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仙緣 第三章屈辱背後的堅持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三十多個幼童正搖頭晃腦的用清脆的童聲大聲的朗讀著《千字文》，鬚髮皆白的老師在堂前正襟危坐，半閉合的雙眼不時射出一道精光，看看是否有孩子在混水摸魚。

    時間一晃已經過去了三年，在雛鷹堂，已經十歲的賀明陽還在與七歲的孩子們一起在初級班上課，原因無他，賀明陽到現在還不會讀《千字文》，更遑論其他的經脈竅穴，修仙的功法訣竅了。

    讀著讀著，賀明陽的聲音慢慢的低了下去，最後只是機械的開合著嘴巴，但沒有一絲的聲音發出了。「唉！朽木不可雕也！」老師暗暗的搖了搖頭，算了，也懶得去管他了，反正三年來，賀明陽一直都是這樣，再教也教不好了。

    「下課嘍！」雛鷹堂的大門一打開，百來個孩子象出籠的小鳥一樣蜂擁而出，傍晚的夕陽還懶懶的掛在天上，無憂無慮的孩子們朝著海邊的沙灘飛奔，這是他們一天中最快樂的時光，有的撿貝殼，有的摸海蟹，有的赤著腳，細細的感受著沙粒摩擦著腳底的酥癢，更有大膽的直接衝進海里，追逐著海浪。

    「我們來玩大戰馬家莊的遊戲！」賀家堡大管家的孫子賀偉武招呼著十幾個孩子，賀偉武與賀明陽同年，都是十歲，但已經修煉《五靈仙法》三年了，現在已經是後天兩段了，是這雛鷹堂中的第一高手，也是孩子王，常常是一呼百應，人稱「武哥」

    不過武哥也有馭下不靈的時候，就像現在，所有的孩子都爭著要當賀家堡的人，而沒有人願意去當馬家莊的人，概因每次當馬家莊的孩子最後都會被狠揍一頓，因為這是賀家堡，在這裡賀家堡與馬家莊的遊戲大戰，賀家堡是不可以輸的！久而久之，就沒有孩子願意去當馬家莊的人了，老是挨打誰去啊，大家都不是傻子！

    「這~~~」正在苦惱的賀偉武眼前一亮，他看到賀明陽正低著頭獨自一人在沙灘上走著：「白......明陽少爺，我們正在玩遊戲，你要不要過來一起玩啊？」

    「喔！我嗎？我可以和你們一起玩嗎？」賀明陽有點喜出望外，這麼多年了，以賀偉武為頭的同齡人一直在疏遠，排斥他，每次自己都只能在遠處眼巴巴的看著他們在做遊戲，但就是沒有自己的份。

    「是啊，我們在玩大戰馬家莊的遊戲，明陽少爺，你來當馬家莊的人，怎麼樣？」賀偉武笑嘻嘻的上前摟著賀明陽的肩膀。

    賀明陽一聽，「什麼，我當馬家莊的人？」立刻發火了，肩膀用力的一抖，掙開了賀偉武的手臂：「混賬東西！我~~~我賀明陽怎麼會是馬家莊的人呢！」

    賀偉武孩子王當慣了，沒想到今天居然被賀明陽這個白痴少爺給呵斥了，當下就有點掛不住了，白嫩的小臉蛋也泛紅了，但雙眼一眯，努力的擠出一絲微笑：「明陽少爺，你不要生氣，這只是遊戲，遊戲而已，當馬家莊的人大家都是輪著來的，你是新來的，新來的人就要先當馬家莊的人，這是我們的規矩，你們說是不是啊。」賀偉武回頭朝著玩伴們眨了眨眼睛。

    「是啊，我們的規矩就是這樣的。」一個個人精齊聲說道。

    「我~~~我賀明陽就是賀家堡的人，永遠都是賀家堡的人！永遠不會當馬家莊的人！」賀明陽捏著小拳頭，對著一眾孩子大聲的吼著。

    「唉！跟個傻子也說不清楚了。」賀偉武鬱悶了：「明陽少爺，今天我是好心好意邀請你來加入我們的，如果你不守規矩，那麼從今以後我們就不再找你玩了，記住是從今以後，永遠永遠！」

    「不玩就不玩，反正我也習慣了。」賀明陽輕輕的撂下了一句，然後轉身自顧自的走了。

    看著賀明陽的背影，賀偉武的臉色變得鐵青，他不檢討是自己先去作弄賀明陽，只是想到今天被賀明陽給掃了面子，而且還被一個白痴給罵了，這個可讓他受不了，再一想到以後同伴們拿今天的事來嘲笑自己，那自己的臉還往哪裡擱呢。不行！今天非得把它找回來！

    賀明陽走到一偏僻處，慢慢的來開架勢，一招一招的開始練習「四平十六打」。突然，正當賀明陽準備進步沖拳的時候，支撐腳被狠狠的鞭了一下，登時摔倒在地，轉頭一看，正是那陰魂不散的賀偉武：「賀偉武，你這是幹什麼？」

    「明陽少爺，老師教過我們，要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我這是在幫你啊！」賀偉武蹲下身子，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再說了，你現在還在練這些花架子，有什麼用呢，要知道招數是死的，人是活的，怎麼樣？我們練練？」

    「有本事明著來，在我後面暗算我算什麼本事！」賀明陽只是反應慢，記性差，但並不表示他真的傻，好壞他還是能夠分的清的，雖然不知道賀偉武為什麼討厭自己，但賀明陽還是能夠感覺到自己之所以被孤立，就是賀偉武鬧的。

    「開打嘍！」圍觀的孩子一陣歡呼，很快的圍成了一個大圈。賀偉武雙手抱胸，對著賀明陽勾了勾手指：「明陽少爺，我今天就陪你玩玩。」

    賀明陽起身後也不廢話，老老實實的依著「四平十六打」的套路，一個沖拳直擊賀偉武的面門，按照老師所教的，賀偉武應該是抬起手臂格擋的，然後賀明陽就可以接著下一招攻擊，可是賀偉武沒有用手臂格擋，反而是身體一晃閃開了賀明陽的沖拳，同時狠狠的一掌摑在賀明陽的臉上，賀明陽被這一巴掌打得跌倒在地，小臉上的五根手指印慢慢的腫了起來。

    「哎呀，打的我的手都疼了，明陽少爺，再來！」賀偉武一樣的勾了勾手指。輕輕鬆鬆的給了賀明陽一巴掌，賀偉武的心裡舒暢了不少。

    賀明陽又是一模一樣的進步沖拳，結果這次被賀偉武一腳蹬在胸口跌了出去。不知道為什麼，賀偉武看到賀明陽就來氣，明明自己是這裡的老大，但賀明陽仗著自己少爺的身份就是不聽他的，把他孤立起來吧，他又獨自一個人可以傻乎乎的玩一天，有時候還會大聲的呵斥他，就像剛才，現在好了，終於有機會好好的教訓他一頓了。

    沒想到賀明陽傻乎乎的一直就用沖拳這一招，但我賀偉武是誰啊，是這裡的老大，可不能用重複的招數去破解，得把我會的通通用出來，順便也讓兄弟們看看我的厲害。賀偉武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做的。

    賀明陽一次次的被擊倒，又一次次的站了起來，他的左臉頰上有著一個清晰的腳印，被賀偉武的上鞭腿踢的，嘴角還掛著一抹血絲，身上的白色綢衫也滿是骯髒的腳印，好多處已經被扯爛了，七零八落的猶如乞丐裝。

    雖然賀偉武顧忌賀明陽賀家少爺的身份不敢用大力，打在身上還是很痛，尤其是這樣貓捉老鼠般的戲耍讓賀明陽更受屈辱。泥人還有三分土性，更何況賀明陽怎麼說也是賀家堡的少爺，雖然是笨拙了一點，但身份總擺在那兒所謂。一定要打到他！哪怕就一次！賀明陽心中發狠。那怎麼打呢，賀明陽沒有去想，也不會想，那就什麼都不要想，就亂打吧，運氣好說不定就碰上了。

    「刷，刷，刷！」賀明陽幾下扯掉了破爛的綢衫，露出了貼身的短褂，「噗！」就連懷中掉下了東西也顧不上了，揚起拳頭依舊是一記沖拳直擊賀偉武的面門。

    「怎麼來來去去就是這麼一招，好歹你也變個一招半式的，害的我還要費腦筋用不同的方法來破你這記沖拳。」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賀偉武不滿的嘟囔著。是飛身迴旋踢好呢，還是縱身正面蹬踏好呢，賀偉武還在糾結著這些。就在猶豫之間，賀明陽的拳頭也快到身邊了，正面蹬踏是來不及了，只見賀偉武略退了半步，然後騰身而起，在空中一個團身空翻，繃直的右腳猶如一柄戰斧一般直劈賀明陽的頭頂。

    這次賀明陽沒有象之前那樣，在沖拳一擊落空之後就愣在了那裡。如果此刻有人能夠看到賀明陽的眼睛，他就會發現賀明陽的雙目血紅且呆滯著，完全處在忘我的狀態，整個人就只剩下了揮拳的本能了。賀明陽迷糊中感應到了自己頭頂的危險，這時一股氣勁自發的從骨子裡升起，下到雙腳，上至雙拳，突然的不退反進，同時借著沖拳的余勁，雙腳一蹬，來到了賀偉武背部的下方，同時猛力的一擊上勾拳向上揮去。

    象賀偉武這種空中翻身下劈腿的技法其實花哨而不實用，除非是實力懸殊，否則絕對不會這樣使用，因為將自身團在空中，不但失去了閃轉騰挪的餘地，還活生生的成了被攻擊的靶子。大意的賀偉武一看攻擊落空了，而且賀明陽的上勾拳也快到了，趕緊在空中強行側轉了身子，總算是躲過了後背，但右肩還是被扎紮實實的打到了一拳，整個人在空中頓時失去了平衡，「砰！」就這樣被賀明陽一拳給擊飛，再重重的摔倒在地。

    賀明陽的拳頭並不重，摔的這一下也無大礙，但賀偉武的整張臉是紅了變白，白了又青，猶如開了染料鋪，他可以打賀明陽一百拳，踢他一百腳，但賀明陽打他一拳就是不行！這下之前找回的面子又全都丟回去了！

    「我要你賀明陽好看！」正當發了狠的賀偉武剛剛彈身而起，準備給賀明陽來一次刻骨銘心的教訓時，傳來了賀明陽的拍手聲：「好了，今天的練習就到這裡吧，你賀偉武的武技我也領教了，不錯，很不錯！比我好多了，不好意思，最後還是我勝了這麼一點點。呵呵！」

    賀明陽稀里糊塗的把賀偉武打翻在地後，隨即也清醒了過來，當然也知道再去找賀偉武對練，那真是沒事去找虐了，賀明陽只是反應遲鈍了一點，並不是真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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