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從東邊大門進入黃丘城,雖然有高牆擋著,但城裡面依舊還有黃沙掠過,不過斗篷倒是不需要了。
客棧、酒館、藥鋪、鐵匠鋪這些平時在其它城鎮出現的店鋪,在這裡也都有,只是路上少有行人,而且個個都不怎麼面善。
「兩位公子,你們是要在這休息一下呢,還是直接去殺沙狼?」馬波不但人長得高,問起話來也是粗聲粗氣的。
「我隨便,就看盧大夫的意思了。」陳非凡回道。
盧然看了一下四周,便道:「此地果然不是久待之地,我們還是早點拿了沙狼膽,早點回去吧。」
「那好!跟我來。」馬波說完立刻將馬頭一調,朝著某個方向過去。
在這黃丘城中,他們一行十幾人,個個隨身帶著兵器,倒是不用害怕有人來找麻煩。這裡到處是死囚、重犯,要是單獨幾人前來,那就不好說了。
「馬波!」突然路邊有一人大聲喊道。
馬波聞聲一望,立刻翻身下馬,朝那人鞠了一個躬:「原來是魯八爺!」
「你盡憂堡的人今天來這做什麼?」那人問道。
陳非凡這時也和其他人一起下了馬,見那人四十來歲,面目清秀,身材適中。在那人身後還跟著四人,而那四人卻都是面目粗獷,身材彪悍之人。
「黃丘城城主的手下,排行老八。兩位公子,小心說話,萬萬不可得罪他。」劉伍在兩人的耳邊輕聲道。
「回八爺,我們奉少堡主之命,來極惡沙漠取些沙狼膽。」馬波畢恭畢敬地回道。
「那你可知道這裡的規矩?」魯八爺問道。
「小的知道,我這不是走運嘛,在這碰到八爺您,這是給您的。」馬波說著就從身上拿出一袋錢,小心翼翼地遞了上去。
那位魯八爺身後的其中一個大漢朝前走了過來,從馬波手中接過拿袋錢,然後將那袋口一開。
魯八爺往那袋中一望,然後哈哈笑道:「你們盡憂堡就是大方,拿去吧,我這裡正好還有一塊。」
「謝謝魯八爺!」馬波從剛才那大漢手中拿過一塊木牌。
在告別了魯八爺之後,眾人又再次上馬繼續往前,這次馬波把他們帶到了一家酒館面前。
在剛才的途中,陳非凡和盧然了解了不少關於黃丘城的事。這裡每年都會有朝廷發配過來的死囚和重犯,在極惡沙漠中從來沒有活這一說法,所以黃丘城就成了唯一讓他們活著的地方。這裡的城主姓什麼,似乎沒人知道,因為大家都習慣叫他城主。聽說他是很久以前被朝廷派來駐守此地,久而久之,朝廷似乎也忘了有這麼一個人,只知道黃丘城有個城主,在城裡什麼都由城主說了算,很是霸道。但從未造過反,再加上朝廷還需要他看管來這裡的犯人,只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位城主住在黃丘城西面的那座城中城裡,他一共有八大得力手下,維持著這裡的次序。
馬波現在手中的那塊木牌,其實就是一張令牌,至於有什麼作用,劉伍微微一笑卻沒有回答,只是說待會兒進了酒館就知道了。
再說那塊木牌,途中陳非凡從馬波那裡要來把玩了一下,其實就是一塊普通的破木牌。只有大半個手掌那麼大,也沒什麼雕文,方方正正地一塊,上面就寫了一個大大的紅色「八」字。
眾人在酒館面前下了馬,馬波率先推門進了酒館,裡面此時坐著不少人,單看長相打扮,都不是什麼善類。
陳非凡還不知道來這裡究竟幹什麼,就見馬波拿出剛才從魯八爺那裡得到的木牌,朝著面前一舉,道:「我有八爺的令牌,有誰跟我去趟極惡沙漠,也沒多大的風險,就取幾個殺狼膽,事成之後,定有酒錢相送。」
原來使用這塊木牌居然可以在這招人,但讓陳非凡更想不明白的是,他們現在有十幾個人,為何還要再招人,難道沙狼真的那麼難對付嗎?
馬波這一聲招呼,立刻就有十幾個人朝他們圍了過來。
「原來是馬兄啊。」其中一個大漢推開一旁的眾人哈哈笑著走了過來,此人面目兇惡,穿著一件勉強能夠遮體的破衣,胸前露出一條大大的刀疤。
馬波倒也不怕他,反而朝他湊了過去問道:「老胡,怎麼樣,這活有興趣嗎?」
「要多少個沙狼膽?」
馬波不知道答案,只好回頭看向盧然。
盧然開口道:「看情況吧,當然是越多越好。」
「你們這幫人都會些武功吧?」那老胡問道。
「都會。」馬波點了點頭。
「那好吧,算我們五個!」老胡立刻道。
「好!」馬波笑著一點頭,然後又大聲繼續喊道:「還有沒有人?」
反正在這裡招人,馬波比他們熟,陳非凡和盧然決定走出去透透氣,不想在渾濁不堪的酒館中繼續待下去了,劉伍也陪著他們倆走了出來。
三人出來後,陳非凡朝劉伍問道:「為何要在這裡招人,我們十幾個人還不夠?」
劉伍伸出兩根手指,笑著解釋道:「有兩個理由。理由一,這裡有條不成文的規矩,只要不是去極惡沙漠尋死的人,都要來這裡一趟,告知城主你要去極惡沙漠幹什麼;理由二,只要我們在這裡多招一些犯人,那麼去極惡沙漠做事,就多一份安全。剛才我們從盡憂堡來這裡,還是依稀能夠辨別出地上的路,但從這黃丘城的南西北三門出去,根本就看不見路。」
「這酒館中的都是犯人?」陳非凡問道。
「幾乎全是。」劉伍頓了一下,又補充道:「這裡我也只來過幾次而已,應該都是犯人。」
「那剛才那個老胡,你認識嗎?」盧然問道。
劉伍點了點頭:「認識。說起這個老胡啊,也算是個狠角色。他耍的是雙刀,聽說年輕時也是頗有些名氣的。後來有一天,他發現自己老婆和別人通姦,於是立刻就殺了那對姦夫淫婦。他也是殺紅了眼,覺得殺兩人不夠,然後又分別去殺了那對姦夫淫婦的兩家人,連小孩都不放過,一共殺了四十多口人。那個姦夫家中也不乏有武功不錯的人在,但都被他一一殺死。朝廷賞識他的武功,不忍殺了他,所以在八年前作為死囚將他發配到了這裡。」
聽了劉伍所說的老胡,盧然的擔心又重了些:「和這些犯人一起去,他們會不會另有企圖?」
劉伍一笑道:「這個不用擔心,有魯八爺的令牌在,他們還不敢那麼放肆。要說這幫犯人最怕誰,唯一怕的就是這裡的城主。理由的話我也不清楚,但就是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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