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汐起初以為這熟悉的味道,一定是她的同類。一筆閣 www.yibige.com那是蛇的氣息,雖然不是水蛇,可都是蛇族,她理所當然把它歸類自己一脈。
可當她轉過頭,搜尋味道找去,才發現自己錯的離譜。
那不是妖,而是修煉邪術,沾染妖氣的人。
「我滴個乖乖,想不到這次出來,還能碰上這麼奇葩的事兒,這下玩大了!」
越汐盯緊那個年輕男子,見他躲躲藏藏要離開此地,越汐稍一猶豫就跟上去。修煉妖術的人,多半見過真妖。
妖界有規矩,跟人亂搞男女關係可以,但不能隨便禍害人,更不能透露妖族的秘密,讓人學習妖術。
否則,就算沒有天雷懲罰,妖界眾生也可將其誅滅。
原因無他,只因數百年前有妖受人蠱惑,將妖術傳授給他,導致此人為禍妖界,害得妖界成為六界眾矢之的,差點被悉數滅族。
越汐斷定,這半妖肯定是謀害哪個倒霉的妖,才學到這一點點妖術。一般妖不會傳授人妖法,人與妖體質不同,若強行修煉,除非有妖界至寶,紫金寶玉葫蘆護體,否則必被這妖術反噬。
輕一點,缺胳膊少腿。重一點,走火入魔,萬劫不復。遲早神智全失,淪為不人不妖不鬼的存在。到那時,引得六界誅殺,生不如死!
這半妖周身環繞著青灰色妖氣,不出一年,必定全身散發黑霧,伴隨難聞的惡臭。
到那時,只怕回天乏力。必須吸食活人精血,方可緩解。
但吸食人的精血,猶如飲鴆止渴,遲早被鬼界抓住,打入阿鼻地獄!
越汐很小的時候,曾經見過一隻竹子精,他不顧妖界的規矩,愛上一個人。可他愛的是個男人,為了這個男人,甚至不惜將自己身上的法力渡給那人。
只為了讓那個人實現心愿,成為一個守護疆土的將軍。
起初那個人的確如他所說,學的一切法術只是為了守護百姓,保家衛國。可後來敵人被打退,那人強大的力量,引來皇帝忌憚。
皇帝不願他功高震主,所以對他設下圈套。
竹妖先行得到這個消息,告知了他的心上人,心上人憤而反抗。殺了皇帝,謀奪江山。
竹妖自以為事情做得天衣無縫,奈何因為他的舉動,改變了無數人的命運。致使世間大亂,無數百姓被捲入災害中,白白丟了性命。
又因為心上人違天學習妖術,沒有寶物護體。最後妖術毀了他的心智,讓他漸漸生出暴躁的慾念,直至走火入魔。
上天降下懲罰,遇到天雷劈死了這個蠢貨。而竹妖因為逆天而行,肆意擾亂人間秩序。
也被打入惡鼻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哎,越汐看來,這是很不可理喻的事,就算再喜歡一個人,也不能為了他,隨意將妖術傳授給人,這根本不是幫他,而是害他的性命。
越汐對於妖界規定,切不可在人間隨意使用妖術,深以為然。人就應該有人的樣子,人不懂妖術,更不懂那些古怪的道法。
人之所以是人,就是因為他們沒有妖魔神鬼的法力。卻偏偏有著妖魔神鬼沒有的感情,以及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樂子。
這才是妖,總嚮往人的原因。
只是,如今瞧來,又有妖犯了錯。
眼看那人快要消失,越汐抬腳要追,無論如何。身為妖界王族,看到這種事,就不能不管。
可這才跟了一小段路,幾個騎馬的人從右邊過來,不知什麼原因,馬被驚擾,一路狂竄,向越汐衝過來。
越汐想都沒想就要逃開,可剛跑出一步就摔倒在地。這才發現,身旁不知何時站了一個熊孩子,因為害怕,嚇得路都不敢走。
而偏偏這麼巧,小孩兒一腳住越汐略大的鞋,這才導致她摔倒在地。
馬跑得太快,越汐磕疼了膝蓋。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只能眼睜睜看著那馬向自己奔來!
害怕到極點,她本能的閉上眼,希望自己死得不要太難看。
可高大的馬兒並沒將她踩吐血,她清晰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自己耳邊飛了過去。然後,聽到一個略微熟悉的男聲問她「這位小哥,你沒事吧?」
越汐睜開眼,只見兩米之外,那個曾經幫自己遮擋大哥的男子,正騎在馬上,居高臨下看著她。
他一面安撫自己的馬,一面等待越汐的回答。
陽光照在他的臉上,少年的面容俊俏陽光,長發垂在腦後,耳朵上的銀飾很晃眼。
行人紛紛看著這二人,然後聽到地上的少年破口大罵。「沒事個屁,你騎馬還是騎牛啊?橫衝直撞的,萬一撞死我怎麼辦,你賠得起嗎!信不信我一巴掌過去,打得你人頭豬腦,後半生在床上躺著過!」
眾人.....
桑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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荼宛已經從路人嘴中打探到,原來那天縣城之所以戒嚴,是因為有人闖入青苗寨,打傷了大少爺跟老族長。
這個人行蹤詭異,不知是什麼來歷。聽說似乎跟青苗有仇,但外面的人不得而知,只能通過青苗嚴加戒備,暗暗揣測。」
荼宛打聽很久,青苗要找的人似乎並非是軒曜。她不敢輕易動用巫術,驅使鳥兒為她查探消息。
這裡靠近青苗寨,寨子裡自然有厲害的大巫師,能夠識破她的術法。
一切沒有確定之前,她不能暴露自己的行蹤,更不能因此引來阿黛。
可以說,荼宛現在走的有些辛苦,稍有不慎就會為自己招來災禍,但即便如此,她也不退縮,對她來說,沒有什麼比救軒曜更重要。
越是靠近沅安縣,那裡的青苗就越多。荼宛本能感受到一種危機,只能更小心翼翼掩藏自己,她為自己化了妝,讓她看起來跟普通的青苗女子,沒有什麼兩樣。
平凡又普通,誰看過都記不住。
甚至為了掩蓋行蹤,她可以將自己裝扮成一個少年,直到確定毫無破綻,才深吸一口氣走進沅安城。
頭上纏著青布,背上背著竹簍子,裡面裝了很多新鮮的草藥,任誰看了,都以為他是一個自己采了草藥,進城賣錢的農家小子。
守城的士兵隨便檢查一下,發現他不是上面要找的人,就讓她進城。
荼宛面容鎮定走進去,打算以最快的速度穿過這座城池,趕往青苗族寨,她相信,這幫人竟然沒有當場殺了軒曜,那肯定還有其他目的。
只盼望自己到的及時,沒有錯過。
可當她穿過了主道,走到西城門,才感覺不對勁。
距離城門,還有一兩百米。她靈敏的發現,街道上的人太少了。三三兩兩不說,連兩邊的商鋪,都沒有什麼客人。
她記得從前跟阿爹來過這,縱然不是趕集的日子,這條路上也是熱鬧得很,進進出出不少人,兩旁的街道,就算不是忙得腳不沾地,也不該冷清的,連個客人都沒有。
荼宛假裝扭腳,摔掉一捆草藥。十分自然蹲下身,撿了那包草藥,一瘸一拐走到一家飯館門口坐下。
先是很仔細的確定草藥沒事,然後才摸著自己的腳查看,有無大礙。
看似因為扭了腳,疼痛難受在休息,實則用餘光,暗中留意周圍。
一看,果然就發現不對勁。
身後的飯館內,店小二看到她這生人,先是緊張留意觀察,後發現她不過扭了腳,坐在門邊自然而然的休憩,便轉身回去,瞅著她看不見的方向,仔細看了看。
荼宛確定,他是在查看畫像,查看自己是不是要找的人。
荼宛故意皺眉,苦著一張臉,十分發愁按摩自己的腳。高聲詢問小二「阿哥,能不能向你討點桐油,我這腳上也不知道被什麼東西叮咬了一下,疼的厲害,都紅了!」
小二原本懶得搭理,一抬頭卻看到掌柜的眼神,於是話到嘴邊又收回去,不耐煩道「等著!」
荼宛僵硬的笑,連連感激。等小二端著油走過來,便遞了一把扯根草過去。「多謝小哥,我這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這扯根草你留著吃,也算我一點心意。」
這時節新鮮的扯根草,也是一道美味。小二不耐煩的臉色,稍稍和緩些。接過扯根草,站在門邊跟荼宛閒話起來。
「小兄弟,我見你眼生的很,從哪兒來呀?」
荼宛傻呵呵一笑,一邊用桐油抹腳,一邊道「我家就住在那邊山上,這幾天我爹生病了,不方便進城賣草藥,就讓我來,可我這人有點不認路。」
「這縣城裡彎彎道道路太多,我找來找去,也沒找到阿爹說的石家藥鋪。現在好,店鋪沒找著,這腳還扭到。哎,你說我這運氣咋這麼背!」
「石家藥鋪?」店小二一聽這話就笑了,見荼宛一臉傻樣,不明所以的看著他。他才道「石家藥鋪在南邊,你小子跑到西邊來,再走段路,直接去西城門,能出城了!」
「啊?」荼宛驚慌站起來,這一站腳又疼,她因疼痛,苦皺一張臉。「哥哥,你說的是真的嗎?可我分明問過路了,他們說是往這邊走呀!」
店小二不禁搖頭,看來這小子不是一般的迷糊,正要開口提醒,屋裡傳來掌柜的咳嗽聲。
店小二於是小聲道「你趕緊往那邊走,這地方今天不太平,小子傻乎乎的,別往裡亂竄。」
說完這句話,他頭也不回的進了店。
荼宛故意驚慌站起來,一瘸一拐上了橋,離開這地方。
她前腳才剛剛走,一個女人就進了客棧,那不是別人,正是阿黛身邊的婢女巧溪。
掌柜一看見她出現,立馬親自招呼。
荼宛則在暗處,把一切看在眼裡,心中有了計較。看來,阿黛早就在這裡設了埋伏,等著她上鉤。
只是,阿黛怎麼知道她會來?
莫非,軒曜被抓一事,跟阿黛有關?
「原來你在這!?」身後忽然傳來一聲譏諷,荼宛頭也不回,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