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家嫡女 297和離一

    她來找晏雲暖，長公主沒從她口中套出話來。反而差點兒被她給忽悠了，看來她最近要小心行事，東陽王被聖上秘密的關押，還沒有處決。聖上的內憂差不多都解決，剩下的只有外患。莫林梓護送二公主去北齊國和親，之前莫林燕嫁到北疆國和親，都是為的東周國的邊境安寧。

    臨走前莫林燕的眼神她至今難忘，那是她的女兒，可惜了！莫林旺恨不得掐死晏雲暖這個女人，偏偏他又不能對她有什麼行動。所有的不滿只能壓在心頭，還有謝氏，真讓他大跌眼鏡，從她嘴裡說出和離兩個字，好樣的，好樣的。一路上謝氏身子都略微有些顫抖，好在有晏雲暖陪在她身邊。

    到了傍晚，馬車停在一處別院上，莫林旺領著謝氏和晏雲暖拐了好幾個彎，終於在一個小院子門口停下腳步。謝氏顧不上晏雲暖，直接推開門衝進去。莫林旺攔住晏雲暖：「弟妹，我有些話想跟你說。」「大哥，真是不好意思，有什麼話還是等回府再說。」

    晏雲暖遞給葉梅一個眼神，讓她趕緊進去給莫雨荷把脈。謝氏萬萬沒想到，莫林旺並沒有給莫雨荷請大夫，而是眼睜睜的看著她哭鬧難受。並不是莫林旺冷血無情，他還沒來得及，恐怕說什麼，謝氏都不願意相信。晏雲暖看到莫雨荷的那一刻，心裡頓時揪起來。

    一個才三歲的孩子，離開母親和奶娘，獨自在這個屋裡待著。還要忍受水痘的折磨，對她來說，莫林旺不配做一個父親。莫雨荷聞著謝氏身上親切的味道，才慢慢的停止哭泣。謝氏心疼的哄著她：「乖孩子，母親來了，母親來了。對不起，母親來晚了。雨荷，母親再也不會讓你受苦。」

    緊緊的擁著莫雨荷入懷，葉梅在一旁看著也止不住的流淚。等謝氏和莫雨荷平靜下來，葉梅才有機會給莫雨荷把脈。謝氏訕訕的笑道：「弟妹，讓你見笑了。」晏雲暖輕輕的搖搖頭：「大嫂，你這說什麼話，都是一家人。」莫名的讓謝氏心田溫暖，葉梅把脈後，又掀起莫雨荷身上仔細查看，晏雲暖和謝氏很清楚的看到，在她幼小的身體上，也布滿許多水痘。

    白天的時候還好，一到晚上就疼痛難忍，她還是一個孩子。這幾天沒有人在她身邊哄著她，所以身上很多處都被抓破。謝氏眼眶中的淚水早就忍不住的脫框而出，心中對莫林旺的怨恨又加深了幾分。從前不管莫林旺如何折磨她，都沒有牽扯到孩子，可如今那是他們的親骨肉，他也能狠下心，還有什麼事做不出來。恐怕就算莫雨荷平安的長大，將來她的親事一樣要被莫林旺左右。

    與其如此，還不如謝氏早些跟他和離，更加堅定心中的信念。「葉梅，有沒有什麼辦法能緩解大姑娘的疼痛？」一直這樣撓下去，恐怕臉上就要破相，留下傷疤。「葉梅，我求求你了，你一定要救救雨荷，我就只有這一個女兒。」謝氏撲通跪在葉梅的面前懇求道。

    「大少夫人，您這是做什麼，奴婢一定會盡力想辦法醫治大姑娘，還請您給奴婢一些時間，讓奴婢好好想想。」有葉梅這句話，謝氏可以稍微放寬心。「大少爺，奴婢勸你還是不要硬闖。我家夫人交代了，沒她的吩咐，誰都不許進去！」葉青是晏雲暖的人，才不會害怕莫林旺。

    莫林旺咬著牙：「你還知道我是大少爺，那就趕緊讓開，讓我進去。」說實話，聽到屋內莫雨荷的哭喊聲，他何嘗能受得了。他所作的一切不都是為了明國公府好，萬一留著莫雨荷在府上，傳染到其他的人，長公主必定會怪罪於他，到時候他怎麼也脫不了干係，會被她責罰。

    正好這個時候晏雲暖走出來，葉青恭敬的站在她身後，小聲的嘀咕幾聲。「大哥，你要是想進去，也不是不可以。只是眼下葉梅正在給雨荷想辦法醫治，你還是別去打擾的為好。」說完晏雲暖便帶著葉青離開，莫林旺要是進去，少不了跟謝氏發生爭執，眼下還是算了。

    最終莫林旺憤怒的甩袖離開，嬤嬤早就給謝氏和晏雲暖等人安排好院子，讓她們暫且住下。這別院並不是莫林旺的私產，而是明國公府的私產，嬤嬤自然分得清。聖上好一番勸說，才讓獨孤婷不再生氣，嬌羞的被他摟在懷裡。這段時間他一直對獨孤婷寵愛有加，為何她的肚子還不見動靜？

    看來是時候要找個太醫給她把把脈，對了，今日就是個好時機。林公公得到聖上的眼色，立馬明白的告退。王太醫給獨孤婷把脈時，有些惶恐，依照如妃娘娘這脈象，人此刻應該是昏迷不醒。但是沒什麼不同尋常，為何聖上還讓他來請脈？「王太醫，如妃娘娘的身子如何？」

    聖上不緊不慢的發問，得知獨孤婷身子健朗時，聖上不由的皺著眉頭：「王太醫，你可想仔細，就沒有半點兒不尋常。還有如妃娘娘寢宮這些裝置，有沒有什麼不合適？」聖上不相信他寵幸獨孤婷那麼久，她的肚皮還沒動靜。王太醫得到聖上的提醒，才慢慢的抬起頭仔細觀察一番，避過聖上緩緩的抬起頭衣袖擦拭起額頭的汗珠。

    晏雲暖和莫林旺夫妻倆去別院見莫雨荷，長公主當時也派人跟著他們一起，自然要監管他們。莫雨荷本來睡的好好，可突然間放聲大哭起來，謝氏在一旁連忙哄道：「雨荷，你怎麼樣了？別哭，告訴母親。」緊張的盯著她，發覺她伸出手在臉上胡亂的撓著，不行。

    謝氏記得葉梅告訴她，千萬不能讓莫雨荷的手碰到臉上的水痘，否則會留下疤痕。對姑娘家那是大忌，所以謝氏就上前拉著莫雨荷的小手，輕聲道：「雨荷，乖，聽母親的話，不能抓。母親給你吹吹，好不好？」這還是葉梅教她，若是莫雨荷實在忍不住，她可以在她臉上吹吹風，但願能減輕莫雨荷的疼痛。

    葉梅此刻在屋裡認真的尋找醫書，看看有沒有什麼法子，可以儘快的醫治好莫雨荷。至於莫林旺，就別指望他，他連大夫都懶得給莫雨荷請過來。就算謝氏陪在莫雨荷的身邊，恐怕他也不會請大夫來敷衍她們。還需要依靠她們自身的能力，對於坊間的大夫，晏雲暖多少有些不信任。

    獨孤婷緩緩的睜開眼睛，「聖上，妾身這是怎麼了？」說話時才覺得額頭異常的疼痛，迅速用手按住。聖上親昵的扶著她起身，「愛妃，太醫來過了，你最近需要好好靜養，切莫在操心後宮之事，還是交給太后吧！」對於後宮事務，交給誰處理，對聖上來說，並沒區別。

    只要不給聖上惹禍，讓他有一個安定的後宮，才能安心處理朝中政務。獨孤婷被聖上封為如妃娘娘，在沒有皇后貴妃的前提下，她的輩分最高。太后對後宮事務管的不嚴，她倒是趁機鑽了空子。太后不介意讓她操心，反正怎麼樣都套不出她的手掌心。

    獨孤婷低著頭愧疚道：「聖上，都是妾身無能，不能幫聖上打理好後宮的諸多事務，還請您責罰。」「愛妃，你這是幹什麼，朕寵你還來不及，又豈會責罰你。趕緊躺下，你的身子要緊，聽話。要不然朕可就不來你的寢宮了？」聖上最後一句話說的有些輕描淡寫，但獨孤婷知曉，這恐怕才是他的真心話。

    訕訕的笑著：「好好好，妾身聽聖上的便是，多謝聖上關心。」獨孤婷的心裡總有隱隱約約的擔心，事情恐怕沒那麼簡單。怎麼可能她突然就昏倒，自己的身子難道她還不清楚？目光落在聖上的身上，他坦蕩無所畏懼，反而顯得獨孤婷有些小心眼，胡亂猜測。搖搖頭，甩去煩惱，靜心休養幾日再說。傍晚田文兄弟倆便到晏雲暖身邊來報到。

    「別跪著，趕緊起來。府上的別院那麼多，一時之間要你們找尋大姑娘的下落也不容易。我不會怪罪你們，趕緊起來，我還有要緊的事吩咐你們兄弟倆呢！」晏雲暖知道他們對她忠心耿耿，自然不會責罰他們。有如此明事理的主子體諒他們，真是做下人的福分。

    田文兄弟倆異口同聲道：「多謝夫人。」很快就傳來消息，說莫林旺已經離開別院。不過他倒是離開，卻留下幾個小廝貼著守在莫雨荷的院子外。難不成還害怕晏雲暖對謝氏母女不離，真是笑話。「葉梅，你留在屋裡慢慢看醫術，我和葉青去看看大姑娘。」

    用完膳，晏雲暖要出去走走，散散步，順便去探望莫雨荷。菩薩保佑，別讓小小年紀的她承受太多的痛苦。還沒走進院子，就遠遠的聽到莫雨荷的哭喊聲，葉青皺著眉頭：「夫人，你聽，大姑娘的哭聲多悽慘。」恨不得能代替她受苦，晏雲暖有些哭笑不得。

    「我們進去看看吧！」晏雲暖無奈的嘆口氣，走在前面進屋。一進屋，便看到謝氏坐在床邊，親昵的哄著莫雨荷，讓她不要哭泣。同時她的一雙手緊緊抓住莫雨荷的小手，不能讓她抓到身上的水痘。「大嫂，你去用膳吧，我來看著雨荷。」晏雲暖走到謝氏的身邊坐下，謝氏眉宇間的憂愁又加深了，無力的搖搖頭：「弟妹，多謝你的好意，我還不餓，我想陪著雨荷。等一會兒雨荷睡著了，我再用膳也不遲。」

    「大嫂，我知道你關心雨荷，但你也要保重好自己的身子。要不然你要是累垮了，可別指望我哦。聽話，大嫂，讓我照顧會，你去用膳。」晚膳早就被丫鬟端到屋裡來，只是謝氏一直忙著照顧莫雨荷，根本看都不看一眼。

    「大嫂，你就別猶豫，交給我。反正你在邊上看著，也不會出錯。要是你真的累到了，雨荷怎麼照顧，那就隨便我，快去用膳。」晏雲暖一邊說一邊給葉青使眼色，讓她拉著謝氏去用膳。謝氏真是沒辦法，感激道：「弟妹，謝謝你！」除了謝謝，謝氏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其他的話好像都說不出來，晏雲暖噗嗤笑出聲：「大嫂，你跟我都是自家人，別客氣，快去用膳。一會你再來照顧雨荷！」就這樣謝氏大步走到桌前坐下用膳，當然還時不時的回頭看莫雨荷。晏雲暖輕聲的哄著莫雨荷，還在她耳邊哼著小調，這還是晏雲春教她的，聽說對哄孩子有用處，今日不妨拿來試試。

    實在不行，還可以讓葉青點了莫雨荷的睡穴，讓她昏睡過去也未嘗不可。莫雨荷的額頭和臉蛋上的水痘還真是不少，兩條手臂和小腿上也有些許水痘，真是發愁，不知道葉梅何時才能找到醫治之法？可惜她沒辦法免去莫雨荷的疼痛，莫林旺連夜趕回京城去找名醫。

    但是一聽是水痘，大夫都變了臉色，紛紛搖頭讓他另請高明。莫林旺雙手握拳，真是可惡，難道就眼睜睜的讓謝氏看著莫雨荷死去？要不是有晏雲暖在謝氏身邊揣度，想來謝氏也不敢跟他對抗，甚至還提出和離兩個字。都怪晏雲暖，此刻再去怨恨她也無濟於事，不如想辦法醫治莫雨荷。

    京城的大夫聽聞水痘都變臉，那麼宮裡的太醫呢！不管怎麼樣，莫林旺都要去試一試，要不然心有不甘。聽著莫雨荷的哭喊聲，晏雲暖揪心的疼痛，這才三歲的孩子，就要承受這樣的痛苦，哎！可惜她實在沒辦法幫助她，哭喊許久，等到謝氏用完膳，其實謝氏也不過隨意吃了一些。一顆心都在莫雨荷的身上，「弟妹，謝謝你了，還是讓我來吧！」

    說著便要接過莫雨荷的一雙小手，被晏雲暖躲過去。「弟妹，你這是……」謝氏頗為不解的望了她一眼，「大嫂，我瞧著雨荷的臉色，應該許久沒進食。你要不然去給她準備一些她平日愛吃的糕點來？」晏雲暖眨著大眼睛緊盯謝氏，她要是不提醒，謝氏反倒忘記。「弟妹，你瞧我這記性，我這就去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