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甲軍船隊是被暴風雨刮到日本本州島沿岸的,這個時間段,海面禁航,所以等暴風雨過後,黑甲軍的龐大船隊,仿佛是一夜間來到了陸奧國的輕津地方,楊文禮又令船隊繼續前進,越過窄窄的輕津海峽,就到了楊文禮想到的目的地,蝦夷島。
蝦夷島的雖說此時並未被日本侵占,但在蝦夷地的南部,渡島半島這一小塊地方,已有一個和人地,這就是松前藩的領地,從第一代家主松前慶廣從安東家獨立出來,創立松前藩,到如今二代家主松前公廣,一直壟斷蝦夷島的水產皮毛等特產貿易權,松前藩雖然只有南部的一小塊地方,但他們已視蝦夷島為其囊中之物了。
當黑甲軍船隊突然出現在蝦夷島海岸水域時,頓時嚇了松前藩的倭人一大跳,二百條戰船,對他們來說,已是一支能毀國滅家的力量,當然,小日本所謂的國很小,就是一個屁大的地方。
松前藩趕緊派水師,傾巢出動,也不過是湊了二三十條大小不一的船,朝黑甲軍水師迎面而來,儘管這是螳臂擋車,但蝦夷島是松前藩的地盤,他們不得不迎戰強敵。
嗚嗚嗚嗚……
在空曠的海面上,艦隊裡吹出了響亮的牛角號,這是發現敵人的號角聲。
呆在船艙里喝茶聊天的各將領,馬上衝出船艙,拿起望遠鏡觀察起來。只見陸地近海處駛來一大隊約摸有二三十艘戰船,旌旗招展,仔細看去,可以看到松前,志摩守這兩種不同漢字的旗幟。
船隊裡所有的人,包括楊文禮在內,對日本北部各大名,一竅不通,但楊文禮還是大聲下令道:「來人,命令楊仁日統率戰船前出警戒,如遇攻擊,可即刻反擊。」
敵人的出現,令船隊裡已坐了近二十天船的所有人員,立刻腎上激素旺盛起來,一個個像吃了興奮劑一樣,再沒有病秧秧的樣子。
「在哪裡?給我看看。」在楊文禮身邊的小燕兒興奮地伸出手來要望遠鏡道。
「囉!給你,看把你高興的,對方是來者不善,懂嗎?」
小燕兒沒有回話,卻對他做了個鬼臉,吐了吐舌頭,就舉起和她面部差不多大的望遠鏡,仔細的觀察起來,下一秒,她就失聲大叫起來。
「啊呀!相公,他們正在築炮,肯定會對我們發動攻擊。」
「不怕,我已經命仁日,前出警戒了,只要他們敢攻擊我方,就會讓他們嘗嘗爆炸彈的威力。」楊文禮不以為然的回道。
處在整支船隊前方的揚仁日,看到大統領船上令旗傳令,就馬上命令手下傳令屬下戰船出列,並親自領頭,往來襲船隊迎去。
當來襲日本船隊距離已方戰船二里遠許時,楊仁日命早已整裝待命的迫擊炮小隊道:「射一發炮彈警告。」
「是」負責這個迫擊炮小隊的伍長,應了一聲,就親自指揮一架迫擊炮道:「射程標定一千米,正前方偏左2°發射!」
標準的迫擊炮編制是一炮五人制,包括指揮官,剛好是一名士兵帶五名奴兵,其中一人操作,一人裝彈,兩人負責裝發射管和雷管,一人搬運炮彈。
那伍長下令後幾秒鐘,裝彈手就將炮彈仔細對準炮筒,一鬆手,就立刻蹲下避到一邊。
「呯」……
約兩秒之後,迫擊炮彈「呯」的一聲飛出炮筒,帶著亮白色的焰尾,一眨眼就不見了,幾秒過後,遠處靠近倭人戰船前方不到百米的海面,濺起一丈多的水花,然後才傳來沉悶的爆炸聲。
「揮令旗,命令來船止步。」楊仁日沉聲命令道。
因為有劉興祚這等正規軍的加
入,所以黑甲軍完善了楊文禮胡亂創造的令旗規則,兩旗舉過頭交叉揮舞,就是命令止步的意思。
黑甲軍的這一炮,嚇了對面倭人一大跳,炮彈竟然可以落水就炸?而且威力很大,這可比西夷人的大炮先進不知多少了。
松前藩的家臣鹽田慶喜是統領松前藩小小水師的將領,他看對面明人艦隊發射的炮彈,帶著烈焰的尾巴,眨眼睛就落到了面前,發出響亮的嘯聲,以及落水就炸,對方又有多達兩百條的艦船,實力強大得可怕,根本不是小小的松前藩所能抵擋。
隨後他看到對方揮旗令己方止步,就連忙大聲下令道:「趕快命令停船,派通譯坐小早船去對方詢問,記住,不得對對方無理。」
「哈依」他身邊的侍從鞠躬應令,就去揮旗指揮船隊去了。
在江戶時代,幕府大將軍,只允許長崎、平戶兩港對外貿易,所以在本州島最北端的輕津地方和蝦夷島,從未有明人船隊來過,今天一來就是一支龐大的艦隊,可謂是來者不善了。
小早船是小型的快船,有槳13到30支,船速極快,幾十個水手,奮力划槳朝對方船隊駛去。
到了對方領頭一艘掛將旗的戰船面前,日本通譯站在船頭,大聲問話道:「請問可是大明水師?來我松前藩福山城有何公幹?」
真正快到地頭了,楊仁日都不敢回話了,因為這很容易暴露軍情,況且他對倭國一無所知,不知松前藩福山城倒底在什麼地方?因此他親自站到船頭回話道:「我不能回答你的問題,我命人帶你去親自面見我大統領。」
「非常感謝!」那日本通譯聽聞可以直接面見對方首領,就高興的鞠躬感謝。
楊仁日的奴兵上了日本人的小早船,帶他們來到了整個船隊中最大的一艘福船面前,通過交涉,他帶著那日本通譯直接上了楊文禮的座船。
那通譯上得船後,隨意掃視了一眼,就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只見船上,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站滿了威猛強壯的鐵甲精兵,一艘船上就有幾百鐵甲精兵,一個個都身材高大健壯,遠不是身材矮小的和人所能仰望。
「跪下!」
那日本通譯低垂著頭,不敢直視那些滿臉橫肉的兵丁,他隨著帶路的兵丁前行,到了船艙里,就聽到有人對他厲聲喝斥。
「我是使者,與貴方互不統屬,為何要跪?」那通譯據理力爭道。
「大膽,在我大統領面前,就是你們天皇和大將軍都要誠心跪見,你小小一個使者,有何資格不跪?」在堂下就坐的周士吉站起來厲聲喝斥那倭人通譯道。
「笑話,我天皇與明人皇帝齊平,敢問大統領閣下地位還高過明人皇帝不成?」那倭人通譯被周士吉的話氣得半死,天皇在倭人的心目中至高無上,對方竟然要天皇也跪見那所謂大統領,因此他反而挺直身板對周士吉怒目反問。
「你小小倭國,人不過千萬,你們那天皇不過是有名無權的傀儡,還敢與我大明皇帝比肩?簡直是不知死活……」
「慢著」楊文禮出聲制止了周士吉的激賁之言,對那倭人通譯詢問道:「你是何方使者?口氣這麼傲?」
楊文禮聲音雖輕,但他一出聲周士吉立馬就閉口不言了,顯然是那大統領無疑了,那倭人通譯這才定睛看去,只見上首端坐一人,生得高大健壯,那面容不怒自威,一雙眼睛,深不見底,仿佛能一眼就看透人心,他連忙低頭避開,深鞠一躬回話道:「在下乃松前藩家督治下一小小通譯,不敢有傲,只不過我是使者,就代表我家家主當面,自然不能跪見大統領閣下了,還請見諒!」
「松前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