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飛床 第十一回 全家團聚

    再次睜開眼，曉清便回到了二十多年後。

    這還沒有好好地與年輕時候的爸媽告別呢。

    年老的媽媽枕著睡，身邊擺著一本相冊。

    拿起相冊的時候，曉清多注意了一眼自己的手，不是五歲的小孩了，好在不用從一年級讀到畢業啊，不用寫作業真好。

    父母年輕時留的照片不多，黑白泛黃的照片裡，清秀的臉龐，就是前幾天見到他們的樣子。

    年老的父母看到自己年輕時候的樣子，一定會感動不已的，時間帶走了青春，誰不曾年輕。那時的人們，大多都是很清瘦的。

    「爸，你過來。」七歲遷來此地居住，已經過了二十餘年，曉清看著有細微裂縫的牆壁，低處還留有兒時畫的畫，不知道那時候的高度，坐車要不要投幣。

    「幹嘛？」爸爸拿著一個漁網走過來，減少吸菸以後養起了金魚。

    在爸爸大榮碰到床板的霎那，一陣強光……別離？不存在的。

    六十幾歲的父母，坐在床的一邊，年輕的父母坐再床的另一邊，曉清的旁邊坐著小時候的自己。

    「那個……」正當曉清要結束的時候，年輕的爸媽把時光飛床的事解釋給年老的父母聽。

    曉清將盒裝荔枝飲料的塑料管子拔下。

    「我同齡的人結婚後孩子都有那麼大了。」看著小時候的自己坐在身邊，想到在未來的同齡人生的小孩都能打醬油了，有種奇妙的感覺。

    年老的爸媽還沒有緩過神來。

    「再開一罐八寶粥來。」小曉清兩手抱一罐八寶粥給大曉清。

    物資匱乏的年代以為這就是艱苦，到了物慾橫流的時代，反而懷念從前。

    老式二十一寸電視機里播放著廣告，小時候的廣告特別精彩的了。

    懷念那個時代，也懷念那個時代的人。

    父母是一九八八年結婚的，想來他們也是與自己偶像同輩的人哦。

    一九八六年，有時候希望自己是六零年代生的人，對於八零九零年的人事物都比較偏愛。算是黃金年代，就像黃金檔熱播電視劇那麼讓人期待。

    沒想到六十多歲，奔七十了，還能夠回到年輕時代去看看。

    小黑貓站在床頭，往摺疊桌上一跳。

    想把八零年代到九零年初的電影首映都看一遍，特別是香港電影。

    還有那時候的演唱會，巨星雲集的年代。

    長大的曉清抱著五歲的自己，搬個藤椅坐在破落的窗邊。

    十一平米的小屋逐漸騰空，年老的爸爸媽媽坐在床邊看電視，爸媽的結婚照壓在玻璃相框內，角落已有些泛白，靠在牆角。

    九六年，一月十四日，全家搬離這十一平米的小屋，去到後來的樓房住。

    曉清還一直以為是九七年。九七年香港回歸的時候，在陽台上趴在熨衣服的板子上看煙花的記憶還在，那時候還特地寫了日記，在日記作業上別出心裁畫了煙花。只是那個作業本不知道放哪去了。

    曉清從小有寫東西和收藏的習慣，看過的電影動畫，喜歡在腦子裡多過幾遍，那時候不想現在，可以通過網絡搜索資源，所以格外珍惜，有時候還會寫觀後感，心理算是有種慰藉。

    好在爸媽都在身邊，也算是安心。

    屋子飛升到上空，爸爸媽媽們盯著二十一寸彩電看。

    今天也不讓媽媽用蜂窩煤了，自動做飯機器運轉著。

    年輕的爸爸從香菸盒子裡抽出一支煙給年老的爸爸，「少抽點。」年老的爸爸搖手，這兩年已經減少了吸菸量。

    對了，九五年，外公爺爺奶奶都還在。

    在外公去世以後，家裡的關係都不如從前了，特別是貧富差距大、浮躁的年代，人心的自私顯露無遺。

    奶奶對曉清特別好，在她高一的時候，去世了，之前每次去看奶奶，她都笑呵呵，喜歡聽唱戲，也跟著曉清看香港電影，但是心理的苦悶只有自己知道，多年來總有些愧疚，沒有多陪陪老人，而只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麻煩事上。

    說到外婆家和奶奶家，那就開始回憶童年吧。

    年輕的父母和年老的父母看著九零年初的電視劇，五歲的曉清因為年紀小的關係，記憶也不是非常詳明。

    比如在小學的時候，可以記起昨天前天吃了什麼，初中背課文也很在行，年幼的時候記憶都是模糊的，年紀再大需要用力回想，也不一定想起。

    「我長大後就是你哇。」五歲的曉清坐在大曉清的腿上，大曉清抖著腿，小時候她最喜歡媽媽這麼抖腿，然後趴在媽媽腿上。

    桌上擺滿了這個年代的街頭美食，還是那家油豆腐粉絲湯，還有小砂鍋，砂鍋里有幾顆鵪鶉蛋。換是年輕的媽媽做家常菜給年老的自己食，會不會很奇怪啊。

    除了喜歡年代感的建築，就是喜歡街頭小巷的食物。曉清看著窗外的建築，少有高樓大廈阻擋，視野開闊。

    「先來吃飯吧。」年輕媽媽和年老媽媽準備好了碗筷。

    一家坐坐在餐桌邊，大曉清給五歲曉清餵飯，「餵自己吃飯的感覺，還真是奇妙啊。」

    「六十五歲，牙都掉了好多。」年輕爸爸看著年老爸爸，兩人碰杯喝黃酒。

    媽媽們喝著河鯽魚湯。

    小黑貓在一邊吃魚。

    年老的父母對於看到過去的自己感到吃驚，年輕的父母對於科技和自己老年的樣子有些許感嘆。

    從窗戶看外邊，馬路上車輛不多，大曉清又拿出一包朱古力味豆奶。

    「對了。」大曉清抱住一個大包裹，放著二十一世紀各種零食，「你給我一顆檸檬糖。」

    五歲曉清踮起腳尖，攤開小手，一顆檸檬糖躺在她的小手心上。

    大曉清附身，五歲曉清把糖包裝紙剝開，「啊～」

    大曉清含著，摸了摸五歲自己的大額頭。

    從小媽媽都說自己額頭大，會聰明。

    曉清是獨生子女，乾脆把長大的自己當作姐姐看了，一個大自己二十幾歲的姐姐。

    一顆九五年的檸檬糖，加上朱古力豆奶～

    「忽然超想看看剛出生的自己呢。」大曉清蹲下。

    「我也想看。」五歲曉清看著大曉清。

    什麼回到八六年啊，七七年啊，想看爸媽出身時候的情景都行啊。

    年輕媽媽收拾床鋪，房屋系統自動空出一張新床，給爸媽休息用。

    大曉清抱著五歲的曉清看動畫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