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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港事件當晚,他就是這樣……對嘛?
寧可自己粉身碎骨,也絕對不能讓她的父親出事,不然,她的心就要滴血了……
「你告訴我這些,有什麼目的?」
容靖深吸一口氣,冷靜問道。.19luu. 手機19樓
「你這麼聰明,不知道麼?」
「殷時修,你覺得就憑你剛才的那幾句話,我就會動容?你現在是想趁火打劫?」
「為什麼不動容呢?」
殷時修微微偏了下頭,搭在輪椅上的手還是像平時那樣磨著他和蘇萌的婚戒,
「容靖,容老爺子對旁人再怎麼心狠手辣,可你是他的心頭肉,你進了看守所,明明也就是拘留個幾日便能回去,可你父母卻擔心的夜不能寐。」
「為什麼呢?」
「因為他們不相信,白思東以及這看守所里的在職人員會依法依規辦事,他們認為你進了這看守所就是落到了我殷時修手裡。」
「他們認為我絕對不會讓你在看守所里過上一時一分的好日子。」
殷時修淡淡著,看著容靖的目光倒是多了幾分沉重和……情意,
「這又是為什麼?」
他問。
容靖這一直以來都顯得頗秀氣的面孔,此時眉頭攏著,沒有吭聲。
殷時修又答,
「因為你容靖,你容家是的的確確的對不起我,的的確確的做了迫害我殷時修,殷家的事情。」
「所以你們心虛。所以容老先生,容老夫人夜不能寐。」
容靖抬眼,看向殷時修,
「警察一個個拿我沒有辦法,所以輪到你來側面審問?」
「審問?呵……阿靖,你生來就是公子哥,哪怕是當年你去倫敦留學時,容老爺子也是把你的吃穿住行包了個徹底,你又何曾吃過一苦?」
「真正的審問,根本就沒有開始。」
殷時修神態悠悠,
「怎麼?你當你這些日子接受的詢問就是審問了?」
容靖深吸一口氣,慢慢沉住,蛇般的眸子微微眯起,
「原來如此……只可惜,警方能把我繼續拘留在這的時間,不長了吧?」
「是,不長了。」
殷時修低眉,看著面前的案台,
「但也足夠讓你父母等到崩潰。」
「從什麼時候開始,時修哥也開始做這麼下作的事情?」
「還不是跟阿靖你學的?」
殷時修抬眼,鷹眸牢牢鎖住容靖,
「你們容家的人,有耐心,謹慎又大膽,深謀遠慮,所以在你十幾歲留學的時候選擇倫敦,選擇我畢業的院校,把你交到我手上,讓我多照顧你。」
「所以在我回國後沒多久也就讓你跟著回國。」
「容司多了老謀深算?他心知自己的兒子絕非凡人,以為容靖你會成為殷家老四最大的對手。」
「以為贏了殷家老四,就算是贏了殷家,這積攢了好幾十年的怨氣,就算是出了。」
「容靖你也從未辜負過你父親的期望。」
「學業,事業,生活,甚至是……感情……無一,你都帶著對我的挑戰。」
「起來,也有好久沒有見過羅菲亞了……」
「……」
「羅菲亞」這個名字乍然從殷時修嘴裡冒出來的時候,蘇萌和容靖都愣了一下。
這實在是個有久遠的名字。
勾起蘇萌記憶里那些不太好的回憶,也惹出容靖心下一時的唏噓。
「羅家大姐嘛……」
殷時修著,頗有幾分敘舊的味道,
「和你一樣,心高氣傲,生來就帶著良好的基因和家族背景,沒吃過苦頭,當然,我不單只你們沒有吃過苦,而是我們這一代人,都沒怎麼吃過苦……」
「啊?」
這一,容靖沒吭聲,蘇萌倒是眨巴著眼睛匪夷的看向殷時修。
殷時修溫柔輕笑,「夫人有什麼疑惑?」
蘇萌趕忙道,
「什麼時候我和你是一代人啦?」
「……」
「我們差的多哩。」
蘇萌下巴一抬,嬌俏模樣兒盡顯。
容靖看著,倒是不由得輕笑了一聲,笑意多少帶酸澀。
殷時修握著她的手,
「年紀差再多,你是我的太太,那就是一代人。」
「……」
蘇萌撅起嘴巴,嘟囔了句不清不楚的話,而後便沒再吭聲。
被她這麼打了下岔,氣氛倒是緩和了些。
這間不怎麼明亮的沉悶屋子,隨著輕輕的笑聲,變的有些不像探詢的地方。
「那時我和羅菲亞剛開始交往,羅大姐的性格挺嗆人的,但那會兒,哪個男生不想著征服一匹烈馬?」
三十五歲的殷時修,深刻的眉眼間,有著對二十多歲,年輕時候的嚮往。
「結果我這還沒征服呢……你就介入了進來。起來,那會兒,我的傲氣要比你更甚,以至於羅菲亞不甘寂寞落了你的套。」
容靖嘴角輕輕扯了一下,
「是她入了我的套,還是我入了你的套?」
殷時修輕笑了一下。
「我要是早知道你對她不怎麼上心,我也不會費著那力氣去追她。19樓濃情 19luu.」
容靖聳了下肩膀。
蘇萌坐在一旁聽著,越聽這眉頭就皺的越緊……
很是不認同的目光落在容靖身上,容靖不經意撞上她的目光,忙道,
「蘇萌,你這可不公平,就算是要鄙視,也是該鄙視兩個人。」
著用手指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殷時修。
「兩個人,沒一個好東西。」
蘇萌哼了聲,別過頭。
「是,沒一個好東西,所以,本來可以成為朋友的人,成了仇人,本來可以成為好兄弟的,卻要相互算計。」
殷時修接過話著,
「到現在為止,容靖,你還覺得跟我這麼斗下去是有意義的麼?」
「上一輩,甚至上上一輩的家族恩怨,又是以那樣動盪的社會作為背景,到了我們這一輩,是不是還要繼續繼承延續下去?」
「這些話,一也不像你。」
容靖靠在椅子上,下巴抬著,目光懶懶的看著殷時修。
「哦?那你,怎樣才像我?」
容靖身體直起,雙手交握著放在桌子上,戴著手銬的手腕上可以看出深深的兩道血痕。
也不知是掙扎的,還是摩擦的。
「把我碎屍萬段,用盡方法折磨我,凌辱我,把你受過的苦痛百倍千倍的還給我,才像是你殷時修會做的事。」
「如果我沒有結婚,沒有孩子,我一定會這麼做。」
殷時修立刻答道。
「呵……秀恩愛啊?」
「冤冤相報何時了?人就這麼一條命,我惜命的很,在天津港的那一晚,我一個人上了遊艇,知道那艘遊艇上裝滿了炸藥的時候,其實我特別後悔……」
殷時修著心裡話,
「特別後悔,為什麼你們容家要斗,我就主張著和你們斗?」
「活著是那麼好的一件事……卻因為上一輩的恩怨,在那一瞬間讓「活著」成為一種奢求。」
「到這個,時修哥,我真是對你感到由衷的敬佩,你的運氣真的是賊好!」
容靖苦笑一下。
「是運氣麼?」
殷時修眸子驀地沉下,
「是因果報應。」
「……」
「你在看守所里,所以你不知道外頭發生的事,你至今都不明白我為什麼能活下來吧?也不明白武榮怎麼就鋃鐺入獄了,對吧?」
容靖還真的是一無所知,這些日子待在看守所里,真正讓他感到疲憊的也就是在這。
想不通,想來想去都想不通……
「鄧煒,在你們容氏工作了十來年,一步一步爬上來,成為你父親心腹,你父親退下來後又成為你的得力助手的鄧煒……」
「原名叫武耀,武榮的親弟弟,十五年前在打擊一起黑社會販毒案中被武榮陷害。」
「武耀命大沒死,改名換姓又回到了北京,這麼多年,他就是在等一個合適的機會……」
「審時度勢,一晃十五年,你,這耐心是不是讓人佩服?」
「後來,他等到了我,等到你容靖和越獄的施盛德聯繫,知道了施盛德和武榮相勾結,想要滅我的口。」
「遊艇上,是武耀以命相賭。救了我,他自己也受了重傷。」
容靖深吸口氣,閉上眼,脖子仰靠在椅子上,而後睜開眼看著略顯昏暗的天花板,
「原來是這樣……」
之前容靖已經猜出了可能是鄧煒救了殷時修。
以為鄧煒是殷時修和蘇萌的人……
原來並非如此。
「你看,這是不是因果報應?施盛德和武榮算的那麼精細,算的那麼巧妙,可事件的一個出口卻是十五年前武榮自己親手埋下的禍根!」
「容靖,容家和殷家的這場戰爭還要打多久?」
「容家和殷家還要付出多少代價,才能過上平凡人想要過的那種簡單生活?」
「你真的覺得這樣的勾心鬥角能夠讓容家取代殷家成為這所謂的「第一豪門」?」
「容叔如何教導你,我不清楚,但我自己是個商人,多少也能猜出來一。過去的商人,能吃虧,肯吃虧,也經得起虧。」
「如今的商人,損他一毫利,就要虧別人數以千毫!」
「可你再看,你容家死活不肯吃虧,到頭來,又全是你容家在吃虧……」
「容氏近十年來看似利潤和價值不斷上漲,實際上呢?和整個北京的經濟發展,全國經濟發展相比……這個漲勢,不算喜人吧?」
「比爾集團的亞洲合約,你們敗在哪裡?是敗在我太太蘇萌的臨危不懼之下,還是敗在你容靖的聰明里?」
「若真那麼有自信,何不堂堂正正的和殷氏打一場?」
「盡用些不入流的手段,盡做些見不得光的生意,以次充好,牟取暴利,你們容氏集團底下的企業品牌,真正能經得起推敲的,還剩下多少?咳咳……咳咳!」
蘇萌隨著殷時修的這一聲咳,頓時心就提了起來,忙道,
「好了好了,你不要了,你這麼多幹嘛呀。喝口水。」
殷時修結果蘇萌遞上來的杯子,喝了一口水。
「萌萌,你不知道,若是今天我不多一,只怕將來我都不會再有機會和容大少爺上話了。」
「……」
容靖心一沉,看向殷時修。
「見你之前,我和白局長也溝通過了,好好的詢問,你怎麼也不肯配合……問什麼你都不答,就是有意把混混和你關在一塊兒,你也不受鼓動。」
「看來這一心是想要等到拘留時限過去。」
「容靖,方才我已經了,鄧煒就是武耀,你覺得你們容氏集團是不是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乾淨?」
「天津港綁架蘇成濟,謀殺殷時修事件,你知情不報,從中牟利,容靖,那就是參與謀劃。 19樓濃情光這一條,只要我起訴,你就摘不乾淨。」
「我知道你心性高,不甘心,明明已經贏了的,哪怕是用些不入流的手段,你也是贏了的……」
「可怎麼就變成這樣了,手上怎麼就戴上該死的鐐銬,怎麼就被拘留了?」
「……」
「三個條件。」
殷時修定眸看著容靖,
「一,容氏集團和殷氏達成企業併購協議!」
「二,有關殷時青的事,你們要知無不答,答無不細。」
「三,你必須得配合我接下來做的任何事情。」
「你父母跪在我跟前的時候,我也是這麼提出了這三個條件,只要有一個不能達成……容靖,那就是你生生放掉了你拯救你人生的這根稻草。」
蘇萌看著容靖。
她話的少,一邊聽著殷時修的話,一邊便是觀察著容靖的神情變化……
剛一開始那桀驁不馴的姿態,那渾身的刺,橫衝直撞的稜角,被殷時修這一句一句的……給磨平了。
也許,他也在想著,這麼多年來,把殷時修當成對手而不是朋友,用些不正當的手段去競爭而不是正大光明的比個高下……是不是真的有意義。
也許,他也在想著……
是繼續斗下去,在法庭上搏上一搏比較划算,還是就此認輸,應了他的這三個條件來的划算……
也許……
「他們真的跪了?」
蘇萌緊張不已的等著容靖的回答,誰知等了半天,竟是等來了容靖這麼一句淡淡的,看起來似乎不是該在這個節上問出的問題……
殷時修目光靜靜的看著容靖,
「你的母親跪了足足兩分鐘,容老先生彎下膝蓋之際被我阻止了。」
「……」
容靖眼底閃過一抹詫異,那抹詫異閃過之後,漂亮的眼睛裡就只剩下泛著的水光了。
容靖別過頭,眼睛藏在那前額微長的頭髮陰影下。
那是蘇萌第一次從容靖的臉上看到除了殲詐,狡猾,憤怒,得意,桀驁這些讓她生不出半絲好感的表情之外,第一抹讓她覺得這個讓她看不慣的男人還有不為人知的另一面的表情。
挺……新鮮的。
「他們答應了?」
容靖又問,依舊是別著頭,蘇萌聽出這簡單的一句問話里藏著的那哽咽。
「應了,毫不猶豫的應了。」
殷時修坦然答道。
容靖抬手隨便在臉上抹了一把,讓那不心溢出來的眼淚在他們跟前糊弄過去。
然而……
還是有那麼一滴眼淚直接從眼眶裡掉了出來,手都沒來得及遮掉。
「容靖,你還知道哭哪?」
蘇萌驀地開口,話語裡竟是帶著些調笑的味道。
容靖吸了下鼻子,對上蘇萌微微泛紅的眼眶,嬌俏的臉上雖是笑容,卻不是嘲笑,反倒像是為了化解他尷尬給他一個台階下的笑容。
一時間,容靖心下又是有些五味雜陳之感。
身體懶懶的斜靠在椅子上,偏著頭看著蘇萌,扯了下嘴角,
「蘇萌,你倒是奇怪啊……當著全國媒體的面,你倒是能狠著心半台階不給我下,現在怎麼一副心軟的樣子?」
「有什麼奇怪的?就是覺得能理解你現在的心情……」
「能麼?」
容靖好笑的問道。
「當然能,自己受再多委屈不算委屈,若是爸媽為了自己受了委屈,那才是真的委屈。」
「……」
「我沒想到容總也是性情中人呢……」
蘇萌這話裡頭倒是不乏些許諷刺。
雖然有諷刺,倒也不算多刺耳。
「你還叫我容總?這馬上就不是了吧……」
容靖嘆息一聲,道,
「得好聽叫併購,其實就是殷氏單方面對容氏的收購吧……」
殷時修沒話,不予否認。
「時修哥,你可真是個不折扣不扣的商人哪……」
「那你們應該慶幸,還好我只是個商人。」
「……」
也許,有些東西它就是早早註定好了的。
他總是以為自己再有一步就能趕上殷時修了,總是以為自己就差那麼一步,就能贏了殷時修……
總是這麼自以為是……
容靖起身,徑自往門口走,晃晃蕩盪的走到蘇萌和殷時修邊上時,
「三個條件,我答應。幫我給我爸媽帶句話,沒人苛待我。」
完,警員給他開了門,帶著他回了看守室。
蘇萌看向殷時修,
「你這是在給他機會啊……」
「殷家和容家總得有一個人讓步。」
「……」
「不然,以容家人身體裡流淌的那份血性,再過個十幾年,二十年,如今發生在我們身上的事,就有可能發生在雙兒,煌兒身上……」
「……」
蘇萌心一驚。
「武榮哪裡能想到十五年前埋下的禍根,會在十五年之後,他的仕途正順的時候突地發了芽?」
殷時修握住蘇萌的手,
「血的教訓之下,總得換來一些改變吧?」
「你想的永遠都要比我多,比我遠……」
蘇萌起身,推著殷時修的輪椅走了出去。
白思東倒是沒有參與他們和容靖的會面,他們出來的時候,白思東正在接受下級的工作匯報。
「好了?」
白思東打斷下級的匯報,徑自問道蘇萌。
蘇萌了頭。
「看樣子,容靖那子肯配合了?」
「恩,應該沒有問題了。」
殷時修道,而後忙對白思東道,
「不過,舅,你們還得想辦法關他一陣了,暫時依舊不要讓他和任何人會面。」
「怎麼了?怕他變卦啊?」
「這倒不是……」
殷時修著臉上露出些許苦惱和無奈,
「家裡頭的兩個老長輩不願意呀……覺得這麼做太便宜容家人了。」
「護犢心切?」
白思東問。
殷時修扶了扶額,「都三十多歲的人了,還護犢……」
「哈哈!比起你家那位上了八十的老爺子,你可不就是犢子?」
殷時修頭,
「是是。」
蘇萌對白思東道,
「那舅,麻煩你了,我們先回去了,我看時修狀態不太好,我有擔心。」
白思東表情立刻就沒了玩笑,
「怎麼了?」
「沒事兒,就是有累。」
殷時修忙道。
「要不要先送到公安醫院去看一下情況?離得近……」
「舅,真沒多大事兒,就是多咳了兩聲萌就不放心了。」
「真的?」
白思東嚴肅問著,只是是看著蘇萌問的。
蘇萌本是想再什麼,但是聽殷時修話里的意思,顯然也是不想讓白思東擔心……
於是便也就含糊的了頭,
「我就是擔心嘛……放心吧,舅,我帶他去醫院做例行診療。」
「恩,那路上慢,有什麼事就打電話,和那容靖有關的事情,不是太重要的就不要親自跑過來。」
白思東叮囑道。
蘇萌和殷時修連聲應著,這才上了車離開了看守所。
去了安和醫院,做完藥物治療,殷時修踏實的睡了一覺。
期間,肖安和把蘇萌給狠狠罵了一頓,
「你們要是再這樣不把我的話聽進去,還總是讓他勞心勞力,身體恢復不好,落下終生病根,可和我沒關。」
「……」
「若到時候你們敗壞我肖安和的醫術招牌,我肯定告你們。」
蘇萌撓著自己的頭,揪著自己的頭髮,只好連聲抱歉,保證下次不會了。
殷時修醒過來的時候,萌已經回了家,肖安和沒好氣的和他,
「你老婆把你丟這兒了,讓你這兩天在看護室里過,她會比較安心。」
殷時修愕然,趕緊給蘇萌打電話,結果手一摸枕邊,手機沒有。
「殷太太把你的手機拿走了。」
肖安和一臉看好戲的面孔。
「……」
殷時修抿了抿唇,趕忙向肖安和藉手機用了一下。
電話響了許久才被人接起來。
晚上八多。
蘇萌剛幫著雙雙和煌煌把幼兒園裡布置下來的剪紙作業完成,看到殷時修的電話,沒好氣的接了起來,
「醒了啊?」
殷時修忙賠笑道,
「醒了醒了,趕緊來接我回家吧,啊。」
「回家?你還想回家?給我在醫院待著!」
蘇萌偏著頭用耳朵和肩膀夾著手機,手上收拾著雙雙和煌煌完成作業後這一堆殘破碎紙片,
「不要吧……」
那邊靠在病上的殷時修只覺得頭疼的厲害,忙懇求道,
「趁著現在還早,好萌萌,趕緊派司機過來接我。」
「不早了,司機都已經睡下了。」
萌立馬拒絕道。
「我這已經做了治療了,這醫院裡全是消毒水的味道,我睡不著啊……」
「你別無病啊,在醫院裡待著。」
殷時修閉了閉眼,嘆了口氣,
「你就算是讓我在醫院裡待著,好歹給我留個手機和電腦吧?我這裡啥都沒有,我……」
「我把你扔醫院裡就是要你好好休息,別再把心思放在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上!肖院長今天已經把我狠狠罵了一頓了!」
「我這不是挺好的麼!肖院長也我恢復的很好啊……」
「是麼?」
「是啊是啊。」
殷時修急忙應道。
「醫院待著。」
就四個字,電話掛了。
殷時修手裡的手機冰冰涼的……
他看向肖安和,
「我的身體不是恢復的蠻好麼?你幹嘛嚇唬我太太呀?」
「現在是恢復的蠻好,但你再不知收斂,繼續消耗精力和體力,接下來能不能恢復的好,我就不知道了。」
「肖院長,我有分寸的啊……」
「要是這病人都有分寸,那就用不著醫生了。」
肖安和揚了下眉,
「你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不要緊,但我不能不在乎我這「安和醫院」的招牌啊。」
「……」
殷時修扶額,恐怕今晚真的就只能在這醫院裡頭度過了。
「餓嘛?你太太是借著醫院的廚房給你做好了晚飯才走的,這個護士也回去了,我就幫你熱一下吧。」
肖安和笑米米的著。
殷時修看著肖安和這心情蠻好的身影,眉頭微微攏起……
沒一會兒,肖安和便端著粥和下飯菜走了進來,擺好餐桌。
「我還真沒想到,那丫頭能有這麼好的手藝。」
肖安和拌著自己碗裡的皮蛋瘦肉粥,呵呵的笑著。
殷時修一覺睡醒也的確是餓了。
稠度剛好的粥冒著熱氣,這在眼前升起的裊裊熱氣里,殷時修仿佛都能看到她站在廚台前握著勺炳認真的攪著稀粥的認真模樣兒。
「她媽媽做的飯菜可不輸五星大廚。」
殷時修淡淡道。
肖安和捧著碗坐在邊的椅子上,眼裡饒有趣味的看著殷時修,
「你們年紀差的挺大,怎麼認識的?相親?還是……」
「情。」
「啊……燙燙燙!」
肖安和百無聊賴的隨口問,殷時修也言簡意賅的答。
結果,他也沒料到殷時修的回答能這麼勁爆……
肖安和瞪大了眼看著殷時修……
殷時修輕笑,
「怎麼?不相信啊?」
「你可是殷紹輝的兒子,名門望族,堂堂豪門少爺,把情的你這麼坦蕩的……還真是少見。」
「既然得到的是個好的結果,那麼怎麼開始的,也都是好的。」
「你想的挺開的,這殷家的老爺子老夫人也能想得開?」
「白總理的外孫女兒,你他們想不想的開?」
殷時修唇角又浮出一抹淺淺的笑容。
肖安和神情又是一驚,
「白總理是指……白,白豐茂總理?」
「可不是麼?還能有幾個白總理啊?」
殷時修也是實在閒的很,這才和肖安和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肖安和想到蘇萌是白總理的外孫女兒……心下不由感慨,難怪那姑娘教養好,性子好,看著樣樣都好。
然而下一秒,他又顫抖著手指指著殷時修,
「你這膽子……可真是夠大的啊!」
「恩?」
「你連白總理的外孫女兒都敢睡?」
「咳咳……」
殷時修一時間不自覺的便笑出了聲,的嗆了一下。
並沒有再做詳細的解釋,就讓他這麼以為著吧……
事實明的太過具體,反而會失了美感。
肖安和看著殷時修就像是看著一個……「瘋子」似得。
眼底還帶著些許佩服和讚嘆。
「肖院長平時就一個人?」
「對啊!一個人守著這麼一家大醫院,我是不是也挺厲害的?」
殷時修笑著應道,
「厲害。」
「起來,平時看著殷太太前前後後的服侍著你,是真心羨慕啊。」
「聽萌起,肖院長應該還有一個兒子和一個孫子吧?」
「……恩。兒子和孫子人都在美國。這一年也難回來一次。」
肖安和著,神情里倒是有那麼一些落寞。
這面子上嘻嘻哈哈的,到了寂靜深夜,心裡多少有些空落落的。
「你和殷太太的那一對雙胞胎還挺好玩兒的。」
肖安和隨口道。
「改天,肖院長去我們家吃飯吧,萌萌的媽媽真的是做的一手好菜,不去嘗嘗真的是太可惜了。」
肖安和眉頭微皺,看著殷時修。
「怎麼了?」
「原來你這麼熱情好客?」
「額……」
「殷太太帶的吧?」
「哈哈……可能是。夫妻在一塊兒久了,心性倒是越來越相像了……」
殷時修笑侃著自己。
那日, 白思弦和他兩個人在家裡,兩個人倒是聊了許久,其中,讓殷時修最為印象深刻的話便是……
「時修,你走後……萌便活成了你的樣子。替你守護著你的一切……」
她活的越來越像他,他的性格也慢慢的被她帶著跑偏……
唇角勾出淺淺的笑意。這樣也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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