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甄家郎君是在效仿阮籍借酒而遁,自他的父親病逝後,他根本不屑再為晉廷賣命了,他又比不得羊曼,至少泰山羊氏在朝廷中還有一些門生故吏,甄理就只能醉酒佯狂度日了。茶壺小說網 m.chahu123.com」
張琿手中的摺扇是以伽楠香雕刻為扇墜,摺扇輕搖,香風陣陣,不但風雅,還有提神醒腦的作用,他的腰間還繫著淺藍色刺繡驅蚊香囊,散發著淡淡清香。
書童初晝端來一杯茶,張琿喝了半杯,又提醒他道:「等燕子回來後再把帘子放下來,拿石獅子倚住,待會記得把那盆綠萼梅移至加濕器旁邊,這裡的空氣實在是太乾燥了。」說完就快步走到府門外。
崔意性子清冷,也沒有下車寒暄,只是讓小廝把張琿請到自己的車上,然後牛車就徐徐駛向甄理在城東的別院。
「志遠兄,雖然常山郡的氣候不算濕潤,但也比遼東那苦寒之地強多了。」
張琿斜睨著他,笑問道:「道儒兄來真定縣好幾天了,怎麼不去拜見常山王呢?」
崔意喝了一口桂花茶,淡淡說道:「常山內史程恢是程熙的從伯,還是趙王向陛下舉薦他的,不知志遠兄對自己的這個頂頭上司有何看法,他有沒有處處刁難你,程恢的妻子就是出自巨鹿魏氏,你剛到任就針對他的老丈人,拿著一樁陳年疑案狠狠扇了巨鹿魏氏一個耳光,此案還牽連到房子縣令尚震,你是故意翻出兩年前的那樁疑案,為的就是先發制人。」
張琿從容地道:「真定縣的戶曹掾竟然無緣無故的死在衙門的一間吏舍內,前任真定縣令卻只把此案定為自殺,縣衙內的官吏卻都說這個叫鍾離閱的戶曹掾好賭成性,還欠了一屁股債無力償還,一時想不開才選擇自殺的。偏偏要死在衙門內,就是想要縣衙給他的家屬一些撫恤金,這種說辭真真好笑。
經過重新調查之後,我才知道鍾離閱的真正死因,巨鹿魏胤不檢自律橫行霸道,仗著自己的哥哥擔任冀州刺史,私自賣官,房子縣令尚震更是無為影從,直成沆瀣之勢,使得房子縣百姓悽苦境況堪憂,而魏胤府上的管事竟敢公然在真定縣衙門口命家僕持棍打死一名前來告狀的老者,如此強兇殘暴,簡直是罪大惡極,可惜真定縣令懼怕魏家的勢力,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是鍾離閱心存良知,不願與那些充當魏家走狗的縣衙官吏為伍,甚至還想要托人帶信給身處洛陽的張司空,揭發魏胤的罪行,最後卻在戶房被自己的同僚活活勒死,又把他的屍體拖到衙門夾院一間小小的吏舍中,做成自縊的樣子,縣丞和幾名書吏都是幫凶,天真的鐘離閱只能落到這麼個可悲的下場。
如果我不是士族子弟,也不是真定縣令,而是快意恩仇的江湖豪俠,我一定會毫不猶豫地下手將魏胤這個惡賊除掉,我真不知道,是非在這裡算什麼,縣衙本是個主持公義的地方,到頭來卻成了藏污納垢之所,不管怎樣我已經將魏胤繩之以法,巨鹿魏氏也可以去洛陽上告,只是我早就派人給張司空和王司徒送去了加急奏表,此案證據確鑿,任誰也無法給魏胤翻案。」
崔意不咸不淡地道:「志遠兄,此事你應該也告知了常山王司馬乂,他忠概邁俗,虛心下士,自然是站在你這一邊的,魏胤確實該死,死了也沒什麼,還有趙郡李氏和中山甄氏給你撐腰,巨鹿魏氏又能奈你何?」
張琿道似笑非笑地瞟著他道:「道儒兄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我這個剛上任不久的真定縣令有得罪清河崔氏的地方?」
一縷陽光正好透過車窗前飄動的輕紗簾幔灑進來,照耀在他的笑容上,他拿起白羽扇遮擋住那陽光,微眯起眼睛,淡笑說道:「如今真定百姓打從心裡的稱頌你這位新任縣令,我對志遠兄也是欽佩萬分,冀州大族有很多,中山劉氏、平原華氏、安平馮氏、渤海高氏和歐陽氏等等,不過在洛陽的圓桌會議上,我看志遠兄經常和趙郡李氏、中山甄氏子弟坐到一處,雨輕的投資眼光向來獨特,志遠兄能夠迅速結交到冀州友人,想必她也是功不可沒。」
張琿也輕啜了一口桂花茶,微笑道:「在圓桌會議上大家都是在談合作,依我看郗遐和李叡關係更加要好,我初次來到真定縣,人生地不熟,幸而甄理住在這裡,我和他還算談得來,只是他經常舉辦一些另類的宴席,恐怕道儒兄不會喜歡參加的。」
崔意輕蔑的笑道:「看來他和鄭翰一樣,除了不干正經事,每日都喜歡琢磨一些另類的玩法。」
在一個環形跑道上,十幾名小廝每人身前都站有一隻戴著保護口罩的賽犬,賽犬身上還穿著號碼衣,當望見不遠處那人揮動旗子,他們便一齊鬆開手,十幾隻賽犬猶如離弦之箭,瘋狂向前奔跑著。
在跑道邊上搭建了幾個小涼棚,三三兩兩的公子哥們坐在裡面納涼,各個褒衣博帶,瀟灑風流,其中一個披散衣襟的男子伸手指向跑在最前面的那隻穿著七號衣的黑色賽犬,大笑道:「馮子穎,你去哪裡找來這麼好的賽犬?」
馮子穎斜靠著玉枕,一個容貌俏麗的侍婢將剝好的紅葡萄送進他的口中,他順勢舔了一下侍婢青蔥般的手指,她微露羞澀,馮子穎卻張開手臂,侍婢忸怩了一下,還是溫順地投到了他的懷抱。
馮子穎輕輕攬住她的纖腰,扭頭對甄理說道:「靈緹是我從安息商人那裡買來的,當然比那些土狗跑得快了。」
「我養的這隻細犬爆發力很強,可不比你的靈緹差。」
甄理一揮手,在旁給他扇著羽扇的鮮卑女奴就識趣的退了出去,而坐在旁邊涼棚里的那個人重重拍了一下桌子,罵道:「該死的畜生,它竟然給我摔倒了,連輸了好幾場的比賽,待會就把它宰了,今日真是晦氣!」
馮子穎一邊調戲著懷裡的侍婢,一邊笑道:「歐陽于堅,不過就是賽狗比賽輸了,你至於發那麼大的火嗎?又不是賽馬,沒有賭注,大家聚在這裡無非是找個樂子,你這麼較真,不是在給自己心裡添堵嗎?」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