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良玉此時已經四十多歲。在明代,這個年紀差不多進入老年行列中了。
她在官場和戰場中都有摸爬滾打,什麼陰暗面都是見過的。想到這王瑞對自己還算不錯,便覺得如此咄咄逼人頗為不妥。她如此說,就是要給王瑞王大人一個台階下了。
「王兄弟!」馬祥麟見王瑞還在看著秦小靖出神,便小聲提醒了他一下。
「哦!失禮,失禮!」王瑞紅著臉轉向秦良玉,恭敬地行了一個禮。
我靠!前世咱也是看過無數露膊胳露大腿的絕色美女的,怎麼現在看到這秦小靖,就失態出洋相了呢?
靖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眾里尋她千百度,驀然回首,這人卻在,我之面前!
別忙,想想,這秦小靖象誰?
這事說起來,便是王瑞王大人的一個惡興趣。只要遇到什麼特別的人,比如美女之後,他便想著和後世哪一個名人明星長得相象的。
嗯,象楊冪,咱們的大冪冪!
「秦小姐要看,當然是看得的!用過這午餐之後,末將便領諸位前去!」
王瑞雖然很奇怪這長像象楊冪的絕色美女,怎麼會有如此的好奇心,不過還是痛痛快快地一口答應了下來。
「王兄弟,那就不吃了,不吃了!早上吃了一大塊馬肉,又吃了一個你們的那啥『野戰罐頭』還沒有化食呢。現在就去吧!」馬祥麟心急地說道。
「馬兄,還是吃過飯再去吧!」王瑞優雅地微笑著道。
「嗯!王大人,敢不敢現在就去?」秦小靖以為王瑞是在推託,靈動的大眼睛一翻,便給王瑞來了個激將法。
哎,真是馬善被人騎,男帥被女欺啊!我去!
去就去!看到時不把你這張美臉打得啪啪的!對,還要打成豬頭!打成豬頭?我的哥,太狠了吧?王瑞眼珠骨碌碌一轉,心中天人交戰。
「如此,便遵秦都督所命,末將這就頭前帶路!」王瑞站了起來,又對秦良玉行了一禮,便帶頭延請眾人一同前去。
「嫂子,我們走!」秦小靖拉起馬祥麟的妻子張鳳儀便走。
秦良玉和馬祥麟見此情形,也急忙跟了上去。他們其實也特別的好奇,真有俘獲滿虜的總兵和甲喇額真啊?滿虜的高層軍將,是這麼好抓的嗎?
「小妹,我們跟在母親大人身後去吧!你這死妮子,就不知道給人留一點面子?你當這滿虜的總兵官和甲喇額真象山上的兔子,隨便拿了弓箭就可以去山上射回來兩隻?」張鳳儀拉了秦小靖一下,笑著低聲嗔怪道。
「嫂子!我敢說,這王參將是在哄人。我就是要讓他丟光面子。我還就看不慣這小白臉的王參將!這軍將哪有象他這樣的?還什麼俘虜了滿虜的總兵官和甲喇額真?我看是亂抓了幾個逃難的遼民吧。」秦小靖看著王瑞的背影翻了一個白眼。
不過,前面引路的王瑞已經走出了固安縣衙大堂,後面兩個女子說的什麼,他根本就沒有聽到。
他如果要聽到這大美女如此評說自己,真不是會是個什麼表情。我本有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一路無語。小半刻功夫不到,王瑞便帶著眾人到了關押這兩個滿虜的小院子。
一進院子,王瑞就獻寶式地吩咐道:「陳松,快、快快!把那兩個滿虜的大官拉出來展覽一番!」
「好嘞!」陳松一見王大人又要在人前顯擺,馬上帶了四個親衛屁顛顛地往裡屋而去。
片刻功夫不到,陳松等人便將烏納格和黑木金這兩個倒霉蛋押了出來。
兩人還穿著被俘時的衣甲,傷口也被王瑞叫人包紮了。王瑞可是吩咐了,得讓他們好吃好喝的活著,千萬別不小心弄死了!
這兩個重要的滿虜韃子,可是王瑞的重要軍功!肯定是要時不時拖出來展覽一下的,死了可就不美了!
不過,這兩人都沒有什麼好臉色,醜陋的大餅子臉上全是惱怒和難堪的神色。
秦良玉和馬祥麟上去仔細看了,他們都和滿虜作過戰,自然也能分辨出真偽。看了一會兒之後,兩人都不住地點頭稱是。
張鳳儀和秦小靖兩女也湊上前去,離了幾米細細看了。
嗯,這兩個滿虜都是一身的騷臭,完全就是兩具生化武器!她們兩個愛乾淨的年輕女子,可不願意再湊近去。
「看來還真是滿虜的大官啊!」張鳳儀和秦小靖對視了一眼,都明白了對方的心思。
「王大人,就只抓住這麼兩個嗎?」秦小靖又望著王瑞問道。
她就是一個豪門家青春期的任性姑娘,看王瑞的神色中也滿是傲嬌。
哦,這次打臉還不夠?那就再打一次!王瑞突然也來了興趣。讓你丫的不相信我!
他面帶惋惜地說道:「我萊州軍士兵都視滿虜如殺父之仇,在戰場上個個都不願手軟,能殺的滿虜差不多都殺光了。只俘虜了四百多人而已。讓姑娘失望了!」
「啊!居然抓了這麼多?」馬祥麟一隻牛眼瞪得更圓。
「不失望,不失望,王大人,可否帶小女子等幾人前去看看!」秦小靖又急急忙忙地說道,同時還向張鳳儀眨了眨眼。
「好吧!秦督請頭前走!」王瑞做了個請的姿勢,請秦良玉先行。
小半刻功夫之後,他們又來到了關押這四百多個滿虜俘虜的地方。王瑞也不多說什麼,帶了眾人近前細細查看。
秦良玉和馬祥麟都是識得數的,知道這俘獲的確實是滿虜真夷,都不斷地點頭說道:「是滿虜,真的滿虜!」
看完滿虜俘虜,王瑞不待秦小靖再說話,便又說道:「還有兩千多顆滿虜首級,兒郎們拿它們擺了八個大字,秦姑娘定要去看看,看這伙傢伙擺得好不好!」
眾人跟著王瑞又往存放滿虜首級的地方而去,只見一個偌大的院子裡,擺滿了密密麻麻的首級。
眾人上去細細查看之後,確認都是取自滿虜真夷。秦小靖便不再亂說話,看向王瑞的眼睛中也滿是星星:「王大哥,你不是說還有八個大字嗎?」
王瑞笑笑道:「你站遠一點看呢!」
秦小靖跑去門檻邊向內一看,只見門外密密麻麻的都是砍下的滿虜首級,歪歪拐拐地擺成了八個大字:殺滅滿虜,不死不休!
「嗯,是八個大字!」秦小靖抿著嘴,聲音低低地說道。
「哈哈,只不過這字,可寫得不怎麼樣!」王瑞哈哈大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