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點,陸憂開著白色大眾polo兩廂車趕到了珩民醫院。她把車子停穩上鎖,就著急地往急救室的方向而去。她高跟鞋敲擊在地磚上,清脆的聲音在安靜的醫院裡響起。
她遠遠地看著池亦銘站在搶救室的門口,長身玉立。醫院走廊頂上白色的燈光自他的頭頂打下,襯得他的肌膚帶著蒼白,碎發的陰影落他臉上,清俊出塵的臉上一片沉冷,薄唇緊抿成了一條直線。這樣的池亦銘讓陸憂十分的心疼。
陸憂踩著腳上五厘米的細高跟鞋跑過去,急急的輕聲喚他:「亦銘……」
池亦銘聽到陸憂叫他,輕輕轉首便對上她的目光。她清瑩明澈的水眸正蕩漾起憂心的漣漪。而陸憂也在這時看到了他額頭上貼著一塊紗布,還浸染著血紅。她黛眉一蹙,抬手就在撫上去,卻被他一把握住。
他俊雅柔和的臉上是凝重的表情,一雙漆黑的墨眸直直地盯著陸憂,讓她本就已經慌亂的心更是沒有章法的亂跳。
「亦銘,你在電話里說你出了車禍是怎麼回事?你除了額頭,還有傷到哪裡?你檢查了沒有?」陸憂關心則亂,「要不你坐下來,我看看--」
「陸憂,我沒事,你聽我說。我今天和一個多年不見的老朋友一起吃飯,沒想到卻發生了車禍,她身受重傷,現在正在裡面搶救,醫生說她失血過多需要輸血,醫院的庫存不足。我記得你和她的血型一樣,所以只能請你來幫忙。」池亦銘的眸光是清冷明淨的,「陸憂,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也是在為自己造福。」
陸憂一聽,便微笑著把自己的另一隻手輕放到了池亦銘握著她右手的手背上。他指骨優美,手指修長:「亦銘,不用多說。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所以這個忙我幫。告訴我去哪裡採血。」
這時護士從裡面推門而出,也是非常的著急地問池亦銘:「池先生,捐血的人到了嗎?」
「到了,在這裡。」陸憂舉了一下手表示自己的存在感。
因為陸憂特別漂亮,五官細看都很精緻完美,一頭柔順的黑色長髮更添萬種風情,身為女人的護士也不免多看了一眼,然後又看了一眼池亦銘與陸憂緊握在一起的手,眼神有一絲的古怪,也沒有多說什麼:「這位小姐,走吧,跟我過去採血室。」
池亦銘鬆開了陸憂的手,溫聲道:「陸憂,我在這裡等你,這裡需要人看著。」
「好,你陪你的朋友,我去采了血就過來,你別擔心我。」陸憂還反過來安慰著池亦銘,然後她跟著護士離開,去了採血室。
護士先給陸憂抽血檢驗,確認合格才進行採血。就在這個等待的空隙,又來了一名護士。
「喂,你們聽說了嗎?現在的急救室里等待輸血的那個女人是和男人在一起車震的時候出車禍的。」那名護士儘管壓低了聲音,但是陸憂還是聽清楚了,並且整個人的神經都為之繃緊,羽睫亂顫了一下。
「你聽誰說的?」有人接話了。
「我是隨救護車去的,剛到現場時警察也在,車禍原因是因為一對男女正在車震,並沒有開雙閃燈警示,所以才會被人忽視給撞上了。男人輕傷,女人失血過多,急需要輸血,而其他醫院要送過來需要一些時間,所以我聽說男的找人來獻血了。」那名護士說得是眉飛色舞,還原著當時男歡女愛的曖昧場景。
「噓……你小聲點。」一個護士把食指放在自己的唇上示意著,目光輕掃過陸憂,「那位陸小姐就是來獻血的那位……」
如果說剛才陸憂還在懷疑她們說的不是池亦銘,可現在她百分之百分確定是他。她僵硬地坐在那裡,心臟處扯起了尖銳的疼痛讓她臉色忽地慘白,呼吸緊窒,指尖緊緊的捏在一起卻怎麼也緩解不了那一波比一波強烈襲來的痛苦。
不,她不相信池亦銘是這樣亂來的人,他是非常有修養素質的人,一向對自己的行為舉止都很嚴格,注重自己儀表和形象。他不會這麼公然地和別人亂來的,而且還是這麼惡俗的車震!她真的不相信!
陸憂這樣反覆的告訴自己,耳聽為虛。可是她的心為什麼還是這樣的不安與慌亂?
她快速地起身離開,護士看著她的背影叫道:「陸小姐,你還沒有抽血……」
陸憂腦子裡一片空白,只想現在立刻馬上跑到池亦銘的面前問他這是為什麼?為什麼要背叛他們兩年多的感情?
當她重新來到池亦銘的面前,胸口堵得太難受,她不爭氣的忍不住的眼眶刺痛,她狠心的壓下了就要浮上來的淚水,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陸憂,已經抽完血了嗎?」池亦銘看著面前的陸憂,覺得有些不對勁兒。
「池亦銘,你明白的告訴我,那裡面的女人和你是什麼關係?」陸憂忍著因湧起陣陣酸澀而刺痛的眼眶,抬起手指指著急救室的門板。
池亦銘墨色的長眉緊蹙:「我一個很好的朋友。」
「好朋友會車震嗎?」陸憂柔美的唇角揚著淺淺的微笑,去掩飾著自己內心的痛楚,「反正我不會。」
頓時,池亦銘清冷的目光變得銳利,像兩片輕薄卻鋒利的刀刃直射向了面前一臉憤怒的陸憂。
他沒有開口解釋,只是伸手想去拉陸憂的手。她卻往後退了一步,並激動的抗拒道:「你別碰我!你髒了,不再是我的池亦銘!」
池亦銘看著眼眶紅透而又有些倔強的陸憂,沉聲重重道:「陸憂!」
「池亦銘,你怎麼可能這麼欺騙我?你和別的女人車震發生車禍,卻還要我抽血救那個女人!你這麼做是不是太過殘忍?」陸憂的心裡是說不出的悽苦。
他們在一起兩年多了,他們的感情一向很好,他對她總是溫柔寵溺。
他說過等忙完這一陣子他們就結婚。
他說過她最適合做妻子的人選。
他說他們會幸福的在一起,會生很多的寶寶,兒子像他般英俊,女兒像她般漂亮。
呵呵……她現在才明白他從沒有說過一句愛她。
她只是適合的那一個,不是愛的那一個。只是她傻傻的以為這樣便是愛。
而他早已經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背叛了她,捨棄了這份感情。
「你不愛我明白的可以告訴我!你想分手也可以說出來!我不是那種死皮賴臉揪著你不放的人!但我絕對不能容忍你對我的欺騙和背叛!」陸憂的心底抽疼得厲害,卻拼命的咬唇,眼睛睜得大大的,倔強的不讓自己在他的面前示弱。
她可以瀟灑的忍痛放棄,但絕對不能在他的面前掉一滴眼淚。
池亦銘只是蹙著他清俊的長眉沒有說話,似是默認。他越是沉默無聲,陸憂的心裡越是痛得無以復加。
空氣里靜默得窒息到讓人想發瘋。她寧願他大聲的告訴他是愛上別人,也好過這樣無聲的對峙。
「怎麼?被我識破所以你是沒話說了?」陸憂輕顫著失去血色的唇瓣。
她的質問卻只換他他淡淡的一句:「你沒有抽血是不是?」
「對,我沒有抽血!」陸憂高高地揚起自己的下巴,一字一句的說著最冷酷的話來,「我不會把自己的血白白地抽給一個破壞別人感情的女人!她傷害了我,還妄想我去救她?那我便真是這天底下最愚蠢的人!就算她現在死在急救室里,也與我無關!」
陸憂帶著泄憤式的情緒說完這段話,再也不去看面前的池亦銘一眼。她邁開了腳步,平視著前方,就這麼淡漠地越過了他。兩人擦肩而過時,池亦銘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臂:「陸憂,你連家裡的小狗受傷都會哭好久,何況那是一條人命!你不是這麼無情的人!」
陸憂掙扎了兩下,卻掙不開他緊扣住自己大掌,他乾燥的掌心的溫度熨燙著她的手臂肌膚。讓她的心還是會因為他而不爭氣地亂跳。她深深一呼吸:「對,以前不是,但現在是。是你的逼迫讓我無情!」
「所以你不會抽血?」池亦銘緩緩回頭,目光落在她瑩白小巧的耳垂上。
「除非我傻了或者死了。」陸憂勾著唇瓣輕諷著自己,「我當然不會死,因為該死的人是她!還要下十八層地獄!」
池亦銘額頭上的青筋因為憤怒而一跳,他反手一個耳光打在了陸憂的臉上,力道大得她跌坐在了冰冷的地面上,白淨左臉瞬間紅腫起來,五指紅印清晰可見,火辣辣的疼漫延到了耳根邊,血腥的味道在舌尖上遊走。
「陸憂,嘴硬對你沒有任何好處!你現在最好乖乖去抽血,如果她有不測,我會讓你給她陪葬!」池亦銘居高臨下地看著坐在上的陸憂,字字冰冷的警告。
這已經不再是那個對她溫柔寵愛的池亦銘!他的周身浮動的是殺氣!
陸憂心底一片冰冷,氣得渾身發抖,憤怒的叫著他的名字:「池亦銘!」
「來人,把陸小姐送去抽血!」池亦銘叫來兩名保鏢,把陸憂推到了他們的面前,眼中再也沒有往日的寵溺,有的只是冰冷與陌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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採訪:葉子,大家問男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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