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汐覺得,自己好像又長胖了。筆神閣 bishenge.com但捏捏腰間的肉,量量尺寸,分明還是跟從前一樣,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能她為何總覺得,自己哪裡胖了呢?
思來想去,她摸了摸胸口,終於明白哪裡不對勁。她這個位置,開始長肉了!
她開始長胸了!
越汐捂住嘴,努力不讓自己興奮尖叫。她終於開始長胸了,母親說,一個女妖成熟的標誌,就是開始有胸部。
忍不住幻化出一面高高的鏡子,越汐對著鏡子轉過來,轉過去,興奮不已。
要不了多久,她就會像母親一樣,妖嬈美麗,輕輕一個眼神,就能引得男人丟了魂。
從前見到狐族的小八,在人間逛街,明明都是一起長大的小妖怪,小八卻生得比自己還好看。倒不是五官比她美麗多少,而是身上那個味道,嫵媚天成。
即便什麼都不做,不過看男人一眼,那人就丟了魂,傻傻的跟著小八走。
一想到當時整條街上的男人,都對小八蠢蠢欲動,越汐便忍不住幻想,自己成了小八的模樣。
如今她長胸了,那是不是意味著,自己也會有胸有屁股,纖細的腰肢,迎風搖擺,那些日嘲笑她生的難看的小蛇們,從此以後,肯定會對她羨慕不已。
「怪不得阿爹叫我不要著急,原來,的確是我太著急了!」
正想的開心,忽然聽到一陣腳步聲,她立刻收起鏡子,假裝在屋裡看書。
桑代推門進來,便看到越汐一本正經坐在桌前看書,如果忽略她那本書拿倒了的情況下,他還真的信了。
忍住笑,桑代走過去道「越姑娘,這幾日住的可還舒適?若有伺候不周的地方,儘管告訴我,在下讓人即刻處置。」
越汐連忙搖頭,「沒有沒有,她們伺候的很好,就是我在你這兒打擾了幾日了,也是時候離開了,我還忙著去找大哥呢!」
桑代眼眸閃過一道微光,快到令人無法抓住,他繼續笑道「你一個女子,就算有幾分本事,在諾大的南疆去尋人,恐怕也有些困難。不如將你大哥的樣貌描述給我,我讓手下的人去幫你尋找,如此一來,多些幫手,豈不是快很多?」
分明是很不錯的建議,越汐卻毫不猶豫拒絕。
「不用了,我大哥這個人不太喜歡跟陌生人打交道,而且只有我能夠找到他,你們都不行,所以不麻煩你們了。」
她從桌後走出,十分鄭重道「正好你今天在這,我就跟你告個別吧,我看你這段時間也挺忙的,就不打擾了,我明天就走。」
越汐急不可耐的樣子,讓桑代心裡幾分不舒坦,但他面上依舊在笑。「既然姑娘堅持,那在下也不再挽留,日後若有麻煩事,盡可來找在下,在下力所能及,一定全力以赴。」
「不用不用,你忙你的就好,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可以解決。」
越汐一再拒絕,桑代的心裡疙瘩連成一片。這女孩戒備心很重,桑代不禁覺得奇怪,再怎麼說,兩個人也算是一起經歷生死難關,算得上生死之交。
可為何再次重逢,她對自己卻毫無親密,反而更加戒備?
對于越汐的來歷,桑代至今弄不明白,但這份神秘古怪的感覺,又讓他好奇萬分。
可此時,他的確沒有合適的理由再將人留下,也只能點頭同意讓越汐離去。
原本這幾日,兩個人一起遊山玩水,他心情順暢很多,比日日在府中,被那些長老盯梢要輕鬆舒坦。
他難得這樣放鬆一回,又遇到故人,差一點就要忘記他的身份,他身上的擔子。
離開小竹樓,他沿著小路慢慢往山下走。桑代以為,自己需要一些時間,去理清楚心裡對越姑娘,到底是個什麼想法。
若說喜歡,倒是有幾分的,但他身有婚約,阿黛那樣驕傲的人,絕不會容許他有另外一個女子。
而越姑娘,他心中沒有任何把握,小姑娘看似沒心沒肺,但從她的反應來看,越汐對自己談不上喜歡,談不上討厭,但陌生人之間才有的防備,卻一分不少。
桑代忍不住嘆一聲,嘲笑自己不務正業。眼下麻煩纏身,哪有心思考慮這些?
到了第二日,兩個人一起出了別莊,一個要去找人,一個要回府面對自己的煩心事。
越汐笑意盈盈說再見,桑代卻內心苦澀,不知應該是哭還是應該是笑。
「王子若喜歡她,為什麼不把這姑娘留下來?」阿華小聲問道。
這幾日相處,他也算看明白,王子跟小姑娘在一起,甚是開心,比在府中好多了。
桑代卻搖頭,「想留住她哪有那麼容易?罷了,一句兩句說不清,還是先回府,那些叔伯長老,恐怕已經等不及了吧!」
一提起那些長輩,阿華簡直比桑代還要頭大,也不知道中原人許了他們什麼利益,這幫人拉邦結派暗中搞鬼,根本不想讓桑代做苗王。
若只是普通的內鬥也就罷了,偏偏有些人,明知是中原人在背後使壞,就是要讓他們苗疆內鬥不斷,無法團結對抗中原人的欺壓。卻偏偏為了蠅頭小利,專干黑心事,實在不是一個蠢字能夠說的。
「我都沒愁你愁什麼?別瞎想了,回去吧,船到橋頭自然直!」桑代樂觀笑笑,上了馬車。他跟越汐走向不同方向,也不知何時才能再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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荼宛怎樣都沒想到,自己一覺醒過來,軒曜的態度變得更加奇怪。
睜開眼的瞬間,看到軒曜神色古怪坐在眼前,她立刻生氣道,「你到底想做什麼?這是什麼地方?」
軒曜卻直勾勾看著她,一言不發。那眼神好像要將荼宛剝皮拆骨,看個究竟。
荼宛被他的樣子嚇住,忍不住往後退一些,但仍然逃不過軒曜的逼視。
「你到底是誰?」
荼宛愣住,乾乾道「你這又是怎麼了?莫名其妙的發瘋將我綁架,又莫名其妙的問我這種問題,我不是說了,我姓余,叫余完。」
軒曜卻並不相信,坐到荼宛床邊,聲音低沉道「這裡是邊崖縣。」
荼宛大概已經猜測到,但怎麼也沒有想到,他接下來會說這種話。
「我在縣裡遇到一個人,這個人,也許你也認識誰,他說,他是青苗的麻溯。你認識他嗎?」
荼宛的聲音忽然變得不安,「大概知道,有點印象。怎麼了,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她還是在抗拒!
軒曜的疑惑更加深,眉目間,全是疑惑跟不悅。荼宛不知他想做什麼,心裡一團亂麻,生怕他又問些奇怪的問題。
突然,軒曜笑起來,笑的荼宛渾身不自在。
「這個人,我是有些印象的,就是不太記得那些過往。麻溯似乎對我印象深刻,才剛剛跟我打,照面就認出我。不僅如此,他還問我說了一件事情,你猜,是什麼?」
荼宛並不想猜測,「你有話直說吧!」
軒曜深深凝視她,荼宛被他看的本能躲避,手指忍不住抓緊身上的被子。
她的緊張,軒曜清楚看在眼裡。
軒曜不動聲色,繼續道「他問我,是否已經跟荼宛成婚,這個荼宛,你知道嗎?」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荼宛在心中雖然已經做了準備,但是沒想到會來得這麼快。一時間,她僵在那裡,不知如何回答。
應該說知道,還是應該說不知道?
但荼宛以為,無論自己說知道,還是不知道,軒曜都會繼續往下追究,不會給她喘息的機會。
想了想,荼宛下了決斷,抬眼直視軒曜「聽說過一點點,但是後來傳聞,那個人已經死了。」
軒曜一把抓緊她的手,眼神兇狠「你再說一遍,誰死了!」
荼宛咬牙,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說的清晰。「那個原本要跟你成親的女孩,荼宛,她死了!」
「怎麼死的?」軒曜的眼神充滿殺氣,根本不相信荼宛的話,荼宛要是不能說出個究竟來,他似乎要殺人。
不自覺咽咽口水,荼宛回答道「我也是聽別人說的,說原本你答應要娶她,但但是後來,你父親派人來尋你,你就跟他們回去了。」
「也不知你們之間發生什麼,再後來,我就聽說,那女孩意外身亡了!」
「什麼叫意外身亡?她是什麼身份?從哪裡來又是怎麼死的?將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軒曜不相信,不信自己錯了。眼前的女孩,讓他感覺到不同的心跳,她的一切都,讓自己這樣熟悉又渴望。
軒曜無法相信,那個跟他有婚約的女孩是另外一個人,他也不相信,他辜負了那個女孩,那個女孩死了。
他更願意相信,是眼前的人在騙他,荼宛還活著,她就是眼前的余完。
可惜,荼宛的回答,註定讓他失望。
「說實話,我知道的並不多。你也看到了,我常年孤身一人,住在深山老林。外面的事,我不過是道聽途說罷了。」
「傳聞那個女孩,好像得罪過一些人,被人追殺。原本她要跟你一起離開南疆,但不知道為何,你沒有帶她一起走,而是一個人跟連蓋走了。」
「其他的,我只聽人說,那女孩好像是修煉禁術,被巫蠱反噬而死,死狀慘烈。」
「按照我們苗人的規矩,若是有人修煉邪術被反噬而死,那是不吉利的,為避免她的屍體發生屍變,變成殭屍,寨子裡的人便將她的屍體火化,立了個衣冠冢。你就算去找你,只不過找到一所空空的墳而已。」
荼宛所言,也不完全是假話。當初為了掩蓋阿黛巫力的來歷,也以免被人拆穿。
阿黛的確為荼宛造了一個假墳,並散出謠言,荼宛是死於巫蠱邪術。不過知道的人不多,若有人用心打探,才會知曉。
只是荼宛從來沒想過,原本用來防備有心人追查神巫血脈的空墳,到她這裡就成了用來起鬨騙軒曜的手段。
這樣也好,讓他趁早死心。即便知道了又如何,人都已經死了。
荼宛掙脫他的手,略有嘶啞道「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訴你了,可以讓我走了嗎?」
軒曜盯著她的臉半天,忽然笑了,問的話讓荼宛傻眼。
「你怎麼知道,我是跟連蓋一起走的?」
荼宛沒明白他的意思,呆愣看他。
軒曜起身,居高臨下,形成壓迫感。「我要是沒記錯,你跟連蓋不過見過一次面,況且他從頭到尾,也沒有說過自己的名字,你怎麼知道,帶走我的人是他?」
荼宛微微張唇,還沒說話,卻被軒曜打斷。「不要說你們從前見過,那天他根本就不認識你,更不可能與你有任何交集。余完,你的話,究竟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軒曜的逼問,荼宛先恍惚片刻,而後從心底里生出一股怨氣來。夠了,她真的受夠了,為什麼她要被軒曜逼問?為什麼她要被動挨打?為什麼他問什麼,自己便要回答什麼?
想了想,荼宛硬聲道,「我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你自己去分辨吧,我沒有義務為你解惑!」
「就算你有幾分本事,就算你我有些親戚關係,可我不是你的僕人,更不是你的犯人!趁著我現在還沒有生氣,你最好立刻放我走,否則」
「否則如何?」軒曜挑眉輕笑。
「也不做什麼,我告訴過你,我有病,而且不止一種病。知道我為什麼一個人住在深山老林嗎?因為我有失心瘋,發起瘋來,連我自己都無法控制。」
「殺個人算不了什麼,怕就怕我瘋到極點,到處下毒,把所有人都毒死,那到時候,事情可就大了!我可聽說,你表姐要來了。你不怕死,難道不怕我殺了她嗎?」
軒曜聞言,卻詭異問道,「我為何要怕?梵淨山那樣生人勿近的地方,我都敢去,你不過是發瘋,我為何要怕?難不成,你比梵淨山上的鬼怪還要可怕?」
荼宛氣急,連忙道「你該不會忘了,自己當年是如何固執己見,歷經千難萬險才拿到血靈芝,救回你表姐的吧?怎麼,你就不怕我真的殺了她,讓你遺憾終生?」
軒曜的回答,再次讓荼宛感到無力,他為何總是知道,如何破解自己的招數,次次直擊要害。
「看來你知道的事情不少,連我自己都不記得,到底是怎樣拿到血靈芝的,你卻清楚?一個常年住在深山老林的人,怎麼會知道這些事?」
軒曜的問話,讓荼宛十分頹喪氣惱,「你現在關注的重點,不應該是你表姐嗎?我說我要殺了她,你沒聽懂嗎?我要殺了你心愛的表姐!」
最後一句話,她幾乎是嘶吼出來的。
軒曜又笑了,笑的荼宛心裡直突突。「誰跟你說,我心愛的人是表姐,我自己從沒有這樣說過,我也不記得有跟任何人提起過我表姐,你到底還知道些什麼?」
荼宛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怎麼就說什麼錯什麼?每一句話都是漏洞,完全都不知道怎麼圓回來!
算了,她放棄,說那麼多,只會越來越暴露,還是動手乾脆!
荼宛瞬間掀開被子起身,對軒曜道「廢話少說,我不想跟你再扯了,一句話,讓不讓我走。」
那架勢分明在說,你若不讓就別怪我動手了!
軒曜似笑非笑,看著荼宛一言不發,但那眼神根本就不相信,她會對他如何!
荼宛閉眼深吸一口氣,猛然抬手攻向軒曜,之前是她毫無防備,這一次,一定要把他打趴下,再也不想見到自己。
她下手快狠准,三年的時間裡,從來沒有放棄練功,功夫比從前更好。但荼宛沒想到的是,軒曜的功夫比她更好。
這三年的時間,沒有抑生蠱跟毒藥的壓制,軒曜整個人脫胎換骨。不僅變得聰明異常,有了過目不忘的本事,而且很多事一點就通,比旁人學得更快更透徹。
只是軒曜隱藏的好,知道這些的人不多,就算是他父皇,也不過認為他是呆愣的人,只知道埋頭寫字,對經書有幾分見解獨到。
直到荼宛被他制服,狠狠的壓在桌上,才知道自己大意了。
三年的時間,自己變了,對方當然也會變。兩隻手被他掌控動彈不得,又被居高臨下的這般壓迫,荼宛實在恨不能給他一腳。可惜,腳也被制住。
「你放開我!」
軒曜笑得曖昧,「我若不放,你能如何?」她身上的味道,實在好聞極了,明明是一股淡淡的藥香,可他就覺得這樣舒適。
京城裡各式各樣的女子,各式各樣的胭脂香味,卻只有她身上淡淡的藥香,才讓軒曜覺得安心美好。
感覺他的眼神太赤裸,荼宛實在不敢看他,用力掙扎兩下,可根本爭不過他。「你一個大男人,欺負我算什麼本事,有种放開我,我們再單挑一次!」
軒曜才不管,莫名其妙很喜歡這個姿勢,他看到荼宛的耳朵,似乎紅了,而且臉也微微有些脂粉色,比之前那慘白的臉色要好看的多,莫名喉頭一緊,心底生出些許渴望。
他很想觸碰一下,她的嘴唇。
軒曜忍不住低下頭,漸漸靠近荼宛。
荼宛不知如何是好,側過臉去,不再與他對視。
眼看軒曜就要得償所願,門卻忽然開了,女子清雅端莊的聲音,隨著門打開,傳了進來。「軒曜,他們說你在你你們在做什麼?」
荼宛睜眼看去,忽略她的驚呼,門口的女子生的清新淡雅,一身淺藍色紗裙,映襯得她,宛如蘭花一般優雅高貴。
這女子,應該就是軒曜的表姐,鳳依蘭了!
生得這樣清新脫俗,莫說是男子,便是身為女人的她,都有些心動。難怪,軒曜當初那般拼死拼活,要把人救下,這樣的美人,誰捨得她輕易丟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