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家嫡女 092 釜底抽薪（四）
劉氏轉變的倒快，王老爺沒空看劉氏這苦瓜臉。還不如去書房來的清淨，順便可以等等王浩和晏雲春。俗話說的好，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就劉氏剛才的態度轉變如此之快，王老爺會相信也怪了。劉氏氣憤的瞪著王老爺離開的背影，別以為現在李氏怕了他們，不過等看他們接下來的笑話。
好不容易費勁九牛二虎之力，孫夫人被帶到李氏外面的別院，暫時還不能往府裡帶。萬一打草驚蛇驚動了幕後黑手，就不值當。王浩和梁周柏兩人在李氏的院子裡等著各自的夫人，李氏看了看天色，現在不早了。「春兒、冬兒，今日正式辛苦你們倆，天色不早了，女婿還在外面等著你們，還是早些回去。」
晏雲春現在巴不得留在李氏的身邊陪著她，「母親，我這就出去讓相公先回去。」晏雲冬跟著點頭：「母親，您這樣，我們實在放心不下，今晚就讓我們陪著您。」至於梁周柏，大姐夫能一人回府，他也能。李氏真是沒辦法，也沒更多的精力再去勸兩個女兒。
「夫人，夫人，不好了，不好了。」嬤嬤在門外一驚一乍，李氏剛準備安歇，又被驚醒。詢問後才知道，老祖宗現在非讓管家帶人把晏雲暖從院子抬出去，後天就準備下葬。嬤嬤得知後，趕緊來通知李氏。看來，現在有人等不及了，晏雲春和晏雲冬兩人扶著李氏，王浩和梁周柏跟在她們身後。
兩人交換眼神，待會見機行事，不能壞了大事。管家帶人才剛把晏雲暖抬出屋裡，李氏一行人就到院子來了，管家見李氏來，提心弔膽的上前請安：「夫人。」「你好大的膽子，如今竟敢違背我的話。」李氏立馬責備管家，管家左右為難，一邊是老祖宗，一邊是李氏，得罪誰也不好。
不過瞧眼下的形勢，管家也沒有辦法，都冒汗，李氏也知道管家聽命老祖宗。「還不趕緊把九公子給抬回去，要是不聽話的話，那就別怪我立馬讓你捲鋪蓋滾蛋。」李氏也被逼急嗎，否則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花姨娘得知消息後，靜觀其變，不相信老祖宗會任由李氏挑戰她在晏府的權威。
果然如花姨娘所料，老祖宗從丫鬟口中得知，李氏現在在晏雲暖的院子阻止管家，老祖宗當下就起身來到晏雲暖的院子，還不相信，連李氏都管不了。誰也不願意接受晏雲暖去世的消息，難道就眼睜睜的看著晏雲暖在大廳躺著，解決不了什麼。老祖宗總算來了，管家鬆口氣。
現在有老祖宗給自己做主，也不用害怕李氏。「李氏，你好大的膽子，怎麼老身的命令，你現在也敢違抗？」「回母親的話，妾身不敢，只是現在妾身只想為小九討回公道。」李氏一本正經的面對老祖宗的責問，老祖宗冷哼一聲：「你不敢，我看你現在就是膽大包天。
誰不想為小九討回公道，你以為我不想嗎？但是你要知道，小九已經去了，你就讓他安安靜靜的去，行不行！不要在折騰，管家，把九公子抬去大廳。」當著李氏的面再吩咐一次，看李氏能如何。「慢著，管家，我看你們誰敢把九公子抬走！」
李氏挺身護著晏雲暖，晏雲春和晏雲冬跟在李氏身後，王浩和梁周柏自然向著自家媳婦，聽李氏的話。老祖宗伸出手：「好，好，好，你們真是好，現在居然聯手來欺負老身，老身今日就要把小九抬走！」管家不敢出手，就讓老祖宗親自來抬。管家嚇得趕緊跪下，雙腿直哆嗦，你說為什麼老祖宗和李氏要牽連無辜？
「只要有我在，誰也別想把小九抬走，除非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浩兒、周柏，你們倆帶人把小九抬進去，別驚動小九休息。」王浩和梁周柏對視一眼，李氏吩咐就聽從便是。老祖宗胸中堵著一股氣，李氏現在太目中無人，「老祖宗，等到妾身找到殺害小九的兇手後，定然會讓小九下葬，作為母親，我不能讓小九死的不明不白。」
「就算要找兇手，小九下葬後也可以，為什麼急在現在？」老祖宗就不明白，試圖說服李氏。「老祖宗，這是妾身作為母親唯一能為小九做的事，老祖宗那麼疼愛小九，肯定也不想小九遺憾，還請老祖宗成全。」李氏含著淚望著老祖宗，老祖宗擺擺手，心裡的怒氣也慢慢消了，李氏願意怎麼折騰就隨李氏去吧！
只要李氏高興就行，轉身離開，李氏鬆口氣，老祖宗總算離開，那現在就說明老祖宗默認了李氏的想法，眼下就好辦多了。晏雲竹聽丫鬟的匯報後，心裡的大石頭落地了。老祖宗能跟李氏妥協，說明在她的內心真的疼愛小九，也不願責怪李氏，畢竟李氏要找出兇手，也合乎情理。
王浩和梁周柏無奈的看著晏雲春和晏雲冬扶著李氏回院子，「走吧，我們也該回府了。」王浩輕拍梁周柏的肩膀，兩人都是心不甘情不願。註定今晚要一人暖床，梁周柏還要更慘一些，連梁義松都能留在晏府。王老爺等了差不多一個時辰後，才等到王浩回來。
得知王浩回來，立刻讓小廝去請王浩過來，「父親，您找我。」王浩拖著疲倦的身子來到書房見王老爺，王老爺抬起頭：「怎麼了，今日你和春兒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難道王老爺不清楚，王浩簡單的說了大概，王老爺略微皺眉：「不應該，晏府的九公子在東林縣可沒什麼仇人，怎麼好端端就去了？」
連王老爺都未曾聽說，王浩也沒聽過，不理解。難怪李氏要一心為晏雲暖找到幕後的兇手，不會放過他，殺了晏雲暖，那就跟整個晏府作對。晏雲暖可是晏府唯一的嫡子，不過今晚似乎聽晏雲春提起，府上的花姨娘有孕在身。不得不讓王浩有所懷疑，「今晚找你來，是要告訴你，對你母親提防一些。」
劉氏今晚能跟王老爺撕破臉皮，又扯出當年的事，頗為擔心劉氏會在王浩和晏雲春的背後出手。王老爺不能時時刻刻的跟著他們，現在告訴王浩，防患於未然。王浩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父親，提防母親？」「對，我說的話，你牢牢記住就好，我不會害你。你也知道你母親對春兒有諸多不滿，時不時就鬧著讓你休妻。我知道你對春兒情深義重，不會休妻。」
王老爺能理解王浩，真是太好了。「多謝父親提醒，浩兒必定銘記於心。」王老爺起身到王浩身邊，拍著他的肩膀：「你能記住為父的話就好，還有也提醒春兒小心你母親。」王浩點點頭，時辰不早，也該讓王老爺早些歇息。專門在書房等王浩回來，心裡頗為不舍。
「我還有話跟你說，你別走。」開口留下王浩，王浩凝視王老爺，「你和春兒不能這樣一直下去，我知道你們夫妻感情深厚。可是子嗣，你身為王家的嫡長子，春兒嫁到府上已經十年。什麼時候能為我們王家生下一兒半女，父親本不想說這些。可是仔細想想，你母親說的也不無道理。」
與其總被劉氏拿來當笑柄，還不如王老爺跟王浩開誠布公的談談，商量有什麼好辦法。「父親，這輩子我就認定春兒是我的媳婦，其他人我是不去娶，跟不會碰，還請父親見諒。至於王家子嗣，現如今二弟也成親了，相信二弟妹很快就會有消息，讓父親抱上孫子。」
王浩跪在王老爺腳下，表示自己的決心。沒想到王浩如此倔強，王老爺扶著王浩起來，「父親的意思你還沒有明白，你和春兒必須要為王家留下兒子，否則你讓我日後怎麼把王府交到你手裡。」斷然不能告訴王浩，他跟王金不是一個母親生的。王金雖說現在在私塾讀書，可是王老爺卻對王金不抱希望。
王金能讀書，王老爺就花些錢，讓他去。要不能讀書，就給王金一些錢財，不過整個王府，王金就別想了。王浩才是王老爺心裡真正的繼承人，另外有劉氏這個潑婦在，估計王浩和晏雲春的日子也不好過。「父親，只要是您的決定兒子都遵從。」怎麼個性那麼倔強，聽不懂王老爺的話。
無奈之下，只能暫時讓王浩離開。清晨，李氏帶著晏雲春和晏雲冬三人出府，花姨娘眉宇間多了幾分懷疑，好端端李氏現在出府不覺得奇怪嗎？李氏口口聲聲要為晏雲暖找到兇手，現在一大早就帶著晏雲春和晏雲冬出府，難道找兇手一事有什麼頭緒，一想到這，花姨娘難免有些焦急。
趕緊吩咐下人偷偷跟著李氏三人，看看她們到底葫蘆里賣什麼藥。在路上遇到前來晏府的梁周柏，得知剛才走過去的是晏府李氏的馬車，梁周柏趕緊命人掉頭。不對勁，有人跟著李氏，梁周柏給車夫使眼色。李氏帶著晏雲春、晏雲冬兩人走進別院，就聽到梁周柏的聲音：「母親，母親。」
轉過身，沒想到他來了。「母親，到大廳說話。」李氏點頭後在大廳坐下，梁周柏迅的把剛才捉到鬼鬼祟祟跟蹤李氏等人的小廝拉倒李氏面前：「母親，這是我現偷偷摸摸跟在你們身後的人，不知道母親可認識此人？」晏雲冬大呼：「母親，這不是花姨娘院子的嗎？」
晏雲春也認出來，花姨娘，還真是讓她們猜對了。李氏不動聲色的走過去，「花姨娘派你來的，是不是？」小廝沒想到會被梁周柏現，現在還被帶到李氏面前，只能點頭承認，確實花姨娘派自己來。這個花姨娘還真是坐不住了，梁周柏幫了李氏一個大忙。
「走，周柏，跟我們一起去看看，對了，把他先帶下去！」李氏要留著他有大用處，孫夫人被綁在椅子上，走進來三個女人一個男人，其他人孫夫人不記得，沒印象。但是李氏，孫夫人怎麼也不會忘記。「孫姑娘，別來無恙。」李氏淡淡的坐下，晏雲春等人現在不吱聲，站在李氏的身後。
丫鬟會意的拿下孫夫人嘴上的布條，「晏夫人，真是好久不見，沒想到晏夫人會用如此下三濫的手段，還真是讓我大開眼界。」李氏現在可管不了那麼多，「孫姑娘，可是你逼我的，你可別忘了。當初可是小九救了你，你不知恩圖報就算了，為何還要殺了小九？」
李氏現在強忍住要掐死孫夫人的衝動，讓孫夫人就這樣死，未免太便宜她。孫夫人大笑三聲：「晏夫人，你未免也太高看我了，就憑我怎麼可能殺了晏九公子。晏夫人，我不知道你是從哪裡聽來的小道消息，我可以對天誓，我沒有殺晏九公子。」
「你沒有殺小九，那你有沒有擄走小九？」李氏咄咄逼人，寸步不讓，為了給晏雲暖報仇，李氏什麼都做的出來。沒有半點遲疑，「我沒有擄走晏九公子，晏夫人，我們往日又冤，但是近日無讎，還請晏夫人放我回去。平頂山還有許多要緊的事等著我處理，我沒時間跟晏夫人兜圈子。」
孫夫人試圖掙脫繩子，無果。緊盯李氏，李氏咬著牙：「你沒有擄走小九，你現在嘴硬，我也不勉強你。等一會兒我把我的小外孫帶來，我看你還怎麼狡辯。」李氏的小外孫，那不就是梁義松。看來，李氏捉自己之前，早就心裡有數，把什麼都弄清楚。
孫夫人也不跟李氏兜圈子：「晏夫人，我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我擄走九公子，那也是那人錢財與人消災。」總算說出來，就為了等孫夫人這句話。晏雲春和晏雲冬對視一眼，看來幕後還另外有人，孫夫人不過幫凶而已。「那你告訴我，到底誰在幕後出錢讓你擄走小九？」
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孫夫人再瞞著似乎也沒用。不過李氏那麼著急想要知道，孫夫人還偏偏不說。閉上眼，不理睬李氏。梁周柏不緊不慢的開口：「現在平頂山很需要你，那你就最好快點說，興許母親一高興還能放你回去。」要不然的話，不知道何時孫夫人才能回去，耽誤的可是她的時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