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輪盤 第九章 真傳之間

    妖力淨化，氣機不存，此時的妖獸精血霞光籠罩，色澤流淌，晶瑩璀璨，再無迫人氣機。

    它散發著濃烈芬芳，香氣瀰漫。

    一滴六級妖獸的精血！

    場中，幾名弟子面龐震撼，心神震動，這樣一滴被祛除雜質的精血，絕對抵得上一株稀缺寶藥。

    若讓人煉化，融於體內，可洗精伐髓，強化四肢百骸，提升體質。

    「這……」原地，周子浩震顫，面龐激動，他能感受到這滴精血中蘊含的濃烈藥力，若盡數吸收，足以將肉身體魄強化到一種驚人境地。

    如此靈物，對方居然毫不吝惜，直接贈送於他，這讓他心頭激顫，複雜萬分。

    「無妨，我這裡妖獸精血最不缺少，你若過意不去，便抓緊修煉，爭取早日踏步金丹，成為真傳，將來為宗門效力。」呂風凌擺手道。

    一滴妖獸精血，對於尋常弟子來珍貴無比，但於他而言，藥力甚，效果低微，以他而今的肉身，級中品寶藥之下，只會污濁他的人體本源。

    之所以收集妖獸精血，是因為不想浪費，雖然對他毫無效果，卻可以用來與其他修士交易，換取所需靈物。

    而今他見兩人這番有緣，便贈送一滴，非是存有其他心思，而是那日清晨見到後者與前世的自己有幾分相似。

    這是他心中的柔軟之處，與一段歲月相連，令他懷舊，難以相忘。

    「是，子浩定不負師兄期望，日後勤奮修煉，早日成為真傳。」

    周子浩鄭重回應，同時心底發誓，待日後修為有成，定全力報答。

    旁側，另外幾人有些眼紅，卻無奈輕嘆，不愧是鎮壓過蕭天的少年，這一出手，闊綽大氣，非同凡響。

    且其實力比傳聞中還要可怕，能夠斬殺六級妖獸，放眼宗內真傳，又有幾人可達這種戰力？

    接下來，呂風凌讓周子浩練拳，他想看看，十日不見，這個於拳法一道極具天賦的弟子，而今已達何種地步。

    「是。」

    聞言，後者激情洋溢，動力澎湃，他集中精神，全力演練拳法，將最近一段時日對於拳法的領悟一一展現而出，希冀得到認可。

    呂風凌在旁側仔細觀看。

    對方雖只是後天之境，但於拳法一途，悟性非凡，很多地方獨具匠心，別具一格，不得，他可從對方身上有所領悟。

    大道玄妙，萬法殊途同歸，修行途中，對於一切事物，需一視同仁，保持謙遜之心，或許於不經意間，便可從某些修為低微弟子身上有所感悟，繼而引而伸之，觸類旁通。

    他劍道境界雖高，但於武道一途，缺乏錘鍊，底蘊不足。

    若想將碎虛第二劍化為拳法，必須要有足夠的境界與見識，這樣的積累，非是一朝一夕便可蹴就，需從滴累積。

    ……

    「疾如風，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動如山，難知如陰，動如雷震……」

    論道場中，周子浩全力演練拳法，將此前所有感悟一一展現，呂風凌於旁側觀看，一招一式盡納心間。

    不時目光微凝，瞳孔中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後者的拳法，已達一種驚人境地，拳力收發自如，掌控入微，靜若處子，動若脫兔，不出手則已，出則驚人。

    與數日前的他一般，對拳法的掌控，都已達到很深境地。

    只是，這並非他期望中的境界。

    「拳力入微，乃為對自身勁力的運用達到極高地步，與人劍合一一般，但凡習武之人達到一定歲月，皆可掌控，卻不可與劍心通明相比。」

    呂風凌眉頭輕蹙，他估測，自己之所以不能領悟下一境界，應該是差了一種積累。

    若拳力入微之境僅靠歲月的打磨便可到達，那這第二境，便開始考驗自身對於拳法一道的領悟，非是憑藉時月漫長之功就可邁入，其間所涉，乃為一種積累與悟性。

    積累足夠之人，自可領悟，積累不足之人，終其一生，也不得入門。

    同理，悟性也是如此。

    只是，與悟性相比，呂風凌倒是更相信前者，這世間，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憑空得來，哪怕所謂機緣，也要靠自身爭取。

    能夠保住，方為機緣，保不住，則為禍端。

    他相信，若是自身積累足夠，拳法境界的提升，自可水到渠成。

    「還是練的太少。」呂風凌輕嘆，迄今為止，他練拳不過短短十日時間，能夠達到拳力入微之境，已是造化驚人，若想更進一步，就有些痴人夢話。

    境界提升，非是朝夕之功，需穩紮穩打，一步一個腳印前行，若能一蹴而就，那便太過簡單，毫無價值與意義。

    接下來，他不再觀看周子浩，而是親身行動，將近日來所有由劍式化為的拳法都演練一番，緊隨其後，開始將更多基礎劍式化為拳法。

    他相信，待得所有劍式轉化完畢，且拳法皆達勁力入微之境，他只需稍稍鞏固與參悟，便可自然而然領悟下一境界。

    不過，尚未練習多久，場中，人影綽綽，有弟子陸續出現，甚至其中有幾道熟悉的面孔。

    「風凌師弟。」

    一位氣質不凡的青年開口，對呂風凌遙遙一笑，眸光親切，滿臉和氣與善意。

    這是第九真傳，其父為十二主城中一族之主，昨夜收到族中父親傳訊，讓他竭力與這少年交好，即便不能成為摯友，也不可結怨。

    他不敢違令，自是照做。

    這一開口，其旁，另外幾位隨後而來的真傳紛紛出聲，以示友好，其和顏悅色，語氣關心，讓人倍感親切，哪有平日間真傳高高在上模樣。

    呂風凌隱隱明白緣由，他沒有怠慢，一一應過。

    同處宗門，若能與眾人保持這種關係，倒也十分不錯。

    四方，連同周子浩在內的所有弟子暗暗咂舌，心中驚嘆，不愧為宗內風雲人物，連真傳都如此客氣，這等待遇，與他們簡直天壤之別。

    ……

    幾大真傳來到場中，與後天弟子一般，只是演練尋常拳腳之術，並未動用真元，呂風凌看出，幾人不過是在隨意探討交流，並未專心鑽研，似是在等待什麼。

    這讓他心中惋惜，原本還打算借幾人之手，參悟拳法一道，現在看來，似乎不可行。

    隨著天色明亮，更多熟悉面孔現身，來到論道場中，皆為昨夜聚會的真傳，這讓呂風凌詫異，論道場何時如此受歡迎了。

    他微微思忖，有些明白，宗主即將於道殿龍榜宣布開幕之事，而眾真傳大多徹夜未眠，其閒來無事，自是來論道場打發時間。

    「風凌師弟。」

    「風凌兄。」

    如呂風凌所料，不消片刻，周岳與周宇南二人也到來。

    「三師兄，宇南兄。」呂風凌咧嘴一笑，眾真傳之中，唯有這兩人與自己關係最為密切。

    「方才還特意去青竹院尋你，沒想到你卻是先我二人一步來到了此地。」周岳輕笑。

    「哦？」聞言，呂風凌心中一動，兩人居然專門去院中尋他，莫非，有要事相商？

    「每逢龍榜開幕，眾真傳之間都會先行切磋。」周岳告知，歷代以來，龍榜開幕之前，眾真傳都會先行較量，一方面探測彼此戰力，一方面藉此評估宗內能有幾人可入龍榜之列。

    不止星明宗如此，其他郡級宗門也是如此，入域之前切磋交流，印證己身之道，不得就有弟子於此時有所領悟，突破瓶頸，更進一步。

    「難怪齊聚於此，竟是為印證己道而來。」呂風凌心中明了。

    時間流逝，旭日東升，晨曦照射，五峰間峰霧散開，霞光氤氳，靈氣絲絲縷縷。

    此時，論道場內，人影漸密，許多弟子如往常般來此修煉，只是，與尋常不同的是，今日到來的弟子異常繁多。

    「想必都是為觀看眾真傳切磋而來。」呂風凌心中猜測。

    每一個真傳弟子，都是從底層晉升而來，其搏戰之法千錘百鍊，一招一式皆為精華濃縮，對於技法領悟，更是爐火純青，登峰造極。

    普通弟子若能從這等高手切磋中學得一二，日後定可少走許多彎路。

    是以就算再繁忙，眾弟子也會抽空趕來。

    「陸師兄，一別數載不見，今日師弟斗膽，還請師兄不吝賜教。」

    時間不長，很快，真傳之中，有人開口邀戰，他長髮披肩，器宇軒昂，一股強大氣息波動散發，瞳孔中青華綻放，如神藤擊空。

    真傳第十四人，何旬！

    「好，正巧師兄也想看看師弟的長青功而今已修煉到何種境地。」不遠處，一位長發青年回應，神采奕奕，眸光懾人。

    真傳第十三人，陸豐！

    開始了！

    呂風凌目光一亮，龍榜開幕之前的切磋，雖為宗內弟子之間的較量，但，卻也代表一種初步篩選。

    能夠於一宗內得到他人認可，毫無疑問，其戰力定然超越尋常弟子，臨近龍榜，乃至可入其中。

    若不能在眾真傳中脫穎而出，就算進入域中，也翻不起多大浪，或許可在一次次戰鬥中不斷精進，闖出赫赫聲名，但前期定然名不經傳，默默無聞。

    不過，與戰力得到認可相比，呂風凌更看重的，是可借真傳之間的交手，推演拳法，窺望更深層次境界。

    嗯？

    與此同時，他心有所感，向論道場中掃去，恰巧見到人群中投來的幾道隱晦目光。

    呂風凌一怔，不由無言，想不到，真傳之中竟也有人想與自己切磋，看來，對於自己的戰力，眾人也並非全部相信，或多或少帶著幾分懷疑。

    他輕聳雙肩，面露無奈之色，下一刻驟然雙目一凝，神光湛湛，瞳孔深邃無邊，有絲絲縷縷黃金光芒迸發。

    也罷，今日自己便展露一實力，讓眾人知曉何為盛名之下無虛士。

    他至強之境鞏固，狀態達至巔峰，此時也渴望一戰，檢驗而今戰力。

    「也不知這一代年輕一輩的戰力如何。」

    「有數人領悟出了行屬意境，貌似比上屆強出不少。」

    「看看我這孽徒而今修行到了何種境地。」

    ……

    五峰之上，所有長老級人物放開神識，向論道場掃來。

    對於這一代年輕一輩的潛力，他們同樣十分看重，若能夠有登臨龍榜之人，他們不介意贈送一些禮物，提前結下一份善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