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樣也行?一支千多人的軍隊,打個賭就不要了?
呵呵,還給你老先生準備了英勇殉國的戲目呢。現在用不上了!
嗯,如此甚好!張二心裡暗暗嘆道。
雖然連續經過了好多天的艱苦行軍,當日又剛歷經了一番艱辛血戰,劉之綸晚間依然難以入睡。
今日萊州軍和滿虜大軍的交戰,他全程都看到了。
肆虐大明京師、明軍聞之色變的滿虜大軍,在萊州軍面前,就象一個強壯漢子打一個三歲小孩一樣,全然沒有半點還手之力。
孫子兵法曰:「十則圍之,五則攻之,倍則戰之。」
這萊州軍和白杆加起來,也不過兩萬來人吧。城裡的滿虜可有三四萬呢。人家據堅城而守,可是那麼輕易能被攻破的?
「啾、啾、啾!」,「啾、啾、啾!」,亥時中分,寂靜的夜空中,突然響起了萊州軍熟悉的迫擊炮聲。
徐福率領的第一支夜襲隊,開始展開了對遵化城牆和城內的滿虜軍隊的首輪攻擊。
這種夜襲其實非常簡單,就是利用火槍隊的掩護,用迫擊炮向滿虜發動炮擊。
在這個大多數人都有夜盲症的時代,有這樣一支射速極快和射程極遠的炮兵,咱們的王瑞王大人簡直就象村子裡的小霸王,想打誰,就打誰!
「學敏!這萊州軍趁夜攻城了?」夜不能寐的劉之綸放下手中的孫子兵法,問一旁侍立著的家丁劉學敏。
「回老爺話,是萊州軍在攻城。剛才王總兵已經派人來通報了,今晚會有四支軍隊輪流攻城。讓咱們這些大人的親衛家丁,不要輕易走出營帳。」
劉學敏給劉之綸身上又披上一條毛毯,低眉順眼地回話道。
「哦!這萊州軍行事,確實與其它大明軍隊甚為不同。別樣不說,光說這營地,深更半夜還亂鬨鬨的。真不知這王將軍是如何治軍的?他也不怕營嘯?」
劉之綸皺著眉頭,對萊州軍營地的宿營秩序極為不解。
這軍隊夜營,都講究個安靜無聲。哪象這萊州軍,到處都是大呼小叫的,時不時還歌聲嘹嘹的。
劉之綸有時很想衝到王瑞的中軍大帳里去,問問這年輕英俊得不象樣的掛印總兵:「你這軍隊就是這樣帶的?亂鬨鬨的也能打仗?」
中軍大帳內,林思德正在向王瑞報告今夜各個隊各個伍召開的座談會。如果劉之綸聽到,剛好能回答他的疑問。
「大人!有新人加入的伍,晚上都開了座談會。還是老程式,讓新人講自己的經歷,大家一起幫助他。有上個七次八次,以後就是自己人了。」
林思德得意地報告道。王瑞聽了,也不住地點頭稱是:「嗯!不錯。還要讓訓導官沉入到隊伍中去,對這些新兵要多輔導多幫助。」
親衛隊戚家伍的帳蓬里,周士相和新認識的六個兄弟圍坐成一團,一邊吃著零食一邊吹著牛皮。
「來,周士相!給你吃幾顆漢家果!這可是咱們王大人親自發明的,好吃得很。等打完仗,配上一碗老酒,那才叫一個美!」
周雲台將領來的五顆漢家果放到周士相手裡,用鼓勵的眼光望著他:「嘗嘗!」
「吃嘛!」,「吃嘛,好吃得很!」,眾人見周士相紅著臉猶豫,都紛紛出言鼓勵。
「嗯!」周士相小心地拿起一顆咬了一口。糖溜油炸過的漢家果香脆美味,入囗綿軟化渣,甜甜油油的。
兩口,周士相就吃掉了一顆。吃完還舔了舔舌頭,將手中的漢家果捏得緊緊地。
「吃吧!吃吧!吃了還有的。」戚家伍的其它幾個士兵異囗同聲地勸說道。
他們對周士相這種小家子的表現相當滿意,一種「高年級學生」的優越感油然而生!
嗯,剛加入萊州軍時,他們也和周士相一樣。發到自己手上的東西都捨不得吃,總怕吃完就沒有了。
結果揣到口袋裡,幾天後都變味了。因為這事,他們可沒少被尹大弟那渾小子取笑!嗯,就是那種看土包子的眼光!
「周士相,我看你這細皮嫩肉的,是讀書人?」一個粗豪的戚家伍老兵盯著周士相白淨的面龐問道。
「啊!學生確實是生員。」周士相低聲回應,某個部位忍不住一緊。抬頭入眼的,是一張故作親切的大黑臉。
「哦!那你是秀才了!小秀才,你怎麼想起來當兵了呢?這動刀動槍的事,可不是你們這些文弱書生幹得了的。」
「哎!這滿虜入侵,學生全家都死於滿虜刀下。想我周士相也是男兒,豈能不思報仇雪恨?」
想起家人和村中鄰居的慘死,周士相心中又燃起了悲憤的怒火,眼珠中噙滿了淚水。
「秀才!咱們好男兒,流血不流淚!以後你練好本事,這滿虜有得你殺的!你就是想日這什麼滿虜大汗的婆娘,也不是沒有可能!」周雲台笑著勸說道。
海蘭珠和布木布泰表示:老娘兩腿之間夾的又不是金批!怎麼你們人人都想來日呢?
周士相能不能日到滿虜大汗的婆娘,咱們暫時不知道。只知道黑孩和代善等人,此時正在焦頭爛腦。
白天的戰事,黑孩也是親眼見了。本來是一錘定音、手到擒來的戰事,因為萊州軍的出現,居然發生了神逆轉,煮熟的鴨子飛了!
這還不算,短短兩刻來鍾,兩紅旗竟然硬生生地被萊州軍狠狠地咬下了一大塊肉。三千多甲兵和包衣阿哈,就這樣輕輕鬆鬆地死於萊州軍的火炮和追擊之下。
尤其是平時很忠於自己的岳托貝勒,根本沒來得及和敵人對陣,就象小雞子兒似的,被從天而降的炮彈炸死了!
什麼棉甲,什麼鐵甲,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炮彈一炸,直接便嗝屁兒了。這仗,還怎麼打?
「大貝勒,今日你和萊州軍對陣時,可有何對策?」黑孩臉色泛白,皺著眉問同樣一臉沮喪的大貝勒代善。
「大汗,這萊州軍的火炮,實在是大邪乎了!我還是聽大汗的吩咐吧。雖然這次入關,各旗的收穫都不少,但我這兩紅旗,卻是真真的元氣大傷了。」
代善低著頭,心灰意冷地說道。他是一點都不想在大明境內呆了。鬼知道這該死的萊州軍,明天又會有什麼新花樣呢。
「阿瑪!難道阿哥的仇,咱們就不報了嗎?」一旁的碩托不甘心地問道。
「報?拿什麼去報?」代善氣惱地反問道。
「嗵、嗵、嗵!」代善話音剛落,大院外突然傳來幾聲炮彈的爆炸聲。
尼瑪!還講不講點兵法?黑燈瞎火的,便要來攻城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