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如蟬翼的睫毛輕顫了下,清澈的眼眸不解的望著他,「你幹嘛呀?」
「你豬嗎?」凌則嶼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你額頭腫了一塊,你不知道啊?」
「啊?」無憂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你剛才把我額頭打腫了啊!」
凌則嶼:「…………」
突然很想真的把她打成豬頭,怎麼辦?
她看到凌則嶼鐵青的臉色,噴火的眼神像是要殺人的樣子,咬著唇瓣想了想,「應該不是你打腫的,那應該是撞到那個千年老二身上時候撞的吧!」
菲薄的唇瓣溢出一個字,「蠢!」
多一個字都不想說!
「撞的時候沒這麼疼啊,更何況我沒照鏡子怎麼知道腫了!」她嘴巴氣鼓鼓的反駁,「你怎麼可以罵我蠢!!」
「蠢就是蠢,別解釋了!」凌則嶼不耐煩的回答,抓起她的手摁著貼著她額頭的礦泉水瓶,「自己拿著!」
「哦。筆神閣 www.bishenge。com」無憂用礦泉水瓶貼著額頭冰冰涼涼的很是舒服,眼神時不時往他臉上瞟,「你,幹嘛突然對我這麼好?」
該不會想著什麼壞點子要害自己吧!
凌則嶼鳳眸快速的瞥了她一眼,然後看向正在被拍照的蕭雲起,不屑的語氣道:「你是蠢貨的助理,上班第一天額頭就腫了,被媒體拍到指不定要看圖說故事亂寫什麼。」
原來是為了少爺啊!她就想嘛這個混蛋可能會對自己好。
凌則嶼見她不說話,低頭又看向她的頭頂,長睫微顫……
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看到她額頭腫了一塊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角落,就像是被人丟棄的小動物,可憐巴巴的。
腦海里不由自主的就浮現她和楚星河吵架的樣子,據理力爭,認真又較勁的樣子,他突然就想到了那個傻丫頭。
如果是那個傻丫頭還在,她也一定會為蕭雲起據理力爭,強出頭。
只不過那個傻丫頭會狐假虎威,見形勢不對立刻搬出她的三哥三嫂,別人也不敢惹她!
哪會像這個蠢丫頭,挨打也只會傻站著。
算了,自己就算是關愛動物,發揮了一回善心。
……
拍完照片,凌則嶼跟他們一起回公司。
午餐是郝立去買的外賣,吃過飯幾家視頻網站的人就要過來坐採訪了。
雖然說採訪的問題都是提前列好發給蕭雲起看過,可蕭雲起最煩這種採訪了,問題都是千變一律,回答了千百遍,煩就鬧著脾氣不肯好好回答。
眼看著記者也快崩潰了,郝立立刻把無憂拽到一邊,小聲道:「快去辦公室叫凌總!」
「叫他幹嘛?」無憂不明白。
「少爺每次採訪都犯病,只有凌總能治得了他!」郝立道。
「犯病?少爺有什麼病啊?我怎麼不知道?看醫生了嗎……」
不等她說完,郝立就催促道:「你別問了,我的少奶奶,趕緊去請凌總過來!」
無憂被他半推半就的給推出去了,一頭霧水的走向凌則嶼的辦公室,倒也沒在意郝立說的那句少奶奶。
「姓凌的……」無憂一把推開辦公室的門。
凌則嶼抬頭,桃花眸里含著冷銳的光射線她……
「那個……」無憂被他看的莫名心虛,聲音小了幾個度,「立哥說……少爺要犯病了,請你過去!」
凌則嶼猜測到蕭雲起那個小作精又要作妖了,只是沒想到這麼快,放下沒看完的劇本,起身走向辦公室門口。
無憂看到他出來,轉身就跟在他的身後,凌則嶼突然停下腳步,她來不及收回腳步,一頭就撞在他堅硬的胸膛上。
「嘶!」她倒抽一口冷氣,沒好氣道:「你幹嘛突然停下來啊?」
「以後叫我凌總,進門要敲門這點規矩你爸媽沒教你?」凌則嶼冷著臉教育道。
我沒爸媽!到嘴的話又默默的咽回去了,自己幹嘛跟他說這個!
「知道啦!凌總!」
凌則嶼收回眸光,轉身走向會客室。
無憂揉了揉額頭,杏眸望向他的背影,對著背影拳打腳踢,俏皮的吐了吐舌頭做個鬼臉。
凌則嶼哪裡會想到……後來自己會恬不知恥的自抽耳光,賤兮兮的哀求道:「媳婦,我錯了……你就原諒我,叫一聲老公來聽聽!」
凌則嶼推開會客室的門就看到蕭雲起癱在沙發上,不管記者問什麼,他都一副入定的樣子,沒有任何反應。
記者臉上的笑已經掛不住了,手裡的筆都快掰斷了。
凌則嶼隨手就抓起門口的掃帚朝著蕭雲起扔去,「我看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蕭雲起眼疾手快麻溜的起身躲開掃帚,漂亮的臉蛋上滿載著不高興,「這些問題我都回答沒十次也有九次了,就不能換點花樣問?!」
記者:「……」我倒是想問,你公司敢讓我問嗎!
「所以你連背答案敷衍下都不會了嗎?」凌則嶼走過來抬腿就給他一腳。
記者:「……」喂喂喂!我還在這裡,你們能不能尊敬點人啊!
蕭雲起又躲開了,「那你幹嘛不讓她去網上抄答案?」
「你給我閉嘴!」凌則嶼抓起沙發上的抱枕就往他身上砸,「不准躲,站好!」
蕭雲起果真沒躲,乖乖的讓抱枕砸。
抱枕剛砸到他身上,護犢子的無憂上線立馬護在蕭雲起面前,「你剛打人啊!」
「這裡沒你的事讓開!」凌則嶼皺著眉頭不耐煩道。
「我不!」無憂像老母雞護小雞把蕭雲起護在自己身後,抬頭挺胸道:「少爺不就是累了,你讓他休息會,一會他肯定好好接受採訪的。」
「你覺得他會?」凌則嶼忍不住冷笑,她根本就不了解蕭雲起是個什麼玩意!
無憂回頭看了一眼打著哈欠的蕭雲起,不太確信道:「會,會吧……」
「你讓開……」凌則嶼想要把她拉開。
無憂抵死不從,拼命的推開他的手,「你別碰我,更不准打少爺,否則我報警了,就說你職場性~騷擾!」
凌則嶼劍眉蹙起,冷冷道:「你讓不讓?!」
「不讓!」無憂想都沒想回答。
站在門口看著這一幕的郝立怎麼感覺有一種看夫妻為熊孩子吵架,而那個熊孩子就是少爺呢?
不對啊,無憂是少奶奶,是少爺的cp啊!
郝立搖頭,拼命的把怪異的感覺趕出腦海。
「你不讓是吧,好……」凌則嶼點頭,桃花眸越過她看向蕭雲起,「蕭雲起你要不要好好接受採訪?」
蕭雲起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凌則嶼立刻拿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喂,葉微藍你給我把蕭雲起列為紫魅的黑名單,他要是敢踏入紫魅一步就給我打斷他的腿!」
蕭雲起一聽立刻就急了,「不行,我要去紫魅!!」
當藝人太無聊了,他唯一的樂趣就是打遊戲和去紫魅玩,要是被剝奪了這個樂趣,他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啊!
凌則嶼看都沒看他一眼,繼續跟葉微藍通電話,「什麼?今晚你們在紫魅聚會,行,我忙完過去。」
「我也要去……」蕭雲起的從無憂的身後跳出來搶來手機,著急道:「微藍姐……」
嘟嘟,電話那端只剩下一串忙音!
蕭雲起扭頭瞪他。
凌則嶼不屑的眼神從他的臉上掃過,「葉微藍說了,你要是不聽話不乖乖工作,她第一個打斷你的腿!」
蕭雲起撅起嘴巴哼唧了一聲,把手機丟給他,彎腰撿起抱枕走回沙發坐下,看了一眼記者,「重新開始吧!」
凌則嶼見他規矩了,衝著記者一笑,「辛苦你了,這渾小子不聽話再叫我。」
記者被他這一笑給迷暈了,剛才心裡還有的怨懟瞬間煙消雲散,露出羞赧的笑容,「謝謝凌總。」
凌則嶼雙手插在口袋裡,警告般的瞪了一眼蕭雲起,然後離開了。
無憂看的目瞪口呆,走到門口小聲的問,「葉微藍是誰啊?少爺好像很怕她啊!」
「葉微藍你都不知道?」郝立眉頭挑的老高。
無憂搖頭,「我之前不在京城。」
「那就難怪了。」郝立一副瞭然的表情,「葉微藍是靳氏集團的總裁,紫魅的老闆,少爺一直叫她微藍姐,對她挺恭敬的。」
「少爺喜歡她?」她下意識的問道。
「怎麼可能?」郝立立刻否認,「她都結婚了,對象還是靳家的三公子,再說少爺是因為以前老闆才認識葉微藍的,可能是因為舊老闆的緣故吧!」
「舊老闆?」白白淨淨的小臉上滿載著好奇,好像嗅到八卦的問道。
郝立瞅了一眼房間裡,然後壓低聲音道:「我也是聽公司的人說的,以前公司老闆不是凌總,而是靳家四小姐,她是少爺的頭號粉絲,特意為少爺出道開了這家公司,簽約藝人也只有少爺一個。」
「靳家四小姐?」她呢喃,眨了眨眼睛,「那她現在人呢?」
郝立嘆了一口氣,「不在了,聽說是在戰家公子的婚禮上死的,死的可慘了,被砸成碎片了,腿一塊,手一塊,腦袋一塊,聽說腦漿都翻出來了……」
無憂聽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你別說了,好滲人啊!」
郝立看到她搓手臂,似乎真的害怕就沒繼續說了,轉移話題道:「後來凌總就把公司接過來了。」
「為什麼啊?」她歪著腦袋又問。
「你傻啊!」郝立瞥她,「當然是因為凌總喜歡靳四小姐啊!靳四小姐說過會捧少爺做超級巨星,靳四小姐不在了,凌總想幫她完成心愿,要不然以凌總的家業,有必要每天管這小破公司!」
無憂聽明白了,「沒想到啊……他還挺痴情的。」
「豈止是痴情啊,簡直是情深。」郝立侃侃而談道,「以前凌總可是京城出了名的浪蕩公子,後來為靳家四小姐浪子回頭,可惜……唉……」
後面的話一聲足以表達了凌則嶼和靳家四小姐之間的惋惜。
無憂沉默片刻,努了努嘴巴道:「那位靳家四小姐雖然死了,可心裡沒有遺憾了吧!至少,還有這麼一個人深愛著她,時常惦念著她!」
想到夢裡那個男人,清澈的眸子逐漸黯淡。
也不知道自己夢裡的那個男人在哪裡,他還傷不傷心了。
自己一股腦的衝到京城,卻什麼都不記得了,就算想找也無從找起!!
……
戰南望破了一個大案子,被批准有一周的假期,特意帶姜小魚來紫魅放鬆,靳仰止和他現在不在一個區,很久沒聚了,今晚特意過來聚一聚。
凌則嶼和蕭雲起過來的時候,他們一起喝上了,戰南望去洗手間,沒在卡座上。
葉微藍眼尖,眸光立刻落在跟在蕭雲起後面的女孩身上,「這位小姐姐是……你們倆誰的女朋友?」
凌則嶼像沒聽到直接坐下了,蕭雲起則是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微藍姐你說什麼呢?我沒女朋友!」
「哦?」葉微藍黛眉輕挑,眸光鎖定她,「那你是……」
「我是少爺請的助理,我叫無憂。」
嘭!
剛從洗手間回來,順便從吧檯順了一瓶酒的戰南望手指一滑,紅酒摔倒地上,摔的粉碎,紅酒灑了一地。
戰南望鷹眸瞬也不瞬的盯著那抹纖細的身影,眼神里湧上不可置信的光芒。
這聲音,這背影……還有名字……
怔住的不止是戰南望,葉微藍和靳仰止,姜小魚都怔住了,只不過……他們看到了無憂的臉,所以知道……只是同名而已。
「你也叫無憂?」靳仰止最先反應過來,沉靜如故的開口。
無憂點頭,「對啊!不對,你為什麼要說也叫無憂?難道你認識和我同名的?」
而且,他們看自己的眼神好奇怪啊!
靳仰止點頭,「我有一個妹妹,也叫無憂,靳無憂。」
無憂笑了,眉眸彎彎,明媚燦爛,「這麼巧啊,我也叫無憂,不過我是叫霍無憂。」
「是啊,很巧。」靳仰止菲唇微勾,露出淡淡的笑,眼底卻快速的閃過一抹哀傷。
「南望……」姜小魚看向無憂身後的戰南望,眼底流露出擔心。
無憂順著她的眼神,轉身去看身後站著的男人……
冷硬的五官,深邃的眼眸,緊抿的唇瓣,這一切映入眼帘的瞬間,無憂突然感覺好像有一把刀狠狠的刺進自己的心口,疼痛瞬間蔓延至四肢百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