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上的事情向來是環環相扣,牽一髮動全身。燃字閣http://m.wenzigu.com
得知南方發生叛亂後,一些原本還算聽話的勢力立馬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心思。曹嶷選擇性的忘記了自己與南陽小朝廷有過的那段親密的關係,在永嘉七年六月出動兩萬大軍,麼勢洶洶的殺向彭城,試圖搶掠彭城地區正在豐收的小麥,而穎川、陳郡的羯胡也開始騷動,不時向襄城、義陽二郡一些村莊發動小規模的襲擾,目的同樣是搶糧食。
沒辦法,他們可沒有李睿那樣的本事,在全球麼溫下降、糧食大減產的背景下依舊可以通過引進良種、改進耕作方式和農具,發明新的灌溉技術等待主法連年獲得大豐收,不搶糧他們就得餓肚子。
這種小規模騷擾晉軍是不怕的,因為他們每個村莊都都建有高高的圍牆,騎兵是飛不過來的,此外他們農民還在田間地頭挖了不少壕溝,騎兵來襲的時候來得及的就逃進村莊裡關上門堅守,來不及逃回去的就跳進壕溝里,騎兵再有能耐也沒法攻擊壕溝里的人。而壕溝里還存放有弓弩、長刀、刺槌、長矛等武器,跳進去之後抄起弓弩瞄準騎兵就射,騎兵衝過來了,就用長矛捅,用刺槌掄,誰怕誰?羯胡騎兵想要攻擊這些藏在壕溝里的民兵,唯一的辦法就是下馬步戰,一個壕溝一個壕溝的清理
而一日他們下了馬,民兵們可就不怕他們了。騎著馬的胡人不好打,下了馬還不好對付?
最難搞的是,戰鬥一日膠著,附近的晉軍騎兵馬上就會趕過來支援,周邊村落的民兵也會被集結起來,抄他們後路,這個時候胡人騎兵要考慮的可就不是如何搶糧食,而是如何保命了。
這種小規模騷擾對南陽小朝廷造成的壓力是挺有限的,但是很煩人。李睿直接派人到襄國去找石勒,問:「你的人一直在襲擾我的村莊,你還管不管了?」
石勒皮笑肉不笑,說:「可能是個別人餓狠了,想偷點糧食充飢吧,這種事情我管不了要不大司農你低價賣我點糧食?有了糧食,他們就不會去襲擊你們的村莊了。」
李睿白眼幾乎要翻上天去了。他奶奶的,將那麼多農夫辛辛苦苦種出來的糧食低價賣給你們,讓你們吃得渾身是勁再跑過來屠戮我們?我才沒那麼賤!你不想管是吧?好,我替你管!
李睿替石勒管的結果就是派段隆率領長水重騎從昆陽出發直撲臨潁,段文鴦率領三千鮮卑鐵騎從舞陽出發直撲召陵,向據守這兩座城池的胡人發動偷襲。
段隆先是派一千半具裝騎兵襲擊了臨潁城外數個打麥場,將胡人辛辛苦苦收割起來,已經脫了粒的麥子搶了個精光,裝了一百多車,浩浩蕩蕩的往回運。臨潁城中的胡人自然不甘心自己辛辛苦苦收穫的麥子就這樣被搶走,全城能戰之兵共計一千五百人悉數出城,策馬揚刀朝著車隊殺了過來,誓要搶回麥子。
好消息是他們很快便追上了車隊。
壞消息是當他們看到車隊的時候,長水重騎也現身了。一千具裝重騎人馬俱披重甲,五十騎一排森然布列,在隆隆轟鳴聲中如同一道道飛馳的電牆,朝著他們猛撞過來
僅僅半個時辰,一千五百胡人騎兵就全完了,一個都沒跑掉。
段文鴦則是夜間冒雨出發,第二天抵達召陵城下,趁著雨還沒停,向召陵發動猛攻。他所率領的鮮卑騎兵有三千人,守召陵的胡人也有三千,而一般情況下,一名據城而守的守軍可以輕鬆對付四名攻城的敵軍,三千人攻打三千人據守的城池,無論如何也打不下來的。然而這傢伙實在是太猛了,親自帶著一批擅長攀爬的勇士嘴裡咬著短兵,雙手摳著城牆的縫隙快速往上爬,三兩下就登上了城牆,與守城的胡人展開肉搏。肉搏戰中,他手持厚重的長刀橫衝直撞,遇到敵軍不管是小兵還是大將,一個一刀挨排砍過去,甚至直接將人揪起來當成武器砸向敵軍,儼然一頭闖進了羊圈裡的霸王龍,這個猛啊,讓很多胡人看到他就兩腿發軟。一通瘋狂砍殺,他成功砍開城門,鮮卑大軍洶湧入城,守城的胡人當即兵敗如山倒。
短短一天,晉軍便拿下了臨潁、召陵兩座城池,斬首近兩千,俘虜兩千多,戰鬥力之兇悍,令人咋舌。
石勒著實被嚇了一大跳。
李睿再次派人過來傳話:「約束住你的部眾,不准再騷擾我們的村莊,並且退出陳郡,這事就算過去了,否則咱們在戰場上戰個痛快!」
石勒很清楚,這傢伙是在虛張聲勢。南陽晉軍總共也就四軍,天威、橫野、蒼雲三軍都被派往南方平叛了,襄城、義陽乃至整個荊州最善戰的府兵也悉數派到了南方,留在北方的只有神武軍和原本隸屬以上三軍的騎兵部隊,可動用的兵力滿打滿算也不到兩萬人,口頭上喊得凶,但兵力根本就不夠用。但晉軍一日取二城的可怕戰鬥力著實是將他給驚著了,眼下他跟王浚的河北爭霸賽正打得火花四濺,根本就沒有餘力顧及河南戰場,要是這個時候李睿不管不顧盡發兩萬步騎軍向許昌發動進攻,留守河南的部隊真不見得招架得住!
考慮再三,他答應了李睿的條件,砍了幾個帶頭越境搶糧的軍官將人頭給李睿送去,同時下令退出陳郡,將陳郡十二個縣悉數割讓給晉軍,算是把這事給平了。
不過,這口惡麼終究是咽不下去,他派人到平陽找劉聰,直接了當的告訴劉聰:晉人正在恢復元麼,厲兵秣馬準備北伐,漢皇應早作準備!
我現在是騰不出手來收拾你們,但我可以找匈奴人,相信匈奴人是絕對不會坐視你們繼續在南陽休養生息,恢復元麼的。匈奴人不一定能擊敗你們,但給你們添亂那絕對是夠了。
讓石勒失望的是,匈奴人同樣騰不出手來。現在的匈奴人還在長安和晉陽之間來回輾轉,兩個地方都想打,卻又一個都打不下來。尤其是晉陽,在得到羊允、溫嶠所帶回的那支秦騎的支援之後,一下子便變得生猛了起來,不斷盤據在晉陽境內的胡人、盜匪發動攻擊,這些攻擊規模並不大,但每一次都乾淨利索的結束戰鬥。在他們身上,劉琨看到了用規模不大但異常精銳的騎兵與兵多將廣的匈奴漢國長時間地周旋下去的希望,他憑藉著自己巨大的影響力拼命從代地、汾北乃至河北招募騎術精湛的勇士,同時厚著臉皮一再向自家結拜兄弟拓跋猗盧打秋風,每次搞上幾百匹戰馬。拓跋猗盧倒也大方,這可比自己出動幾萬大軍幫他打仗省事太多了,幾乎是有求必應————拓跋鮮卑有的是戰馬,劉琨索要的,不過是九牛一毛罷了。靠著那些從各地過來投奔的勇士和拓跋猗盧給的戰馬,劉琨經營起了一支規模可觀的騎兵部隊。
還是仿照秦騎組建的突騎部隊。
匈奴人再想打晉陽,可沒那麼容易了。
關中那邊情況也不妙,在與匈奴人廝殺的晉軍隊伍里,漸漸開始出現涼州鐵騎的身影。是的,在一輪內鬥拼得元麼大傷,又被匈奴人摁在地上瘋狂摩擦了好幾輪之後,關中那幫貨終於低下了高傲的頭顱,向涼州刺史、柱國大將軍張軌求救了。
目前涼州能夠提供的支援還有限,畢竟涼州的體量就這麼大一點,還派了一支大軍挺進西域與胡人作戰,想讓他們一下子出動兩三萬大軍前來助戰,那是不現實的,出現在關中戰場的,只是張軌次子張茂所率領的四千涼州重裝步兵和一千輕騎兵。但這支涼州軍出現在戰場上本身就是一個很不妙的信號,這意味著南陽小朝廷苦心經營的由關中、晉陽兩個方向發力,將匈奴漢國夾在中間慢慢擠碎的戰略開始奏效了。現在的匈奴漢國,必須儘快打破這種兩面受敵的窘境,否則就只能被困死在汾北、關中這一片窄小的地域,動彈不得,最後被擠得粉碎。
要命的是,這兩個方向甭管哪一個,他們都沒有辦法迅速拿下。關中方向背靠涼州,可以得到涼州勁旅的支援,還有南陽小朝廷通過商於古道不斷向他們輸血,要錢給錢,要糧給糧,要軍械給軍械,妥妥一個大奶牛;晉陽方向的劉琨依託晉陽千年雄城,又有拓跋鮮卑當打手;長安、晉陽,這兩座城中任何一座都能崩碎匈奴人的大牙,迅速拿下?做夢去吧!而往中原地區擴張?笑死,中原早就是石勒和南陽小朝廷的天下了,想再次進入中原?先問問石勒和李睿答不答應吧!
機會往往只有一次,劉聰在夷平洛陽後選擇了退回汾北,錯過了席捲中原的最佳時機,他這輩子都別想再牧馬中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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