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挺戳人心的。
別看蘇小萌這會兒還是狠狠的瞪著殷時修,其實心裡特別糾結難受。
這會兒有點看不懂的人倒是成了許聰……
心想,這夫妻倆不會真就是吵個架鬧個彆扭而已吧?
可前兩天蘇小萌找到自己,談離婚問題時,他感覺不到半點衝動和意氣用事。
很多方面,她似乎早有了解,甚至都早做了準備。
她的要求不多,即便對方是殷時修這樣的人物,她在財產方面卻沒有任何要求,唯一的要求都還理智的過分——孩子一半的撫養權。
按道理說,女方只有這點要求的話,就算不起訴,一般的家庭也會答應離婚吧。
和平分手離婚,多簡單的事?
蘇小萌攥緊拳,深吸兩口氣,讓自己冷靜了下來,重新坐下,
「行,你不承認就不承認吧,也不是非要你承認不可。反正分居兩年,法院會自動判離。你要是想耗,我無所謂。」
許聰看到殷時修彎了彎唇。
眉頭皺了一下,顯然,這男人對於「耗」這個字,還蠻中意的。
許聰這就更看不懂了……
殷時修這男人的人品怎麼樣,他不知道,但這條件擺在這,青睞他的女人還能少麼?
出軌了,被妻子抓包了,妻子要離,一般男方沒有不肯離的,離了再找一個唄,能有多大事?
而且女方還這麼替他著想,不想破壞他的名聲,還選擇低調行事。
這時候,還有什麼可猶豫的,事情鬧大了,真是對誰都沒有好處。
結果,這邊怎麼看起來男方很還很深情的樣子啊?
既然深情,又為啥出軌啊?
難道……是偶然?
「那就先耗兩年唄。」
殷時修說著就已經摟住了蘇小萌的腰,直接把她人扯自己懷裡。
蘇小萌一驚,頓時又炸了!
「殷時修,你別太過分!你弄沒弄清楚狀況?!」
「我弄清楚了啊。」
「我們在準備離婚,你在幹嘛,你在性騷擾!」
「律師在跟前,話要說清楚,是你在準備離婚,我沒有。」
殷時修說著把蘇小萌又是一摟。
「殷時修!你別幼稚!」
「我沒有,我特別清楚自己在做什麼,我就想抱你,天天抱你。」
「……」
這會兒,許聰真的是尷尬極了。
他都開始懷疑今天自己到底是幹什麼來的了!
「律師在跟前,我現在就可以告你性騷擾!」
說著,蘇小萌已經看向許聰,似是在等著許聰說話。
許聰這就更尷尬了。
你說人性騷擾,人肯定說,他們小夫妻摟摟抱抱的,這都算性騷擾,他這律師還要不要做下去了?
不管離不離婚,現在他只是受理這個案子,正規的司法程序都還沒開始走。
他也就是個律師而已……
殷時修見許聰沒亂逞強,倒是對著律師改觀了一下。
輕笑著對蘇小萌道,
「咱們的事,律師管不了。」
「……」
許聰方才是臉紅,這會兒黑了。
律師怎麼就管不了了?
蘇小萌和殷時修是真的在吵架,當然不可能像平時鬧小彆扭一樣,欲拒還迎。
猛推了殷時修幾下,蘇小萌便從他懷裡掙脫開來,她站起來瞪著殷時修,
「你是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我!不!行!」
蘇小萌抿了抿唇,看向許聰,
「許律師,回頭我們再聯繫,今天真不好意思。」
說完她便離開了包廂。
許聰連站起來回個招呼的機會都沒有。
此刻包廂里兩個人,殷時修靠在沙發上,一雙鷹般的眼,回歸平靜,靜靜的落在許聰身上,
「許律師……倒是沒聽過英國華人律師圈,有你這號人物。」
許聰抿著唇,他知道自己完全被輕視了。
面前的男人根本不把他當一回事……
許聰不是多熱血的年輕人,他做事,更多的還是按部就班。
在殷時修跟前,他的確沒有足夠引起對方重視的資本……
「我實在是算不上什麼人物。」
「哦,難怪。我想呢,哪家的律師這麼有膽量,我卻沒聽說過。」
殷時修言下有嘲諷之意。
許聰面露尷尬,有自知之明是一回事,但一再被奚落,人的自尊心難免有點受傷。
「但你是聰明人,該看得出來,我說的家規優先,不是在開玩笑,我說不離,也不是在和我妻子扯皮。」
「……是。」
許聰不得不承認,今天接觸了殷時修本人後,對於蘇小萌提出的離婚訴訟,他是打了個大大的問號的。
接殷氏總裁的離婚案,其實沒什麼,但如果接一個殷氏總裁不肯離的離婚案,那就麻煩大了。
「我不妨實話和你說,我並未做任何對不起我妻子的事。」
「……」
許聰眯了下眼,這殷氏總裁是擔心自己會出去亂說?
「我說你們掌握不了證據,並不是我銷毀了證據,而是我根本沒有出軌。」
殷時修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咖啡苦中帶澀,一粒糖都沒有加。
此言一出,許聰更是驚訝。
身為律師,對人說的話,總是要抱有懷疑的態度,但不知為何,這會兒殷時修說他沒出軌。
許聰就信了!
他就覺得之前自己看在眼裡的種種怪異感,都因著這句話而釋然了。
「那,那蘇小姐她……」
「她……」殷時修指了指腦子,而後很是無奈的一聳肩。
許聰頓時瞭然!
蘇小姐腦子不好使!
其實殷時修想表達的是,蘇小萌理解錯了。
到了許聰這,就成了蘇小萌的智商有問題。
「離婚不是兒戲,許律師既是聰明人,該知道接下來怎麼做。」
許聰嘆了口氣,忙道,
「殷先生都這樣說了,我還堅持什麼呢?好在法律程序還沒啟動,我也就當借著這個機會認識一下殷先生,殷太太吧?」
殷時修勾唇,面露溫和笑容。
「那殷先生如果沒有其他吩咐,我就先走一步?」
「恩。」
許聰離開後,殷時修一個人靜靜的坐了會兒……
妻子是見著了,完全是出乎他意料的方式,見著了……
他一時衝動說出的話,果然讓她很受傷……
只怕,她會這麼利索的找律師,也是因為自己那句話。
殷時修眼裡全是懊惱。
一步一步來吧。
如果她真的狠心耗上兩年,那他奉陪。
現在,還有另一件事要去做。
royalwharf,29樓。
殷時修從電梯裡出來,便見到頹然靠在牆壁上,一臉糾結鬱悶的eric。
去見蘇小萌的時候,eric給他打了電話,他沒接到。
之後再看手機,他發了條簡訊過來……
說他這會兒在楚姣家的門口,讓他……來幫幫他。
其實殷時修自己都麻煩纏身,幫他處理楚姣的問題,其實真沒這個意願,但回頭又一想……
楚姣……
也的確是個禍害。
eric聽到電梯「叮」一聲,抬頭,就見著了殷時修。
「她不在家?」
「在的吧……」
什麼叫在的……吧?
殷時修眉頭動了動,過來就要摁門鈴,結果手被eric拽住——
「不是要解決問題?」
「你知道她今天去哪兒了麼?」
eric問殷時修,眼裡竟帶著些許憤怒,這憤怒……像是針對殷時修似的。
「她去了哪兒?」
「windsor皇宮……她去了皇宮,拿著那枚我落在你們家的戒指還有那一紙孕檢單,而且還是當著整個皇室親貴的面給了我奶奶。」
「arthur……那枚戒指為什麼在她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