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裂 第五十九章 火燒城池

    土魂逃出鮮虞城後，整個鮮虞軍隊陷入無人指揮的境地，猶如無頭的蒼蠅到處亂竄。由於北門已經被攻克，南門、西門、東門也很快被攻克。

    當十多萬大軍開進鮮虞城之後，對於如何處理鮮虞城，晉軍內部產生了異議。

    鮮虞王宮。

    眾人紛紛向趙鞅祝賀：「祝賀執政大人，終於拿下鮮虞。」

    「執政功業可名垂青史了。」

    ······

    趙鞅擺擺手說道：「諸位，我們將如何處理這偌大的鮮虞城？」

    韓庚：「留下來作為晉國的郡縣，執政大人不是一直在推行郡縣制嗎？我們就在這個地方設一個郡縣，衙署就放在鮮虞城如何？」

    有人附和道：「就是，此處設郡縣再好不過了。到時候我們再往這裡派上郡守，那麼這塊地方就徹底歸我們了。」

    面對大家的議論，趙鞅望著陽虎，對於這位謀士趙鞅還是很器重的，雖然他的一些建議非常尖刻，但卻能夠一語中的。

    陽虎會意說道：「鮮虞城將如何去用，那就要看我們前來攻打鮮虞的目的是什麼？」

    韓庚：「是因為鮮虞經常騷擾我們。讓我們的北部不安，才出兵討伐。」

    「說的不錯，但如果我們在這裡設郡縣是不是就要派兵把守，派大臣來管理。但是這裡絕大多數的人口還是鮮虞人的事實不能改變，那麼這些鮮虞人就會時時刻刻想著奪回鮮虞城，於是這裡的管理者就會與之發生衝突，事情小了還好說，一旦事情大了就需要晉國再次派兵，到那時一定又和現在一樣，又要派兵鎮壓，最終還會是後患無窮。」

    「那依大人之見將如何處理鮮虞城？」

    「一把火燒了，永絕後患。一旦鮮虞城沒有了，鮮虞人就斷了念想，要是再把土魂等人拿下，那麼整個鮮虞國就從此消失，剩下的也都是些游兵散勇，成不了氣候。我們也就不用再為北部邊境發愁。」

    智瑤：「一旦放火燒了，這建設了幾百年的城池豈不可惜？」

    「可惜當然是可惜，但是相對於晉國的威脅來說一個城池的存亡就小得多了。大家試想一下是一個城池重要還是晉國的霸業重要，如果為了一個城池的存亡而影響到了晉國的霸業，我們寧可捨棄城池。」

    聽著陽虎的建議，士茁一聲不吭，他已經知道當年出兵宗周的主意，就是這個陽虎所出的；於是對於陽虎這個人士茁從牙齒恨到了心裡，但是又不得不有些佩服，原因很簡單就是這個人雖然說話尖刻，但是每句話都能說道點子上。

    既然大家都沒有意見，

    趙鞅命令道：「智瑤何在？」

    「末將在。」

    「我命你率領四萬兵馬即刻出發，馬不停蹄向北追擊土魂的殘餘勢力。」

    「末將領命。」

    智瑤走後，趙鞅又命令趙無恤、韓庚對鮮虞城的財物人力等進行徹底的搶劫。經過一天一夜的瘋狂搶劫、殺戮之後。趙鞅下令縱火燒城，沖天的火光映紅了北方的天空。在這沖天的火光中有多少人在哭泣、在吶喊、在掙扎、在絕望中死亡，幾百年來他們的先祖一代又一代建立起來這座不大的城池就在一把大火中消失了。

    這是我國早期的滅國，據史書記載：公元前489年（周敬王三十一年），趙鞅率師北擊鮮虞，不久滅之，從此，鮮虞在史籍中消失。由此可見當時趙鞅在鮮虞所做的一切，雖然今天的史書沒有完整記錄這時怎樣的一場戰爭，但是能夠導致一個國家滅亡的因素那肯定免不了滅絕人性的屠殺。

    天快黑的時候，逃出鮮虞城的土魂正在城北的山坡上整編從城裡逃出來的士兵，原本只有四萬多的騎兵的鮮虞國，經過這場戰爭逃出來的不到八千人。

    「哎，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打死我也不會惹晉國了。」土魂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

    「國君，是你嗎？」黑暗中一個喊道。

    「誰？」

    「國君是我，我是右賢王啊！」右賢王說道。

    「右賢王？你個狗日的東西，還有臉回來？你不是請齊國出兵援救我們了嗎？現在我們都要被滅國了，怎麼還不見齊國來幫忙？」

    右賢王上前道，「國君，我們被騙了，齊國執政陳乞說得好好的會出兵幫助我們，我都眼看著他們調集兵馬，可是當我們離開齊國向您匯報情況的時候，誰知道他們竟然調轉方向去平定國內的反叛勢力了。」

    「該天殺的齊國，用我們的時候有他，幫我們的時候跑的比兔子還快。」隨后土魂對右賢王說道：「既然齊國沒請到，你還跑回來幹什麼？」

    右賢王無奈的哭泣道：「微臣自知沒臉見國君，但我還是要在臨死前將實情告訴國君，讓大王早作準備，臣死而無憾已。」

    說完右賢王一頭撞向山邊的崖石。

    望著右賢王的屍體，土魂像抽了絲一樣說道：「他也是跟著我從呂梁山一起打拼過來的老臣了，我一直認為右賢王是貪生怕死之輩，今天看來不是這麼回事。埋了吧，好歹也要給他個葬身之處。」

    士兵用刀劍在山路邊挖了坑將右賢王埋了。

    土魂的心情低落到了極點，他也太累了，現在都城沒了，大臣也沒了，他從來沒有感到這樣的累，除了身體之外還有心累，但是更累的還在後頭。

    「國君快看，火---」有士兵喊道。

    「火--？哪有火？」土魂猛然驚醒失聲說道。

    「都城那邊。」

    順著喊聲土魂看見，都城那邊起火了，非常大的火瞬間沖天而起。

    「趙鞅----，我****祖奶奶，你竟然敢放火燒城。」土魂徹底崩潰了，他一點也不顧忌的國君身份像個潑婦一樣大罵起來。

    「你們不是說中原人受過教化，不會做野蠻事情嗎？你們都說說，趙鞅這狗日的還是中原人嗎？他怎麼能做出這樣滅絕人性的事情來。」土魂像個神經病人一樣，在原地自言自語的喊道。

    但是他的自言自語沒有人解釋，趙鞅這樣的中原領袖人物也會燒殺搶掠，比野蠻人還野蠻。

    「國師，你是中原人，你們中原人都是這樣做事的嗎？」

    「這只能說明趙鞅不但要滅國還要從精神上消滅鮮虞。」

    「什麼？他要從精神上消滅我們。」

    析成鮒：「對，鮮虞城是鮮虞人的精神寄託之地，只要鮮虞城存在，總會有鮮虞人要想著從晉國手裡奪回來重新復國。現在趙鞅燒了它就是要徹底斷了鮮虞人的一切念想。」

    「真他媽陰毒啊！真他媽陰毒。」

    「大王，那邊有戰車過來了。」站在山上瞭望的士兵喊道。鮮虞人多為騎兵，戰車是春秋中原人作戰的主要工具。

    析成鮒：「趙鞅的人追來了，快跑吧。」

    「哎--」土魂無奈再次上馬向著更遠的北方大漠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