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就走!回去後,把一切稟報大汗處理。多找些馬車,把受傷的諸申勇士都帶走!」
「咳,咳!」艱難地咳嗽了幾聲之後,多爾袞終於還是拿定了主意。
看著眾人魚貫而出之後,杜雯開始收拾衣物細軟,準備照料多爾袞打道回府。
估計很多網友看到此處,肯定會問:多爾袞在和明軍作戰時,就沒有受過這樣的傷。難道杜雯這個穿越者會不知道?
她是穿越者不假,可也得分何人啊!真正學過歷史,查閱過一些史料的人,又怎麼會成為臭名昭著的「清穿女」呢。
眾所周知,看豬尾巴辮子戲的,都是一幫不學無術的傻比嘛!你要說她從中學到了一些宮斗狐媚之能,那我還不得不信。至於說史實,我呸!
所以,作為穿越者的杜雯,不知道固安之戰的事,也一點不出奇。
等到多爾袞帶著幾千滿虜兵灰頭土臉地回到良鄉城裡,去運籌報功的方元也在尹大弟等親衛隊士兵的護送下順利進了北京城。
除了給自己留下四人作為隨從護衛外,其它的人方元都打發尹大弟帶了回去。
「這信上和捷報所言俱是實情?」溫體仁清瘦的臉上泛著紅暈,將方元送來的捷報和密信反覆看了好幾遍,最後才開口發問。
「是的,大人!千真萬確!斬獲滿虜真夷首級兩千五百七十二級,沒有一具是殺良冒功的。俘虜滿蒙戰俘合計四百三十二人,其中還包括滿虜的總兵官烏納格,以及滿虜正白旗甲喇額真黑木金。繳獲總兵旗幟一面,甲喇旗幟一面,牛錄旗四面。」方元激動地重複著捷報上的數字。
「你部可以損失?」溫體仁想了想又問道。
「回大人的話,我部傷亡也達兩千人之多。目前已進入固安城休整。所幸城牆已經修整好,又招驀了青壯兩千餘人協助守城,一時也不怕滿虜再來攻擊。只是我萊州軍經此一役,實在是師老兵疲,不堪再戰呀!」方元恭敬地拱手回道。
「貴部忠勇為國,老夫省得的!如此,先生可先尋一客棧住下,本官也派一家僕,隨同先生親隨前去固安探望一下,以彰老夫勞軍之意。」溫體仁捋著山羊鬍子說道。
「如此,學生便代我家將軍謝過大人!一切但從老大人吩咐便是!」方元又拱身回了一禮。媽的,還是信不過我萊州軍啊。
其實,這事還真怪不得溫體仁。這些年來,雖說號稱大捷的戰事不少,可是確實沒有斬獲多少滿虜的首級,就連蒙古韃子的首級也是極少。
當然,這個事對於王瑞來講是例外,據說來到登萊之後,王瑞前前後後已經上交了滿虜首級上千具了。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殺良冒功的?這個時代的明軍,殺良冒功可是常有的事。
於是溫體仁便安排了一個可信的青壯家丁,隨同方元帶來的四個親衛隊士兵一起出城,前往固安城去查看究竟。而方元,也和李天昊之前安排的暗探會合上,去了一間客棧休息。
第二日申時剛過,溫體仁派去查看的家丁,便在王瑞派出的親衛隊士兵護衛下回到了京師溫府里。
「如何?」溫體仁不待家丁跪下,便急急地問道。
「大人,這萊州軍真是勇武,斬獲的滿虜首級真的有幾千級,堆得象小山一般。小人仔細看了,都是颳了很久的頭髮。沒有一個殺良冒功的。」這個家丁趕緊跪下回答。
「還有哪什麼繳獲的滿虜旗幟,滿虜將領,你都親眼見了?」溫體仁壓抑著自己激動的心情,繼續顫聲問道。
「是的,大人,小的都親眼見了!這滿虜的大官鬍子拉碴的,長得很是兇殘醜陋!」家丁也跟著八卦了起來。
「好了,好了!去帳房領二兩銀子吧!」溫體仁揮了揮手,將這個家丁打發了出去。
「好呀!這個王瑞真不錯,老夫入閣有望了!」溫體仁得意地想道。
嗯,得趕緊寫奏疏!
溫體仁的奏報送進宮去不久,崇禎皇帝就看到了。他早有吩咐,有關萊州軍的軍情奏報,一定要第一時間呈送上來。
崇禎帝看完奏報後也是興奮不已,當即便差了曹化淳去喚溫體仁進宮面聖。
此時的溫體仁跟在曹化淳身後,急急忙忙地跑著,曹化淳還在前面連聲催促。
清瘦的溫體仁跑得有些喘氣,對曹化淳道:「曹公公別催了,老夫這腿腳可比不得公公強健。」
曹化淳連忙過來扶著他的手,半拖半拉的幫著他走快些,口中嗔怪道:「老先生就體諒一下咱家吧!您的奏疏一進來,皇上喜得把碗碟都碰壞了,你老先生倒好,自個回去了,皇上讓咱家等在宮門,這都又派了三撥人來問了。」
曹化淳接著就招過來兩個小宦官,讓他們一路扶著溫體仁快走。等到趕到養心殿時,溫體仁已經累得上氣不接下氣,喘得跟剛追了耗子的狗一樣了。
此時的養心殿暖閣,崇禎正在裡面著急的轉著圈兒,看到溫體仁來了後,便急急心忙地迎了上來。
這可是不合禮儀啊!曹化淳喘著氣道:「萬歲……」
他話音未落,崇禎便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讓曹化淳不要插話。他急不可耐地溫體仁問道:「愛卿奏疏所說萊州軍之事可當真?」
溫體仁跑得氣還沒有喘過來,皇上問話又不能不答,結結巴巴道:「臣、臣……」
崇禎皇帝這個急呀,恨不得抓起他把話給抖出來!現在看他累成這個樣子也是無法,趕快吩咐一個宮女去端茶。
王承恩機靈的尋了一張椅子給溫體仁,可崇禎皇帝都站著,溫體仁也不敢坐,還是站著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好半天后溫體仁才緩過氣來,對崇禎稟告道:「萬歲,確有萊州軍塘馬前來,報以臣知,亦有固安官吏隨附文書。臣下恐其欺瞞謊報,已派家丁前去查看了,實情確和臣奏報的一樣。然而建奴大軍尚未走遠,臣亦未能及時親去固安查看,是以此事還有待核實。」
「那朕即刻傳諭兵部及都察院去固安點驗。」崇禎皇帝急切地道。
溫體仁道:「萬歲,現在怕是去不了,萊州軍探馬送我這家丁回來之時,滿虜尚有數千精騎在城外不遠,那萊州參將王瑞猜測滿虜大軍恐在後方。」
崇禎遲疑了一下,無奈地道:「今日據兵部所說,滿虜大軍仍在良鄉,怎地固安也有?那便讓兵部派出哨騎先行偵防吧。」
他思索了一下,又對溫體仁問道:「為何萊州參將不先至兵部報備,卻去了愛卿那裡?」
「皇上,這萊州軍之前的請戰血書,便是下臣代為通傳。幾日前這王參將有信使前來,告之萊州軍已達鎮海,老夫便命家人示其由南抵京。不兩日滿虜已至城下,老臣復慮其不知滿虜大軍已至,派出家人冒死往南,令其就近護佑畿南諸縣,並嚴令其不得野地浪戰,而應背城接陣,萊州軍遂立營固安城外。未幾,滿虜果如臣所料寇掠固安,為萊州軍一戰而破之。那王瑞原意即刻赴京,列強兵以衛吾皇,可又擔憂滿虜復攻固安,是以又派來塘馬報信,並請示於臣。」
溫體仁說罷後,誠惶誠恐地跪下道:「皇上,臣有欺瞞擅專之罪,以一禮部尚書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