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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阿姨,您不要難過了,是我不好,不應該提起您的傷心事。」陳盼斟酌道,「我想如果您的兒子在天有靈,一定也不希望您再為他難過,唉,希望他也能保佑一下幟舟早點醒過來吧。」
「他一定會的。」秦霜在心裡默默補上一句,他一定會想讓江幟舟早點去陪他的,畢竟一個人的日子多不好過啊。
秦霜無論如何不肯走,陳盼跟她僵持半晌,也沒能想出更好的主意來敷衍,索性以退為進的讓開,嘆氣道:「唉,我最近真是忙忘了,讓秦阿姨你在門口站了這麼久,屋裡有些亂,你別介意。」
她一邊說一邊嘆氣,仿佛是真得哀愁的不得了,秦霜見狀也只能是暫時信了她的說辭,邁步的同時說道:「沒事兒,現在幟舟成了這樣,你操心不過來也實屬正常。」
公寓不大,是小而精緻的構造,除了兩件臥室就只有書房和衣帽間,秦霜用餘光看清楚了這邊的設置,又見書房門好端端的敞著,估摸著沒有藏人的地方了,溫聲問道:「你連個護工都沒請,一個人照顧的過來麼?」
「今天剛出院,這不是還沒來得及麼,等過兩天安頓好了,我再慢慢選,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醒,這要是不好好選護工,萬一虐待他的話多不好。」陳盼開始睜著眼睛說瞎話。
江幟舟躺在一門之隔的臥室里裝昏迷不醒,聽到這話,嘴角就是一抽,要不是顧忌著秦霜在外面,怕是會一個忍不住笑出聲來,下一秒,他聽到了咯吱的門響,索性在被子底下掐住了自己的大腿,這才把不該有的表情給收起來了。
臥室里開著一點窗縫通風,空氣還算是清新,秦霜見江幟舟人事不省的躺在床上,憂心忡忡道:「家裡連個醫療設備都沒有,萬一有什麼不對勁,你可怎麼照顧得過來啊。」
「我已經問過醫生了,他說幟舟各項數據都很穩定,待在熟悉的環境裡會比較有利於恢復,而且醫院裡條件再好,也沒有家裡舒服。」陳盼早就準備好了這些說辭,沒想到這麼快派上用場。
聞言,秦霜面上不露,心中卻忐忑起來,她認定陳盼是不足為懼的,林太太既已現身,大概率就是把過去的事說了,可陳盼對她態度不變,足以證明陳盼應該是沒信,至少沒全信。
秦霜這趟來,除了探望江幟舟之外,還有個要試探陳盼的目的在,現在兩個目的都達到,自然就該談一談旁的事了,語重心長道:「我知道你不想跟江家扯上關係,可現在你一個人未免也太苦了。」
總算是進正題了!陳盼正色起來,一本正經的答道:「這沒什麼,要不是幟舟推了我一把,我現在說不定都沒命坐在這裡了,對救命恩人,怎麼照顧都是應該的。」
說這話時,她適時的給江幟舟掖了掖被角,是想要演出照顧人模樣來,奈何她在這方面實在是缺乏經驗,反倒是把被角給掖到他身下去了,他後背因此被硌得難受,卻也只能強忍著不去把被角抽出來。
說真的,這滋味是真不好受,就跟炎熱的夏天裡,蚊子飛到了眼前,非但不能伸手打,而且還要眼睜睜的看著它叮自己一口似的。
江幟舟竭力用數羊轉移注意力的同時,秦霜開始委婉的訴說自己的來意:「我明白你對他的心意,但你還年輕,又有工作要處理,是很容易忙不過來的,倒不如搬去江家,再讓私人醫生來家裡隨時待命。」
江家財大氣粗,多養一個人根本算不得什麼,自從江城海搬回到老宅居住之後,更是專門僱傭了私家醫生跟他一起住在別墅里,這都是有先例可行的。
「謝謝秦阿姨。」陳盼沒想到她會出這一招,一邊借著道謝搪塞,一邊開始思索該如何不露破綻的拒絕,「是這樣的……醫生說了,他在熟悉的環境下更容易恢復,搬來搬去的實在不太好。」
秦霜不怕江幟舟醒得慢,她原本就希望他能受盡了苦楚再償命,現在這樣正中她的下懷,當即擺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樣子繼續勸:「我知道你希望他好起來,但你也得為自己考慮一下。」
陳盼故作驚訝道:「為自己考慮?我一直很為自己考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