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氏沒有想好,或者說,根本就沒有去想、拒絕去想。一筆閣 www.yibige.com
當聽到葉綏再一次提及這個事情之時,聶氏乾巴巴地說道「夫人……我……我……」
她不知該說什麼才好,乾脆低下了頭,不敢看向葉綏。
說什麼好呢?
聶氏知道夫人的意思,但是無論她怎麼想,都覺得異常荒謬。
一等國公府的女兒……簡直匪夷所思,她就是做夢都不敢這樣想。
葉綏嘆了口氣,隨即說道「聶氏,想必你已經明白了,護國公的這個女兒是誰了。」
聶氏抬頭驚慌地看著葉綏,猛地搖搖頭說道「夫人,我不明白……」
她逃避的態度如此明顯,像受到巨大的驚嚇那樣,令葉綏沉默下來。
護國公府這樣的存在,對很多人來說是天大的榮顯,但對聶氏這樣膽小的人來說,或許是一場天大的災禍吧?
這時,聶氏咬了咬唇,像是想起什麼,鼓起勇氣問道「夫人……您……您對我這麼好,是因為知道了我的身份嗎?」
葉綏搖頭,沒有任何遲疑地答道「不是,我很喜歡你的性格,與你的身份無關。」
這婦人身上,有種讓人平靜的氣息,明明是十分卑微的人,也不是大度聰慧的人,卻讓人心生好感。
她想了想,繼續道「但不可否認,我最先注意到你,是因為覺得你面善——我見過護國公夫人,後來去查過,你和年輕時的她,幾乎一模一樣。」
她當然沒有見過護國公夫人的樣子,但後來那場宴會中,所有年老的夫人都這樣說,想必是這樣沒錯。
只是……葉綏沒有想到,在這個時候,聶氏竟會問這樣的問題。
她對聶氏另眼相看的原因,有那麼重要嗎?
她不知聶氏心中所想,見到聶氏再次沉默下來之後,還是嘆息了一聲,將事情攤了開來「聶氏,我已將你的畫像送至京兆了。現在,護國公夫人和世子在來的路上了。他們……對你很看重。」
「我先前所說的,你好好想一想。父母親倫,這到底是你自己的事情。」
葉綏是想圖護國公府這份恩情,想為大人取得一份助力,卻不會過多干涉影響聶氏。
她所做到這個份上,已足夠了,剩下的便是護國公府和聶氏的事情。
當護國公夫人和世子出現在雁西衛駐紮地的時候,虞誕芝大吃了一驚。
護國公府的人怎麼會來呢?還是前來找汪印的,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三大國公府都是頂層勛貴,彼此之間互有往來,雖然不能說什麼同氣連枝,但關係也較其他人家更為親近一些。
因此,這會兒,湯仁朝虞誕芝恭敬地說道「晚輩見過國公爺。」
湯仁的年紀雖然和虞誕芝差不了多少,但是輩分還是不一樣,所持的便是晚輩禮。
他也沒有想到,甫下馬車,便會見到鎮國公虞誕芝。
虞誕芝看了看湯仁身後的馬車,開口問道「聽說老夫人也來了?世侄你們這是所為何事?」
他知道自己問這樣的話語多有不妥,但想著三大國公府的往來,又實在對此事不解,還是問了出來。
湯仁臉上看不出什麼來,只道「晚輩此來,是為了私事。」
聽到是「私事」,虞誕芝就是再厚臉皮,也不好意思再問下去了。
但是他還是語重深長地提醒道「世侄,既是私事,老夫便不說什麼了。但是你應該知道皇上的意思,最後不要離汪印太近,免得為護國公府招致禍害。」
湯仁笑了笑,臉上絲毫沒能看出不悅,只道「晚輩多謝國公爺的提醒。」
不可離汪印太近?他們此番千里迢迢來到雁西衛,就是為了靠近汪印的。
他知道鎮國公同時也是雁西衛監軍,就是皇上用來限制汪印的,這個提醒無可厚非,但是他還是感到有些許不不悅。
汪印幫他找回了小妹,只衝著這一點,汪印就是護國公府的恩人。
現在鎮國公這樣說……罷了罷了,還是先去見汪督主,哦,不,汪將軍。
湯仁沒有想到,他沒能見到汪印,因為此時汪印恰好在寧州馬場。
接待他們的,是葉綏。
乍見到葉綏的時候,楚氏和湯仁都略有些吃驚。
汪督主的夫人,他們當然聽說過的,卻沒有親眼見過。沒有想到,竟然會這樣年輕、這樣漂亮!
縱然是他們這樣的人,都會有片刻失神,第一時間浮現在心頭的,竟然是難怪,這是督主夫人……
最先回過神來的,是楚氏。
她放下了龍頭拄杖,對葉綏說道「大將軍夫人,老身……多謝了!」
能夠見到士兵家眷的人,當然是大將軍夫人,在到來之前,楚氏便想明白了,將畫像送去護國公府的有心人,應該是葉綏。
聽說汪督主的夫人極不一般,從這事上或可見一斑。
葉綏回禮笑道「老夫人,不必客氣,能幫到老夫人,晚輩也很高興。」
「不,仍然要多謝。將軍夫人是完成了我們三十多年來的心愿……大恩不言謝了。」楚氏這樣說道,執意要道謝。
「不用客氣,我也是碰巧了,這乃老夫人的福氣,晚輩也很開心。」
葉綏是真的這麼想,能在茫茫人海中遇到聶氏這個人,當然是運氣了。
聽到她這麼說,楚氏便沒有就此繼續說下去,而是問道「將軍夫人,不知道她……老身現在想見她,不知可否?」
楚氏實在太心切了,她不願意再過多寒暄,也不願意繼續再等下去。
她已經等了三十多年來了,真是一刻都不想再等下去了,她只想見到她的囡囡,很想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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