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人,接下來就由你進去面見皇帝吧!」凌楓止步門口,說道:「只要皇帝一看到朱由崧,自然什麼都明白。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記得要一份手令,蓋皇帝私人印信的那種,否則午門的將領可不會認。」
人都進去後,凌楓望著四周,撇嘴道:「內閣值廬都看不到,這世界也太不嚴謹了!沒有值守輔臣,難道靠魏忠賢那小學文化處理全國的奏摺?嚴嵩都做不到!」
「你就知足吧!」旁邊的凌天好笑道:「這是武俠世界,真要去了史書里的大明朝,你能浪成這樣?」
很快,寢宮內傳出一陣哭喊求饒聲和劇烈的咳嗽聲。
「國本之爭」折磨了泰昌皇帝朱常洛十五年,當初年幼的天啟皇帝也沒少遭罪,他們這一家對福王朱常洵一家沒有任何好感。
當年福王要搶父親的太子位,如今居然又跳出來,想殺了自家親兄弟,搶自己的皇位,天啟皇帝心情能好才怪。
「拿到了!」沈煉出了寢宮,手裡拿著一紙詔令。
「趕緊去午門!」凌楓說道:「趁魏忠賢現在還沒發現,把韓大人接進來,遺詔擬好後,信王的法統就穩了。」
沈煉剛要動身,凌天便喊住了他:「慢著!」
「得你去!」凌天轉而對兒子說:「皇帝寢宮的太監都是魏忠賢的人,你難道要讓他們去冒險?」
雖然不知兒子為什麼又換陣營,他也無所謂。
「至於這群沒穿制服還拿著刀的人,你覺得能騙開宮門嗎?」
「靠!」凌天罵道:「我討厭穿太監服!」
午門外,丁白纓帶著穿戴齊整的首輔韓曠藏在午門不遠,遠看午門外禁軍森嚴,心中不由大急。
原本還有些懷疑的韓曠看見午門兵戈林立,也意識到皇上到了最後關頭。
歷次新皇登基,兩份詔書最重要。
一是大行皇帝的遺詔,是對先皇為政得失的蓋棺定論。
二是登極詔,是新皇上位後的為政綱領,甭管之後能不能延續,新朝初立期間,皇帝一般也不會朝令夕改,否則損的是自己的顏面。
但凡參與了兩份詔書草擬的大臣,皇帝登基後無一不大權在握。
身為文臣,誰沒有揮斥方遒、指點江山的野望?
這才是韓曠身為首輔,卻還願冒險前來的最大動力。
「丁姑娘,不知約好的時辰……」
「門開了!」前面觀察的弟子大喜道。
「首輔大人,一切就拜託您了!」丁白纓抱拳,深深躬身。
感受到了這份厚望,韓曠對這江湖女子正式回了一禮:「韓某定不負所托!」
午門前,官員大多不可騎馬、乘轎,當然歷朝歷代都有幾個深受皇恩的大臣有特例,可惜天啟朝的皇恩全被魏忠賢獨占了。
儘管韓曠的步伐已經很快,快到甚至都有點不顧儀態,但身上的官服實在讓他無奈。
眼瞅著韓曠離宮門還有一段距離,另一條長街上有一隊騎士策馬而來。
為首的騎士眼看皇宮側門大開,一名身穿緋袍的大臣正一路小跑,頓時大驚失色:「誰讓你們開的宮門!」
來的這人正是錦衣衛都指揮僉事許顯純,指揮使田爾耕正陪著魏忠賢還在信王府周邊排查,魏忠賢放心不下,把許顯純派來守住宮門。
沒曾想,許顯純一到宮門前就看到了讓他魂飛魄散的一幕。
「麻煩!」站在門外等韓曠的凌楓一臉不爽。
他穿的是太監服,用的也是皇帝召見首輔大臣的名義騙開的門,魏忠賢雖然下令不准放進一隻蒼蠅,可皇帝的手書在,九千歲畢竟還沒有走到曹操那一步。
守門的將領也不知皇帝到了最後關頭,他還以為這只是平常的召見,木匠皇帝雖然常年不理事,但時不時也會召見輔臣入宮,很正常的一件事。
作為一名傳旨太監,凌楓必須按照慣例站在皇宮側門外等候輔臣。
眼看追兵將至,韓曠卻還在拔腿狂奔,凌楓只好猛的踏地,青石龜裂,人眨眼間就躍到了韓曠身邊,伸手摟住韓曠又原樣跳了回去。
「快關宮門!」不遠處的許顯純大聲喝道。
宮門後的侍衛看到追來的是錦衣衛大官,定是廠公心腹,侍衛們不敢怠慢,趕忙推動側門,就要關上。
摟住韓曠的凌楓皺眉,躍起一腳,踢在厚厚的宮門上,「砰」的一聲巨響,厚重的宮門竟應聲而倒。
凌楓飛速衝過城門洞,入宮後放下韓曠,說道:「快去皇上寢宮!把留守的人都叫過來,我這邊一個人撐不了太久。」
「多……多謝公……壯士!」數次飛躍讓韓曠心跳到了嗓子眼,他是文臣又上了年紀,可受不了這刺激。
但巨大的權力就在眼前,韓首輔煥發了第二春,邁開步伐,撒丫子狂奔,官靴不便奔跑,沒兩步就被韓大人一腳踢飛,光著腳丫子跑起來飛快。
「難怪都說大明朝的文臣戰鬥力不凡,跑得慢的會被打死啊!」
宮門外,透過門洞看見緋袍大臣正朝宮內跑去,許顯純大急道:「快放箭!射死他!」
宮牆上的侍衛聞言,紛紛沉默。
許顯純只看到背影,他們這些人可是親眼看見韓曠一步步走過來,那是首輔大臣,皇帝不下罪,誰敢動手殺他?魏公公都不敢這麼幹!
凌楓變出沙鷹,反正也隱藏不了,所幸換更順手的。
舉槍便射,沒打人,先殺馬!
宮門離寢宮還有好一段距離,如果這裡攔不住,幹掉這些馬,能拖不少時間。
丁白纓也帶著人從藏身的小巷殺出來,拔刀便斬向許顯純,馬頭被爆,被賤了一臉血的許大人剛從馬背上摔落就看到自己飛了起來,往下一看,沒頭的身子向上噴血……
許顯純的脖子沒繡春刀硬,沈煉的繡春刀都被丁白纓一刀切斷,何況他的脖子。
丁白纓等人和許顯純帶來的人殺在一起,遠處城門洞裡的凌楓不斷開槍,一顆顆馬頭被爆,一顆顆人頭被砍,配合得越來越熟練。
宮門上下的禁軍都看呆了。
「將軍!」副將喊醒了發呆中的宮門守將,問道:「我們……幫誰?」
副將這句話問得很有水平,考驗宮門守將政治智慧的時刻到來了。
能夠擔任皇宮守將的無一不是勛貴,什麼是勛貴?就是得和皇家、當朝的皇帝沾親帶故的才叫勛貴!
大明兩百多年了,開國時的公候除了極個別幾家,早已邊緣化,現在這些勛貴多是皇帝老婆的娘家人,不是當朝皇帝的外公,就是皇帝的舅舅。
這樣的位置就算木匠皇帝再懶也不可能交給魏忠賢的人。
如果說剛才還有點情形不明,眼下都血雨腥風了,宮門守將知道自己遇到了職業生涯里最大的危機,危險也是機遇,像史書里那無數的前輩一樣,走到了命運的十字路口。
「將軍,首輔大人已經進宮了……」副將是個明白人。
宮門守將大驚,立馬做出了決定:「快!封鎖宮門,不准任何人進入!」
命令立刻被傳達,宮牆外的禁軍立刻拉來拒馬,封鎖了大門倒塌的皇宮側門。
丁白纓等人的廝殺沒有持續多久,前排騎士被斬殺殆盡後,後排的眼看主官已死,慌忙後撤。
丁白纓也帶著剩餘的幾個弟子退到了禁軍封鎖線前,將軍沒發話,軍士們也不敢放他們進來,好在知道是同一陣營,沒有發動攻擊。
凌楓沒走,他知道,魏忠賢的大隊人馬很快就要到了。
雖然眼下他這邊贏面大,但信王朱由檢還不知在哪,只要朱由檢沒入宮,就還有變數。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長街盡頭就響起了密集的馬蹄聲、腳步聲。
大驚失色的魏忠賢急忙帶著人馬趕來。
一看宮門這副架勢,心中涼了大半。
「你們要做什麼?」魏忠賢大怒:「要造反嗎?」
九千歲淫威甚重,宮門守將都躲著不敢站出來。
凌楓無奈,只好站在封鎖線後面朝魏忠賢揮手:「魏公公還記得我嗎?別來無恙否?」
好在魏忠賢騎著馬,能看見林立甲士身後的凌楓。
「你到底是何人?」魏忠賢對這個潛入皇宮,接觸到給皇帝送藥如此緊要任務,卻偏偏什麼都沒做的人印象深刻。
「對不起,我是警……我是好人!」凌楓眨巴眨巴無辜的雙眼。
魏公公聽不懂他的段子,他現在只想馬上進宮。
「何泰,開門,放咱家入宮!」魏公公指著躲在城門樓的宮門守將,大喝道。
何將軍假裝沒聽到,繼續當鴕鳥。
「魏公公,首輔韓大人已經入宮了!」凌楓笑嘻嘻說道。
魏忠賢大驚,臉色更加陰沉。
「義父別急!」他身旁,剛帶著東廠人馬趕來的趙靖忠寬慰道:「福王世子還在我們手上,他們如今還要封鎖宮門,想必信王尚未入宮,我們還有機會!」
魏忠賢是打著信王勾結東廠郭真的旗號去抓人,自然要避嫌,不能把東廠的人也帶去信王府,否則就算人抓住了,怎麼給外臣圓這個坑?
然而搜索多時,信王沒抓到,又得到許顯純殘部的消息,不再顧忌的魏忠賢只好將手中所有力量全集中起來。
「魏公公……」凌楓那討厭的聲音又響了起來:「福王世子讓我替他謝謝您這些日子的招待,他眼下正在宮內跟皇帝堂兄談心呢!」微信關注「優讀文學 」看小說,聊人生,尋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