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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非一覺睡醒,感覺到神清氣爽。這段時間在醫院裡面,雖然有著旁邊的陪護病床,不過卻沒有得到很好的休息過。每天都不停地安慰著還在養病舅舅,再加上被原來記憶的摧殘,哪裡能夠得到很好的休息!
每天只要一看到蔣建興,自己的外公那嚴厲而又遺憾的表情以及母親滿臉淚珠的臉龐就出現在自己的腦海裡面。而他前世父母音容笑貌卻逐漸在他腦海中慢慢淡化。他感覺到無限恐怖,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卻無法記憶曾經那個世界孕育他靈魂的父母,心靈沒有了皈依,如何能夠不恐怖?
所幸,對於原來那個世界的其他東西的記憶,反而有越來越清晰的趨勢。
雲非起來,時間已經過了八點,這個時候,慶豐機械整個工廠已經開始了忙碌。快速洗漱之後,雲非拿著自己很早就已經寫好的辭職報告向著王慶豐的辦公室裡面走去。
對於離開的說辭,他早就已經想了無數遍。
對於王慶豐曾經給自己的幫助,讓自己避免了斷煙甚至斷糧的結局,他心中無比感激,如果可能,他永遠都不想要離開。畢竟,在雲非自己的原則中,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況且,王慶豐給他的,不僅僅是一飯之恩,至少王慶豐讓他那些沒有經過實踐檢驗的管理理論得到了實踐。
「雲老弟,你回來了?醫院那邊怎麼回事?」王慶豐辦公室的門沒有關,他現在正在跟楊得志朱遠山幾個新股東商量留下雲非的事情。昨天晚上到最後的結果是按著雲非逼著他簽字,那是因為喝了酒,都沒有詳細的考慮。今天早上一清醒過來,王慶豐就覺得太不靠譜了這個事情,所以又把老兄弟幾個給召集起來,還沒有開始討論,雲非自己就會來了。
雲非見到王慶豐跟楊得志等一幫從東北老家跟著過來的老兄弟聚在一起,心中猜測王慶豐在跟他們談股權的事情。這個事情過年之前他就有勸過王慶豐,當時王慶豐沒有任何反應,只是淡淡的說自己會考慮這個問題就把雲非打發了。
「老王,既然你們有事情,那你們先談,談完了叫我一聲,我到下面辦公室等著。」雲非不想參與王慶豐他們對於股權或者其他什麼事情的討論,畢竟,他現在已經要離開了。即使不離開,他一個打工的副廠長,對於工廠股權的這些事情,他不應該干涉,那樣老闆表面上不說什麼,心裡也會有意見。
曾經那個世界上面,雲非的老闆,也就是他們部門的經理,經常告誡雲非,管好自己分內的事情,不要插手自己職務之外的事情。雲非的性格,卻很難做到,因此,他被辦公室的同事抵制,老闆即使欣賞他的能力,卻不得不為整個部門的和諧安定考慮。所以,雲非進廠七八年,無數同期進廠的人都成了工程師或者中層管理人員,他卻依然只能頂著技術員的頭銜在車間裡面跟那些老師傅們廝混。反正他即使在車間裡面不幹活,也會同樣拿到三千多塊錢的工資,同樣,他幹了活,也不會有多一分的錢。
吃一盞長一智,雲非不想在這個一切重頭開始的世界裡面再犯那種壓抑了他接近十年的錯誤。
「雲老弟吶,別走,咱們現在正在談你吶……」王慶豐見到雲非轉身要離開,急忙阻止。同時,楊得志等人也都出聲認同王慶豐。
「跟我有關?」雲非疑惑了。
他沒有想到,王慶豐召集一幫老兄弟在此商談,居然是談跟自己有關的事情,難道是為了阻止自己的離開?不至於呀,畢竟楊得志等人雖然是工廠的元老級人物,但是對於工廠的任何事物,都無法做主。王慶豐不去找公司的中高層管理人員商量,為毛非得找幾個無關重要的人來商量?
既然如此,雲非索性就當著王慶豐的一幫老兄弟把離職的事情給說清楚。
「老王,這是我的辭職報告。感謝這一年你對我的照顧與支持,慶豐機械未來十年的發展方向,戰略規劃,我都已經寫成了報告,所以你不用擔心我離開之後慶豐機械會陷入停滯的發展……」雲非把只寫了短短數行的辭職報告放到了王慶豐的辦公桌前面。
「雲老弟,咱們先不說辭職報告的事情,來,坐,咱們先當著幾個老兄弟一起聊聊工廠以後的發展吧。他們現在已經是工廠的股東,對於工廠未來的發展方向也很迷茫,所以想要你來給咱們介紹一番……」王慶豐見到雲非遞過來的辭職報告,臉上的肉痛之色一閃而過。不過還是耐心地轉移雲非離開的話題。
原本坐在離王慶豐最近的朱遠山急忙起來把自己的位置讓給了雲非。雖然他們也是股東,但是雲非才是未來的慶豐機械第二大股東,即使雲非不是股東,出於對雲非的重視與尊重,他們這些小股東給雲非讓個位置,也不是什麼難為情的事情。
「就是,小雲師傅,工廠發展到現在,一切都是因為有你,對於工廠的未來,我們這些人,還是希望能夠聽聽你的意見的。」朱遠山等人跟雲非並不如楊得志那般熟絡,一直以來,他們都是緊守著自己的本分,干自己分內的事情。尤其是隨著生產管理部門的逐漸完善與壯大,他們與把大多數精力都放到數控車間的雲非的交際就更加少了。
「就是……」其他幾人都是老實巴交的東北漢子,對於雲非這個以無比強勢姿態、讓人驚嘆的技術以及經驗出現在他們這些只是原本國營工廠裡面最為基層的一線技術工人面前,他們是真心地折服。
原本大家一幫老兄弟扯淡時說留下雲非的手段,那是一個比一個天花亂墜,一個比一個奇葩。這個時候,正主在了眼前,卻都無法拿出一個章程來。
「行吧,既然現在大家都是老闆,在我離職之前,把我給工廠制定的發展規劃還是跟大家先簡單地說一下吧。慶豐機械現在幹什麼,咱們就不說。我就先說一一說咱們工廠在未來三年的中期目標。」雲非不知道,王慶豐這是在用緩兵之計,他離職,本來就需要向股東們闡述自己對於工廠未來發展方向的規劃。
雲非接過王慶豐遞過來的煙,旁邊的朱遠山急忙給他點上,雲非狠狠地抽了一口,趁著煙霧那種辛辣對於大腦的刺激,快速整理了一番思路之後才狠狠地吐出煙霧,開始說了起來。
「咱們慶豐機械現在雖然做機械加工,但是對於整個珠三角來說,單純的機械代加工沒有太大的前途。在最近兩年來,有著不少的人在這邊開設只有幾台床子的小加工作坊。他們雖然加工能力不夠強大,但是他們的成本遠遠比我們低。所以,我們慶豐機械,在未來,不能只把精力與眼光放在機械加工這一塊上面。在未來的市場,如果沒有自己的產品,單純依靠幫著別人加工掙取加工費,工廠不會有著太大的發展。在年前,技術部門已經開始了各種製鞋設備的設計……」雲非先把工廠周邊的環境簡單地分析了一番,然後才進入正題,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在做報告,可惜了,他面對的幾人,都是老實巴交的漢子,沒有給出掌聲。
「在整個國內,鞋業設備的興起,那是必然,未來中國製造的鞋,將會覆蓋全球,整個世界都會被印著中國製造的鞋子給鋪滿。而現在,整個國內卻沒有幾家專門生產製鞋設備的大型機械公司。所以,未來慶豐機械的定位,就是利用自己龐大的機械加工能力,在三到五年之內成為整個珠三角最大的製鞋設備生產企業!」雲非說完這些,停頓了一下,拿過朱遠山放在自己前麵茶几上的紙杯,喝了一口,潤了一潤喉嚨。
「啪啪啪……」聽到雲非那充滿激情的演講,王慶豐帶頭鼓起了掌。對於雲非制定的戰略發展規劃以及成為珠三角最大的製鞋設備的生產企業這個目標,沒有人覺得這是不可能實現的問題。
「好了,各位老闆,先停下來吧,咱們這又不是在什麼公共場合。做製鞋設備,只是慶豐機械未來的發展方向之一。對的,老楊,你們不要用這種驚訝的眼神看我。我們現在主要的利潤來源是數控加工業務,這一塊,不僅不能放棄,還必須要加大投入。在未來三到五年內,咱們的主要精力依然會放在數控加工業務上面,工廠必須把絕大部分的利潤完全投入到數控工具機的添置上面,爭取能夠讓數控車床達到一百台,加工中心二十台,數控銑床不少於三十台……」
雲非的目標,讓一眾股東們驚呆了。
如果完成雲非的這些計劃,這些投入得超過三千萬!慶豐機械哪裡去搞來三千多萬的資金。
楊得志等人突然發現,在雲非這個年輕人面前,他們這些新晉的股東,有點玩不起的徵兆。聽到雲非說出的一百台數控車床,他們的心就仿佛要鑽出喉嚨,聽到加工中心跟數控銑床這些更貴的數控設備的數量,他們的心臟有著停止跳動的徵兆。
好不容易,雲非說完了,卻發現,所有人都成了木頭。
「我說,諸位老闆,你們這是咋了吶?」雲非不知道自己提出的那些在他眼中很容易能夠達到的目標給包括王慶豐在內的這些人造成了多大的衝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