車程,上了馬車,傅容沒有坐喬氏另一旁,而是挨著傅宣坐了,故意捏她白嫩嫩的小臉,「妹妹十歲了,真是越長越好看,瞧這兩道英眉,要是換上一身男裝,都能把咱們哥哥比下去。」
傅宣拍開姐姐的手,仰頭瞪她:「你坐那邊去。」
傅容不走,摟著她稀罕:「我就喜歡挨著妹妹坐。」
傅宣暗暗運氣,到底做不來跟姐姐推搡的舉動,乾脆閉上眼睛不予回應。她算是發現了,三姐姐喜歡鬧她,她越生氣,三姐姐鬧得就越帶勁兒,她無動於衷,三姐姐很快就嫌沒意思了。
傅容又點了妹妹臉蛋兩下,見小丫頭老僧入定般一動不動,靠到一旁笑。
這樣的日子,真好。
十三四歲的身子,卻有顆二十一歲的心,重過一次,竟比想像里的還要多彩多姿。
父母年輕了幾歲,依舊是長輩,她那幾年的閱歷也改變不了女兒對父母的敬重。
一直仰望依賴的哥哥,此時看似乎幼稚了些。
姐姐弟弟都是重生送給她的大禮,傅容無比珍惜。
最好玩的就是妹妹了。
不提姐姐弟弟,前世哥哥沒有娶親,就一直都是哥哥,沒有別的身份。只有妹妹不一樣,她嫁了人,現在傅容還記得妹妹斥責妹夫甚至斥責她的嚴肅樣子。別看她才是姐姐,那時候傅容還真挺怕傅宣的,如今呢,妹妹還是個小丫頭,傅容當然要重振姐姐的威風了。
正自個兒偷樂呢,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傅容剛想湊到窗縫那裡瞧瞧是怎麼回事,徐晏的聲音就傳了進來,沒一會兒傅宸靠近道:「母親,世子正好也要去齊家,路上遇見咱們,想跟你請安呢。」
世子,信都城就一個人用得上這個稱呼。
喬氏受寵若驚,趕緊隔著車簾道:「世子真是太客氣了。」
徐晏聲音溫潤:「雲升與正堂相交,拜見伯父伯母是應該的,願伯母身體安康,心想事成。」
被人如此禮遇,喬氏美眸熠熠,「好,借世子吉言了,眼下在路上不方便,改日世子來我們府上坐坐,伯母給你準備個大封紅。」
&母厚愛,雲升定當登門叨擾。」徐晏微笑,一張貌比潘安的俊臉引得過往行人無論男女老少,紛紛駐足,好奇其身份。
傅宸只覺得徐晏笑得像狐狸,知道他惦記什麼,皮笑肉不笑地道:「好了,時候不早,咱們先上馬吧,到了齊府再談也不遲。」
徐晏頷首,朝喬氏告了聲罪,轉身回了馬上。
馬車裡面,喬氏傅宣不約而同的看向傅容。
喬氏那是大宅裡頭出來的,自小勾心鬥角看過不少,遇到任何反常的事都會在心裡琢磨緣由。傅宣倒沒有經歷過什麼陰謀詭計,可她打小聰穎,自然也看得明白。
今年算是傅家在信都的第三個年頭,去年七月之前,郡王府跟自家並無來往,現在徐晏如此熱絡,肯定有所求啊。信都王不喜與冀州大小官員打交道,官場上是求不到自家的,不求前程,也不可能是為了自家一個封紅,那就只剩人了。
傅宛已經定親,傅宣才十歲,傅容貌美傾城又正當妙齡,除了她還能有誰?
而徐晏是自打那次竹林寺巧遇之後才開始熱絡的,正好證明了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