載譽上車後,總督夫人也沒有開口說話,倆人氣氛十分尷尬,畢竟倆人已經很多年沒有相處過了,加上司機是外人,這使得彼此難免有些見外。
「小譽!醒來後你都不第一時間通知伯母。伯母真的非常傷心失落。」總督夫人表情難過抱怨地說道劃破了沉寂的車廂氛圍。
「伯母!醒來後你也知道的,很多事情我都暫時無法接受,我需要時間理清楚這一大堆事情,我希望我愛的人們,都能看到重新振作起來的我,而不是頹廢沉淪的我。」譽連忙解釋道。
「芷晴知道嗎?你們後來有沒有再見面?」夫人試探著問道。
載譽低下頭唏噓惆悵地回答說:「我還沒有準備好和芷晴見面,再說了她都已為賢妻良母了,我們還是儘量避嫌吧!她丈夫文翰也是我的好兄弟,我不想我的出現引起不必要的誤會和流言蜚語。我知道她過得幸福就已經足夠了。」
總督夫人忽然之間態度360度大轉變說:「小譽!你一直都是我最欣賞和最喜愛有加的孩子,我早已把你當我的女婿了。可是,你和別人飆車發生車禍的事情,實在令我太惱火了,我對你是萬分痛心與失望,你辜負了我的一番期望與小晴的感情。」
「伯母!世事難料啊!很多事情都是無法控制的,加上當年自己又心高氣傲、血氣方剛,人總是要磕過撞過才會學會聰明的。對了!今天伯母想要帶我去哪間餐廳用餐呢?這路線好像是回我家的路線。」機智的載譽趕快扯開話題,誰又能體會到他有苦難言之處啊?他不想把車禍的事說出來,令伯母瞎操心,想自己私下查清楚再解決。
總督夫人見到載譽自己都悔恨不已,她也不想再往譽的剛癒合的傷口上撒鹽巴了,也不忍心責備他了。「我打算回舊公寓,給你做飯吃去,飯菜都吩咐人買好了。
「伯母!你太有心思了。」譽心裡默默念道。倆人循著過去的步伐回到芷晴舊家門口,仿佛看到年幼的自己抱著遙控汽車和芷晴,牽著手回到門口敲門的畫面。真的不敢相信就這樣就過去11年了,真的錯過了太多太多了。
「快進來吧!愣著幹嘛?小譽!你又不是第一次來了,你就乖乖坐在飯廳里,我熱一熱就可以開飯了。」夫人招呼地說道。
屋裡的擺設還是原來的位置,這公寓雖然在街上看上去很陳舊,可是裡面夠寬敞光線足,裝潢也挺豪華的。「伯母!我能進去小晴房間看看嗎?」載譽已經擰開手把進入房間裡問道。
「好啊!你看吧!不過很久沒有打掃灰塵可能有點厚。」總督夫人忙碌地邊弄飯菜邊說道。
房間瀰漫著芷晴獨有的香味,即使芷晴離開了很久很久了,味道依然清晰殘留在房間裡。載譽坐在床邊,環視整個房間,他們的青蔥合照,載譽小心翼翼地拿起來捧入了懷裡,並感慨著當年大家是那麼地快樂,同時又把這一筆賬默默地加在幕後兇手的頭上。載譽送芷晴的音樂盒、小熊、學生時代的書本、整齊的書桌,還有芷晴用過的拖鞋,仿佛芷晴依舊住在這裡,未曾離開過似的。床上的被單還是高中時期的那張,小時候載譽和芷晴最喜歡在床上跳來跳去,此刻坐在床邊的譽用屁股使力地墊了幾下,仔細地回味童年的樂趣。想到這裡自己忍不住笑了出來。片刻後,載譽好奇心慫恿下打開芷晴衣櫃,裡面一件件熟悉的衣服,散發出濃濃的香氣撲面而來,譽整個人跌進記憶的花海里,久久不能抽離。衣服中有不少是載譽買給芷晴的,載譽記憶猶新地記得,芷晴穿著這些衣服和他一起的美好時光。
「小譽!可以開飯了!」總督夫人嘹亮的催促著。譽趕緊關上衣櫃拍拍臉頰調整情緒回應:「好的!來了!馬上來!」
「快坐下吧!都是你最喜歡的幾個菜,特別這碟糖醋豬手,你以前光用芡汁拌飯都能吃倆大碗,嘗嘗伯母手藝有沒有退步?」總督夫人右手托著腮看著譽品嘗,並等待著譽的點評。
載譽優雅斯文地品嘗著,內心早已壓抑不住感恩的心:「伯母對我太好了,好到自己慚愧到極點,我根本不值得伯母對我這麼好。老宅蘭姨她們煮的飯菜有家的味道、夜市大檔肥華的夜宵是友情味道,還有伯母的飯菜仿佛是媽媽的關懷的味道。這些味道都是無可取代的,一起豐富美味了我的歲月。」
「怎麼樣了?好久沒做!好吃嗎?小譽」總督夫人追問著。
「好想你啊!伯母!我還以為再也吃不到了!」載譽驚動失聲哭泣,淚水提留在眼眶,太久了、太辛苦難忍了,終於失去防備缺堤泛濫出來了。
總督夫人快過來把載譽摟在懷裡摸著頭安慰說:「傻孩子!醒過來就好!醒過來就好!裡面還有很多,我們倆一起加油吃光,好不好?」
「伯母!我能打包一份回去吃嗎?」載譽抽泣地問道。
總督夫人被譽逗得開懷大笑,飯後倆人合力洗碗後,坐在沙發上,開始認認真真地聊起天來,總督夫人把切好的柳丁(香橙)捧出來。「吃吧!小譽!飯後果!」
「謝謝!伯母!我快撐壞了!醒來後吃東西比較清淡、量少,可能年紀漸大了。」
「才30來歲就說自己老了,這年齡段的男人正值壯年。對了!過去這麼多年,我有沒有衰老了很多啊?」夫人放下水果坐下來抖抖擻問道。
「當然沒有了!伯母依然魅力不減當年,身材一點都沒有發福,還是那麼苗條骨感,剪短了頭髮又顯年輕活力四射,我和你牽手去逛街,旁人都覺得你像我姐姐呢!」載譽恭維地描述。
「真不老實!可是聽著都還是很開心,我的頭髮很多白了,經常要染髮,視力也大不如前了,想不認老都不行了。」夫人感嘆著說道。
「小譽!現在有什麼打算?」
「我打算在b大修完剩下的學分,畢業後打算申請劍橋或者麻省理工繼續學業,從事藥物科研工作,不過這些也只是計劃,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順其自然吧!想得太多反而會畏手畏腳的。」
「挺好的!造福人類與社會,你有這方面的理想和天賦就不要浪費掉。我等著看你揚威國際的報道,我相信小譽一定可以做到的。」總督夫人滿懷欣慰地說道。
「我記起來了!聽崩牙妹說,伯母現在沒有出來工作了,一定很枯燥乏味了。」譽好奇地問道。
「對啊!無聊到不行了!以前你伯父當縣長、北市市長我都不要辭職避嫌,當上總督卻要我放棄工作,畢竟我在那銀行從業超過20年了,職位就先不說了,多年的同事感情與公司歸屬感,一下子就被逼放棄,要不是那群官太太、闊太太拉攏我當慈善基金會長,我真的要在府邸發霉了,出外既怕記者和刺客,在府邸招待親友都要申報排期,幸虧還有一年就熬完了。」總督夫人一肚子苦水辛酸滔滔不斷地向譽傾訴。
「不了解伯母性格的人,聽了你說這番話還會以為你在炫耀呢!第一夫人這位置,很多人羨慕都羨慕不來的,伯母不嫌棄的話,以後多點找我聊天咯,反正我放學後都很有空。」
「好的!你要是不怪我老是妨礙你私人時間,和埋怨我每次聊天都那麼囉嗦話癆就行了。對了!我家小寧在學校沒有少給你麻煩吧?」夫人感到抱歉地問道。
「還好啦!她還欺負不了我,不過她長大後更加野蠻任性,好像想這世界上所有事都按著自己意志進行。在學校老是欺負其他同學,嬌蠻跋扈。我也很痛心,可是我還是相信芷寧本性善良的。」譽說出在學校遇到芷寧後的感慨。
「都是我和你伯父的錯,倆個人年輕時忙事業,沒有好好管教她。家裡就一個傭人帶她,寵壞了,你伯父你也知道,脾氣不好又沒有耐性,她做得不好就知道對他急。所以,上了國中後小寧特別叛逆。幸虧,從小她的成績都比芷晴好些,她爸爸多麼是希望她去美國耶魯留學或者讀我們夫妻倆的母校紐大。有一次,她報b大讓她爸知道後,被狠狠打了一巴掌,斷了經濟來源,也要用私房錢去念b大。真像她爸一樣倔強的,後來知道他是因為你弟弟才去b大念書的,這事你知道嗎?。」夫人羞愧地提起。
「知道一點吧!聽說在學生會陪載禮身邊兩年都搭不上幾句話,也不敢主動接近載禮。」譽吃著柳丁回答道。
「對!對!對!我真的是又可氣又好笑,我早些年也偷偷觀察過載禮,人家壓根沒有注意到小寧,我家小寧自作多情,不過你家小禮確實高大俊俏、性格脾氣也那麼好,難怪我家小寧會這麼迷戀他。聽說小禮最近發展地不錯,可是島上商圈有點名氣的青年才俊對吧?」夫人褒獎地問道。
「大家太過於吹捧小禮了,他畢業後和別人合資創業後,利用了咱家的人脈關係網經營,這生意做起來自然比別人少點曲折,在我個人看來生意經驗得太順風順水並不是什麼好事。伯母!聽你口氣該不會想要我幫忙撮合小寧與小禮吧?」載譽有點惶恐地反問夫人。
「呵呵呵!小譽!你想太多了!我並沒有這個意思,他們能在一起我固然最好,我也知道小禮很優秀,可是我更想小寧能找到一個男人真心對待她的,能令她一輩子幸福快樂的如意郎君。我現在但求她快點畢業,隨他爸爸心愿去美國耶魯留學,我們倆個做父母的就心滿意足了。還希望小譽,你能看在我們之間的交情多多教育小寧,消消她的銳氣。」
「當然!我一定幫你好好地教育她!」表面有點難為的譽,事實上在學校早已好好地「伺候」芷寧了。
總督夫人伸手撫摸載譽的過肩長發有點不滿地說:「小譽!為什麼留長髮呢?顯得那麼另類邋遢,以前的樣子多麼清秀俊朗啊,該剪頭髮了!」
載譽有點難為情地笑著回答:「剛甦醒的時候天氣比較寒涼,最近開始漸漸到初夏了,我也是時候該剪頭髮了。」
久別重逢的兩人,沒有因為芷晴嫁人了和時光變遷而疏遠,伯母依然是當初那個和藹可親、健談的她,載譽很喜歡這樣的感覺。今天可以說是載譽醒來後最愜意愉快的一天,但是,在這陌生、煩囂的年代裡,載譽還是覺得自己像浮萍一樣無依。
翌日下午5點40分,詩曼搭起載譽的肩膀蹦蹦亂跳的說道:「哈比人大叔!你找一天來我家看看我家的賽鴿舍給點意見吧!聽老年時代的子謙說,你以前養過賽鴿,島內一等一高手,還拿到了大賽第三名。」
「去你家就不必了!你發照片過來就行了,高手就談不上,以前輩身份給點意見還是可以的。你家鴿舍多大?」載譽問道。
「100坪(330多平米)」
「嘩!!!要不要這麼誇張啊!我以前的鴿舍才3坪養了10多隻而已,看來你很痴迷賽鴿。」
「傳授幾招吧!大叔!」詩曼搖著譽的右手撒嬌地求著。
「首先,鴿舍衛生很重要,要每周清洗倆次,這樣養出來的鴿子才少病痛,每天換水,經常在水中加點白醋用來幫鴿子腸道殺毒。至於訓練方面,循序漸進,25km、50km、80km、100km、120km、150km、180km如此類推增加放飛距離,放飛時間設定在凌晨5點最好,鴿子身體最佳狀況........」譽滔滔不斷地說了一大堆。
「表哥!」君庭帥氣挨在一台橘色p牌跑車車門。
「今天什麼風把許公子吹來啊?」譽調侃說道。
「好久不見!」君庭意想不到的表情地問候詩曼。
「明天見吧!大叔!我先走了!」本來一臉天真無邪笑容的詩曼,看見君庭後瞬間收起,整個人變得嚴肅冷酷地說道。
「掰掰!」
「君庭!你們過去認識?」
「何止是認識啊!別問了,陪我去吃飯吧!我實習中賺到人生第一個月的薪水和佣金。」君庭自豪地說道。
「這麼厲害!什麼時候實習了?在哪裡實習?」譽好奇兮兮問道。
「我都大四了,出來實習很奇怪嗎?實習在我爸朋友的證券行,你倒好上學後就和我斷絕聯繫。」
「哪裡有這麼誇張!不過這麼久沒有上學,一回來有一大堆麻煩事要處理和適應。」譽解釋著。
「上車吧!表哥!我們去吃日本料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