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飛床 第一回 坐家

    「老媽，這茄條可好吃。」曉清扒拉著飯。

    「說話口氣簡直像個大人～哎我們家什麼時候來了只黑貓？」媽媽喜兒。

    「你看它喜歡你，讓它留著吧。」曉清朝小黑眨巴眼，小黑蹭蹭喜兒，喜兒把魚扔給小黑。

    「真粘人。」喜兒解開圍裙坐到一邊。

    木門吱吖地開了。

    一個高高，白白瘦瘦，長相清秀的男子走了進來。

    我說嗎，要不是我爸年輕時長的帥，可能動不動打架呢，真是煩躁。曉清嘀咕著。

    「今天怎麼不給爸爸拿拖鞋了？」年輕的爸爸大榮。

    「哦。」曉清把拖鞋踢到門前。

    門又打開了。

    隔壁鄰居章阿姨：「啊今天三個人都在家啊，曉清媽我跟你說啊…」

    「爸爸好還是媽媽好啊？」章阿姨對媽媽喜兒說完話以後，轉頭對曉清說。

    「先把你自己家管好得了。」曉清白了一眼。

    「哎不能沒規矩啊～」大榮爸爸。

    「誰要對多管閒事的人有規矩。」曉清翻白眼。

    「這五歲的孩子怎麼會說那麼多…」章阿姨尷尬地笑。

    小黑在旁邊撓痒痒。

    「老太婆終於走了。」曉清奶聲奶氣地說道。

    吃完中飯曉清拉著媽媽去菜市場。九零年代初的集市，街頭滿是人，街上放著「我們都有一個家，名字叫中國」。

    街邊做蛋卷的，奶香四溢，思思嚷嚷的人群，曉清的小腳總是跟不上媽媽的腳步。

    師傅用油鍋炒菜，火焰掀起來，旁邊木桌上放著一碗碗熱騰騰的油豆腐粉絲湯，「媽我要吃餛飩。」依舊奶聲奶氣的曉清。

    曉清坐在椅子上，雙腳懸空。

    「剛吃了飯又吃，肚子連著大海啊你。」喜兒摸著曉清的頭髮。

    「來給你個小碗。」阿姨給了曉清一個碗。

    曉清吹吹餛飩。腮幫鼓起來，往碗裡加了兩勺子辣椒。

    熱氣騰騰的餛飩湯，大餛飩薄薄的皮，鮮肉和薺菜完美結合，泛著清澈的油滴，流出湯汁。

    「好久沒吃過這個味道啦。」曉清懷念著。

    「我要買這個！」曉清指著芭比娃娃。

    晚上，知了叫著，媽媽把二十一寸的彩電關上，教育台聯播電視劇結束啦，沒有冷氣的日子，在這個年代也不是太熱，蚊帳里，媽媽拍著曉清的背，扇著蒲扇，慢慢入睡。大概這就是安心吧。

    十一平方大的房子，瓦片屋頂，在江邊，都能聽到輪船來過的鳴笛聲。

    這個夜晚格外安靜。

    曉清害怕年老的父母著急，卻也不想馬上離開這個美好的時代，在這裡父母年輕，自己也不用承擔成人的煩惱。睡的特別香。小黑在床頭貼著荷花木紋睡著了。

    第二天，是去幼兒園上課的日子。

    九五年，作為擁有小孩身體，大人心智的「小孩」，其實是很有趣的，不需要承擔太多。

    「對啦，傘形冰棍兒，我可以吃到這個啦～」迷迷糊糊的曉清還想著吃的東西。

    月光皎潔，被雲遮擋，漫天星星，深藍的天空下，這一座小小的房子承載著一個溫暖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