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之人朝來紀雲身後望去,只見玉衡子右手並指發力,各人心中都一怔,被他隔空擊斷長劍之事驚得目瞪口呆。
玉衡子收回右手,滿臉嚴肅地說道:「來姑娘,得饒人處且饒人。樂公子有何過錯,你非得置他於死地?」
來紀雲扔掉手中的殘劍,悵然地說道:「道長的內力深厚,本姑娘自愧不如。至於我與他之間的恩怨,本姑娘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
玉衡子嗔怒道:「來姑娘,我並不想過問你們年輕人的事情。今天是逍散真人去世的日子,我不想看到更多的人無辜喪命。」
來紀雲聽後,覺得他說的有幾分道理,不再與他搭話,只恨恨地望著樂異揚。
陸之誠見玉衡子發怒,這時極力維護自己的師妹,走上前道歉:「道長,我師妹與樂公子情意相投,剛才不過是一時衝動罷了,還請您多多包涵。」
玉衡子聽了陸之誠的話,怒氣已經消失大半,心想:「原來是少男少女在鬧矛盾,只是不分場合輕重,難免讓人看了笑話。」玉衡子望了樂異揚一眼,語重心長地說道:「樂公子,請聽我一言,緣分向來無常,你可要好好把握。」
樂異揚已經封住胸口的穴道止血,並將劍尖的碎片逼出體外。玉衡子剛說完,他就脫口而出:「前輩,多謝你的美意,在下心中自有分寸。」
豐若香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想像裡面,一時之間還不知怎麼面對自己的哥哥。這時,她無意間望了樂異揚一眼,發現他的胸口被鮮血濕透,又見來紀雲身邊散落的長劍碎片,不解地問道:「來姐姐,你為何要傷害樂公子?」來紀雲不肯回答,將頭扭到一邊。
樂異揚無奈地說道:「豐姑娘,你還不知道,我闖大禍啦。我不該在大庭廣眾之下談論陸公子的身世。」
豐若香微微一笑,隨即朝陸之誠望過去,說道:「這位公子,你認識我嗎?」
陸之誠仔細打量身前的少女。緩緩說道:「豐姑娘,我雖然與你素未謀面,但仿佛在哪裡見過你。」
豐若香伸伸舌頭,郞聲說道:「我們當然見過,只不過你記不起來。這裡這麼多人。我就不明說了,改日自會告知,還請你多珍重,後會有期。」
豐若香說完,快步朝門口走去,剛想跨出大門,卻突然停住,轉身對樂異揚說道:「樂公子,我就要走了,你隨不隨我一起去霧靈山?」
樂異揚望了來紀雲一眼。答道:「豐姑娘,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晚些時候再去拜訪你和伯母。」
豐若香「格格」地笑了一聲,說道:「我知道你放心不下來姐姐,也罷,我就一個人形單影隻地行數百里路吧。」她說完便飛身離去。
樂異揚突然想起一件事,追出門口問道:「豐姑娘,你先別走,陸公子還不知你就是他的妹妹。他若問起此事,在下該怎麼回答?」
豐若香已到場地中央。她轉過身子,對樂異揚做了一個鬼臉,調皮地說道:「我們家裡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等我回去稟過母親之後自會與他相認。」
樂異揚道:「既然如此。在下還是先守口如瓶。」
豐若香宛然一笑,說道:「樂公子,來姐姐想必是誤會你了,你可要好好向她解釋。小女子可不想被那些武林俠士當做輕賤之人。」
樂異揚連忙拍拍胸口,忍著疼痛說道:「豐姑娘,樂某絕不是無情無義之人。雲兒那邊我自會向她說清楚。」豐若香雙頰微紅,嬌聲說道:「既然這樣,那我就放心而去了。」
豐若香剛離去,一名蒼穹派弟子就倉促跑過來,對樂異揚說道:「樂公子,門口有兩個晉國的客商,說是有緊急之事找你。」
樂異揚從未與任何商人打過交道,這時滿臉疑惑,便隨著那個蒼穹派弟子來到山莊門口。他走出莊門,才發現那兩個客商正是在藏龍客棧見過的梁海容的手下軍士。
那兩人見到樂異揚,急忙將梁海容所託之事如實道出。樂異揚聽後心急如焚,擔心豐若香母女的安危,來不及返回去說明緣由,只對那個蒼穹派弟子說道:「小兄弟,我有急事要先走一步。煩請你轉告諸位武林俠士,請他們儘快趕去霧靈山。」
那個蒼穹派弟子聽得雲裡霧裡,卻見樂異揚已經騎上白馬,與那兩個晉國士兵快速消失在眼前。他不敢怠慢,立即回到大廳之內,當著眾人的面將樂異揚的原話說了一遍。
那些江湖俠士聽後都議論紛紛,不清楚樂異揚為何離開得如此匆忙。
李元磾哈哈大笑一聲,自言自語道:「豐姑娘前腳剛走,樂公子就隨同而去,這不得不讓人妄加猜測。」
人群之中一片譁然,有人說道:「樂公子才說了暫時不去霧靈山,如今又迫不及待地趕過去,如此言行不一,若傳到江湖上去,還不被人嗤之以鼻。」
那人剛說完,就有人反駁道:「此言差矣,豐姑娘是世間少有的美女,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樂公子溫文儒雅,與豐姑娘正好佳偶天成,有何不可?」
玉衡子、穆於淳、范叔閔聽後都保持沉默,不願在背後說人是非。
來紀雲此時已經氣得臉色發紫,她想起與樂異揚相處的那些日子,自以為今生今世都可以與他在一起,卻不曾料到與他分別不到半年,他已經另覓新歡。想到這裡,她的眼淚不知不覺地流了出來。
陸之誠也覺得樂異揚變化頗大,見到師妹哭得傷心欲絕,心中對樂異揚增添了幾分憎恨,安慰來紀雲道:「師妹,你要保重身體。樂異揚辜負了你的一片痴心,師兄會替你向他討個說法。」
來紀雲冷冷地說道:「師兄,算了吧。他連死都不怕,你還能拿他怎樣?」
陸之誠握住手中的長劍,說道:「師兄糊塗了。當時真的不該讓你與他一起去開封。」來紀雲搖搖頭道:「師兄,那是我自己想去的,怨不得你。」
兩師兄妹說到最後,對視一眼,無奈地笑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