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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憂說這樣的話卻是激怒了唐詩,她的勸說在唐詩的眼裡成了得意的炫耀。
「唐詩,這不是得意,也不是炫耀。而是主動權不在我的手裡,在藺墨臣。」陸憂用自己的耐心向她解釋著,「藺墨臣是一個什麼樣人的人,我想你應該比我更清楚。他這樣的男人已經習慣掌握一切。對於他自己選擇的婚姻又怎麼可能這麼輕易的放棄。藺墨臣父母的婚姻就是不幸的,而他說過他不想自己的婚姻步上父母的後塵。他會堅持自己的選擇,而不是順從於他的爺爺的安排。他不會改變自己的決定,而我也不會輕易的離開他。」
「哼,說了這麼多,你就是不想離開他,利用他擺脫你灰姑娘的世界,貪圖在他的身邊感受上流社會的榮華。」唐詩冷嗤的諷刺一笑,「藺墨臣的太太是一個多麼誘人的頭銜,多少女人想而不得,擠破了頭都沒能成功的靠近他,而你卻有了這個千年難得的機會,換做是我也會緊緊抓住不放手,就算是這個男人不愛我,但只要能給你想要一切就好了,不是嗎?」
唐詩字字都在諷刺著她的愛慕虛榮,指責她的拜金。
陸憂卻一點都為其惱:「其實不瞞你說,我不會離開他。」
自從她知道藺墨臣有那樣的童年,有著破碎的家庭後,知道藺家就是一個吃人的魔鬼後,她不願意丟下藺墨臣一個人孤獨地活在他自己的世界裡。
她想要用自己那一點可憐的微薄的溫暖去溫暖他。
她想做他世界裡的陽光,帶給他明媚。
她不想做一個逃跑的人,不想丟下一個對她如此好的男人。
這樣只會證明她的腦子有問題,所以她不會這麼做。
婚姻是相互對彼此好,所以他對她好,她也會對他好。
只要他願意牽著她的手,那麼她就願意陪著他在他的世界裡行走。
他輕輕的一句風雨同舟給了她無比的勇氣。
「陸憂,離不離開不是由你。」唐詩冷冷地笑著,「你說不離開就不離開嗎?只要有爺爺在一天,你就不可能得到藺家的認可。在藺家,你不會得到該有的尊重,就連下人也不會承認你藺家少奶奶的身份。所以在藺家你別想過好日子,除非你主動滾離開墨臣的身邊。」
「我是藺墨臣過日子,不是和藺家過日子,況且藺墨臣又不住藺家,我也不必待在藺家,至於你說的受氣這些,我想應該不會有的。」陸憂輕鬆的化解。
唐詩卻因為她的樂觀,她的堅毅而惱羞成怒。
「那麼我們現在就來打一個賭。」唐詩微微挑眉,唇角是帶著挑釁的笑弧,「堵你會被趕出藺家!」
「抱歉,我沒有這方面的嗜好。」陸憂直接拒絕。
「呵!陸憂,你是怕了嗎?怕你真的會被趕出藺家,顏面無存吧。」唐詩笑得那樣的輕蔑,仿佛陸憂在她的眼底根本不是對手,「陸憂,面對現實吧。」
「唐詩,我從來沒有這樣想過,而你也不要再胡亂猜測。」陸憂不悅在蹙眉,覺得已經沒有辦法和唐詩再冷靜地溝通下去,「而你比我更應該面對現實,因為你一直活在你自己的世界裡。」
「你自出生到現在沒有受過什麼挫折,你想要的東西你可以輕而易舉的得到,而我卻要努力幾百倍甚至幾千倍,我不否認你是比我出身好,比我優秀,可是在感情面前不分高低貴賤,人人平等,公主和灰姑娘都有機會得到王子的愛。這就是現實,就是你要面對的!」
「你沒有資格來教訓我!」唐詩冷眼帶霜,「對,你說的對,我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所以這由不得你說不,陸憂,你就眼大眼睛看著吧,看著自己被趕出藺家!」
她的那張漂亮的臉蛋上再也沒有了往日甜美的微笑,眼底也失去了可人的單純。
現在的唐詩仿佛是復仇女神附身,她的身上散發出的全是冷戾的氣息,她的眼底也陰鬱的可怕。
陸憂緊抿著唇,就這樣看著唐詩,兩的人目光在空交纏而濺出火花。
唐詩推著輪椅往落地窗外的陽強而去,陸憂看著她的背影,在夕陽西下的絢麗中顯得那樣的飄逸。
「唐詩,我們可以做朋友的。」陸憂能感覺到唐詩對藺墨臣深深的愛,以及受傷的悲涼。
「如果我們沒有都愛上藺墨臣,也許可以是朋友,可是沒有如果,我們就是愛上了同一個男人,所以我們只能是情敵。」唐詩感嘆著。
陸憂有些憂傷地垂下了眸子,心中感傷。
如果唐詩和她之間能維持他們之間那層關係揭開前的友好,那該有多好。
「唐詩,你知道嗎?我為什麼要來藺家。那就是因為我不想一直隱瞞我和藺墨臣的關係,讓你再受到更大的傷害,長痛不如短痛不是嗎?」陸憂深吸著氣,「我不想你更恨我。」
「其實你該一直瞞著,不該揭穿。」唐詩也輕輕道。
「唐詩!」陸憂再一次抬起羽睫,把視線投向唐詩的時候,大驚失色。
唐詩已經從輪椅上起來,爬到了陽台上站著,微風吹著她一頭嫵媚的捲髮,那一襲白裙在風中揚起,翻湧起白色的弧度。發舞衣飛,身後是染紅的夕陽,襯著她的白裙。她緩緩地張開了雙臂,就像是振翅欲飛的蝴蝶。只是臉上的笑容有些詭異滲人。
「你要做什麼?」陸憂舉步往前。
「你站住!你再往前一步,我就從這裡跳下去!」唐詩那張臉已經陌生到陸憂不再認識。
陸憂只好站在原在:「唐詩,這樣很危險,你趕緊下來。」
「你看,夕陽好美。」唐詩展開著微笑,卻已經不再明媚,「你說我從這裡跳下去的話,墨臣會不會心疼我?一定會的,小時候我摔倒時,他都會心疼地替我吹著傷口,把我抱回房間給我上藥。我多想時間一時停留在那一刻,那樣我就可以一直擁有他的疼愛!」
「可是你的出現打破了這一切!陸憂,你該死!你搶了我最愛的人,我不會讓你好過!」
唐詩一臉的決絕與執著,她就這樣輕輕往後一縱,整個人便從樓上墜落。
陸憂眼睜睜地看著唐詩從自己的眼前,從陽台上跳了下去。
她的瞳孔放到大到了極致。
她怔了一秒鐘,才從這樣的事情中反應過來,整個人往前衝過去,伸手想去抓住唐詩,指尖觸到了她飛起的裙角。她趕緊握緊手指想要抓住,初裙角卻從她的掌心中拂過,她什麼都沒有抓住,掌心空空無物。
她整個人有一半都探出了陽台,她就這樣大睜著眼睛,死命的咬著唇,看著唐詩落下而無能為力。
她的眼睛上浮起了酸澀的水氣,而唐詩卻面帶著滿足的微笑。
「唐詩!」陸憂大聲沖她吼著,「你怎麼可以這麼傻?」
「我愛他可以為他而死,而你呢?」唐詩反問的聲音在空中飄散,「既然他不願意娶我,那麼我活著和死了有什麼分別?這樣就算解脫了。」
陸憂手指緊扣著陽台的邊緣,看著唐詩摔落在了樓下的小徑上,然後艷紅的血色在路面上散開,刺激得她的瞳孔都是紅色。
陸憂覺得這一刻時間都靜止了,聲音也消失了,甚至連呼吸連心跳都沒有了。
她只看到唐詩像是一個破敗的布偶娃娃躺在那裡一動一動,血水浸染著她的白色的裙子。
甚至是藺墨臣和藺墨陽敲門都沒有聽到。
他們走進來就看到陸憂一個人站在陽台邊上,身子控探出去。
藺墨臣看到這樣的情景時,他都嚇得冷汗泛起。他幾步匆匆地走過去:「陸憂,你在做什麼?小心落下去。」
藺墨臣握住她的雙肩,將她扶正。
陸憂的臉色慘白得嚇人,唇瓣也失去了血色,雙手刓冰棍一樣冷得浸人,甚至連身體都在發抖。
「陸憂,你怎麼了?」藺墨臣擔心地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陸憂緊抿著唇,呼吸粗重到胸膛劇烈起伏著,耳朵里也是嗡鳴一片。她還沒有從唐詩在她面前跳下樓的那一刻恢復過來。
這也是她第一次看到一個人不要命了,真的有嚇到她。
藺墨陽四處看了一下,沒有找到唐詩。他走過來,這才注意到輪椅在陽台上,也注意到了陸憂的反應。
「陸小姐,請問唐詩在哪裡?」藺墨陽問著她。
「她……她……」陸憂吐字不清,像是有人掐著她的喉嚨一樣,怎麼也說不出一句完全的話,急得她都想哭了。
「詩詩小姐怎麼了?」樓下傳來了下人焦急的聲音,「快來人啊!詩詩小姐受傷了,流了好多的血……」
藺墨陽聽到下面的人呼救,整個人的臉色更加的陰鬱了。
他跑上前來,從陽台處往外看去,就看到了受傷倒在那裡的唐詩。一個下人正在她的旁邊焦急地叫著人,淚水從她的眼眶裡掉落下來。
藺墨陽的臉色也浮起前所未有的震驚和痛苦,眼底燃燒起熊熊的怒火。
藺墨臣也在同一時間看過去,也看到了和藺墨陽一樣的情景。
藺墨陽一言不發,在第一時間轉身跑出了房間,急速得像是一陣風。
藺墨臣收回目光,把陸憂冰冷的手握在掌心:「這是怎麼回事?唐詩她怎麼會出事?」
陸憂抬起羽睫,密密的睫毛上沾著細小的水氣,圓睜的眼睛除了害怕,還有難以接受。
她沒想到唐詩為了得到藺墨臣,真的可以連命都不要了!
這樣的勇氣不是誰都有。
難怪她會說和她賭,原來就是賭命是嗎?
生命何其珍貴又怎麼能這樣隨意的扼殺!
「她跳下去了……」就這幾個字,陸憂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說出來的。
藺墨臣在知道答案後,濃眉深深地擔憂地蹙起。
「她是瘋了嗎?」藺墨臣低聲道,卻壓不住濃濃的生氣。
「她說她為了你可以連命都不要!」陸憂將自己依偎到了藺墨臣的懷裡。
她身體的溫度在直線下降,心窩裡的那顆心已經因為寒冷而無法跳動般。
她想要從他的身上得到溫暖,得到可以繼續支持自己的力量。
「不要怕。」藺墨臣把她抱在懷裡,「她想瘋,想死由她去,她都不珍惜自己的命,不愛自己,又何談愛別人!陸憂,她無所不用其極,就是想讓你給你製造心理上的壓力,讓你知難而退。我不允許你退縮,更不允許你放棄。」
藺墨臣沒的得到她的回答,鬆開了她,雙手扶著她的肩,與她的目光對視著,眼神有神而充滿力量。
「陸憂,你若是放棄了,她就贏了。」
「陸憂,對不起,是我把你卷進來,可是卻不能給你完全的保護。」
陸憂搖頭:「是我自己要來藺家的,是我要名正言順。也是我低估了對手。我已經做好了長期抗戰的準備。」
藺墨臣的唇角揚起,笑了。
他捧住了陸憂的臉,指腹摩挲著她細嫩的臉蛋肌膚:「讓我給你一點愛的力量。」
「?」陸憂眨了一下眼睛,眼眸中全是不解什麼是愛的力量。
藺墨臣的唇就這樣毫無預警地壓下了來了,他的唇明明是溫涼的,可是吻在她的唇上卻帶著火山岩漿般的高溫,熱烈而纏綿,強勢地占胡,深深的索取,讓陸居完全無法招架。只能任他予取予求。而她這一次也像是被激發了一般,柔軟的藕臂纏繞著他的頸子,全情投入,主動迎合,與他吻得忘我*。
這個世界好像只剩了他和她,她就是童話里的灰姑娘一樣得到了王子的寵溺。
她吻著吻著,淚水就從眼角流淌而下,順著臉龐,滑進了他們難捨難分的唇齒上,咸澀的味道在舌尖口腔上漫延開來。
他們依然沒有停止擁吻,反而吻得更深更濃。
藺墨臣的唇離開她的唇,落在她的眼角,把她的淚水一一吻干,小心翼翼而又呵護有加。
「我不舍你掉一滴淚。」他用吻把她的淚擦乾,「你笑起來很美。笑一個。」
「藺墨臣……」她的眼中淚花閃爍,淚洗後的眸子更加的的清澈明亮。
然後她緩緩地揚起了唇角,微笑是她最美的一面:「我們下去看看吧。」
藺墨臣帶著她離開唐詩的臥室,下了樓,客廳里已經看到不任何人,看來應該是接到唐詩受傷的消息而到後面的花園前的小徑上了。
藺墨臣和陸憂趕到的時候,眾人已經團團圍住了出事的唐詩。
藺重光斜飛的劍眉皺得很深,那皺褶像是刀刻一般,那張冷肅的臉上全是震驚和擔心。
「趕緊把小詩送到醫院去!」藺重光的語氣里都是焦急。
藺墨陽已經抱起了唐詩,而唐詩的額頭一直在流血,染紅了她白皙的臉龐,她的神智還算清醒。
只是地上的那一灘血花看得人觸目驚心。
藺墨陽在經過藺墨臣和陸憂的身邊時。他的目光很不友善,甚至帶著敵意定格在了陸憂的身上:「如果唐詩有什麼意外的話,我不會放過你!」
藺墨陽的目光很冷,冷得如冰棱直刺到了陸憂的胸口。她的胸口難受而發漲。
「墨陽,我還在這裡,對陸憂說話客氣點!」藺墨臣警告著他。
「我已經很客氣了。」藺墨陽並不懼怕藺墨臣的警告,在他的心裡唐詩才是最重要的人,「樓上就只有她和唐詩,可是唐詩為什麼會摔落在樓下?陸小姐你倒是給你解釋一下。」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藺重光把手中的拐杖重重往地上一敲,銳利的目光直視著陸憂。
而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地在了陸憂的臉的上,仿佛她就是那個蛇蠍心腸般的女人,就是她把唐詩害成這樣的。
「是唐詩她自己跳下去的。」陸憂鎮定的開口,只是握著藺墨臣的手指在收緊。
「她自己跳下去的?」藺墨陽當然不會相信,「你是想騙誰?」
「我沒有想騙誰,我說的每一個字都是實話。」陸憂再一次強調著,「不信的話,你們可以問唐詩。」
所有人又將目光看向被藺墨陽抱在懷裡的唐詩,屏住呼吸地等待著她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