硯歌瞬也不瞬的仰頭望著陸凌鄴。
那一刻,她的心跳仿佛停止了好久後突然復甦。
有點慌,有點癢。
「你……說什麼?」
陸凌鄴垂眸,在她的耳邊輕啄,「我送你的禮物,要不要?」
硯歌恍然的望著他,「你是說,這個祖母綠是當初拍賣會上的那個?」
「不然呢?」
硯歌一激靈就坐起身,從陸凌鄴的手中搶過禮盒,小心翼翼的打開後,看著裡面如指甲蓋大小的祖母綠,閃著晶瑩剔透的光澤,溫潤雅致。
她輕輕摩挲,呢喃:「那麼大的原石,就只開出了這么小的一塊純料嗎?好可惜……」
陸凌鄴坐在她身邊,長臂一攬,將她禁錮在懷中,「剛才誰給你打電話?」
他聲音沁著幾分冷冽,還沉浸在驚愕中的硯歌,想都不想就回答,「裴雲景!」
「說什麼了?」
「他說……」話音未落,硯歌反應過來,將禮盒反手丟在陸凌鄴的手中,推搡了一下:「你管呢!收好你的東西,我不要!」
陸凌鄴看著硯歌倔強的小臉蛋,面色微沉,「再說一句,要不要?」
「我、不、要!」
硯歌一字一頓,推開陸凌鄴的臂彎後,作勢要起身。
「折磨人的狗東西!」
陸凌鄴嗔怒的罵了一句,一把撈過硯歌纖細的小身板,身形一轉,再次把她壓在身下。
「你到底要幹什麼?走錯房間了吧!這是我和少然的!」
又是少然!
陸凌鄴透著危險的眸子深邃的睨著硯歌,胸膛劇烈的起伏。
他薄唇緊抿成一條直線,惡劣的將自己身體的重量都交給硯歌。
「咳,你起來啊,我喘不過氣了!」
硯歌推著他的肩膀,但無濟於事。
陸凌鄴垂眸睇著她掙扎的模樣,無奈染上眉宇,輕輕俯身,在她的小嘴兒上摩挲著,「就這麼不相信我嗎?」
一句話,硯歌的掙扎戛然而止。
她的手還放在他的肩膀上,但力道已然逐漸隱去。
「小叔?」
硯歌睜著一雙迷濛的大眼,水汪汪的看著陸凌鄴。
殊不知,她這樣的表情,清純中泛著一絲兒嫵媚,臉蛋還掛著緋紅。
陸凌鄴喉結滑動了一下,薄唇在她的小嘴兒逐漸深入。
她紅唇微張,心裡慌亂不知是否該回應。
可他的吻太迷人,到後來她的手竟不期然的摟住了他的脖子。
也許這個夜晚發生了太多的事,在這樣安靜的氣氛里,硯歌不自禁的回應他。
隨著陸凌鄴的呼吸逐漸濃重,他的手輾轉來到了她的腰際。
掀開她的睡衣一角,指尖沿著凝脂白玉般的肌膚慢慢摸索。
胸前一緊,硯歌腦海中曾經被發生過的那一幕猝然襲來。
她柔軟的身軀瞬間僵硬,眸底泛著深深的恐懼,渾身緊繃。
察覺到硯歌的異樣,陸凌鄴驟然起身,他閉目深深的呼吸,努力平復險些失態的。
有些事,急不得!
「小叔……」
硯歌坐起將衣服拽好,水靈靈的眸子有點糾結,有點害怕。
她呼喚了一聲,卻不知該說什麼。
陸凌鄴平靜了情緒,鼻子微翕,站在硯歌的身前,大掌緩緩摸著她的頭頂,「記住,不管任何時候,都要相信我!」
這是一句承諾還是一句告誡,硯歌想開口詢問,但他的身影也再次沒入到窗外的黑夜中。
站在窗口,硯歌望著他身形矯健的攀著窗子回到了他所在了二層臥室,久久佇立。
他說,任何時候,都要相信他!
這句話,硯歌的心情莫名飛揚。
是不是說,這一次他和黃安琪的訂婚,也要相信他呢!
思及此,硯歌自惱的嘆息,她竟然忘了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可,至少他說了,不再是她一個人的胡思亂想。
這樣,就好!
……
周六,如約而至。
過去的兩天裡,因為有了陸凌鄴的那句話,硯歌臉上的笑意也逐漸增多。
說不上為何,她竟有些期待這場的訂婚宴了。
世華商廈,周六頂層全天歇業。
陸宅這一日,更是前所未有的熱鬧。
大清早,不到八點,陸子耀和葉玉玲就已經穿著隆重的等在客廳。
黃永邦因為年事已高,又難得來到g市,在陸文德的要求下,入住在了一層的客房。
包括黃安琪和她的父母,也都直接在陸宅落腳。
張嫂早早起身,做了一桌子豐盛的早飯,陸、黃兩家的人也都是面帶喜色的來到了餐廳。
黃安琪臉蛋上是止不住的笑意,站在飯桌邊,自告奮勇的照顧著眾人。
硯歌和陸少然自然又是最後到場的人。
誰讓陸少然大早上5點才回來,硯歌費了好大勁才把他叫醒。
也多虧了這位少爺還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不然到時恐怕又免不了被爺爺一頓數落。
硯歌穿著簡單的波西米亞淺黃色的長裙,系帶的涼鞋顯得青春活力。
陸少然則松松垮垮的將西服外套掛在肩頭,襯衫還有一角露在腰帶上。
兩個人一同現身,陸老爺子一看到少然的打扮就有點慍怒,「臭小子,衣服都穿不好嗎?」
硯歌一怔,順勢看去,心下有點無奈。
估計,公婆肯定又會把這小問題算在她的頭上了。
果不其然,硯歌的想法剛落地,黎婉就不冷不熱的說:「自己穿戴整齊,卻讓你老公這麼邋遢,還不快幫他整理一下!」
硯歌無奈的瞪了一眼陸少然,伸手要整理時,樓上恰好傳來腳步聲。
陸少然眨了眨眼,一把握住硯歌的手,還故意以十指緊扣的方式。
他拉著她,揚著嗓門說:「哎呀,爸媽,爺爺,就不要挑我毛病了!知不知道我有多累啊!奮戰一夜,你們體會過嘛?」
臭不要臉!
硯歌小臉爆紅,低著頭心裡狠狠的罵著陸少然。
而陸文德拿著湯勺的手瞬間一頓,閃著老歷精光的眸子下意識就看著硯歌的肚子,「哈哈哈哈,好小子,夠可以的!快來吃點牛肉,補精血的!還有,小張啊,趕緊去做一碗枸杞豬腰粥,補腎的!」
眾人;「……」
硯歌咬著牙,真是欲哭無淚!
陸少然笑得有點僵,他側目看了看硯歌瞪她的表情,壓低嗓音解釋,「媳婦兒,咳咳……說多了。早知道就說剛做完多好!」
硯歌:「……」
搞事!
他這是故意搞事!
硯歌和陸少然十指相扣,暗中她不停的用指甲扣著陸少然的手!
讓你欠,讓你嘴賤!
兩人四目相對,大手拉小手,任誰看了都是一對恩愛的新婚小夫妻。
驀地,陸少然縮了縮脖子,「張嫂,空調開高點啊。嘶,涼颼颼的呢!」
硯歌想笑,但餘光一閃,看到了身後冷冽的身影時,小臉也直接僵了!
小叔……是什麼時候站在這裡的!
嚶嚶嚶——
他的臉色也忒陰沉駭人了!
硯歌抿了抿唇,扯了扯陸少然!
不明所以的陸少然順著她的視線看去,俊臉一怔,好半餉才回過神。
「小叔,幹嘛站在這裡不說話。該不會偷聽我和我媳婦兒的牆角了吧?」
陸凌鄴倨傲冷漠的眸子睨著陸少然,薄唇微哂,「子公司的業績,這個月若還是虧損,你就自掏腰包補上!」
言畢,他錯身而過,陸少然直接五雷轟頂了。
好幾千萬的虧損啊,他自掏腰包?
「小叔,小叔啊,你聽我說……」
硯歌站在原地,看著陸少然追著小叔的急切身影,頓時想笑。
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讓你丫嘴賤!該!
在陸宅簡單的吃過早飯後,一行人分別開車直奔世華商廈。
途中,陸少然垮著臉開車,一路上都在憤憤不平的嘮叨著。
『嗡嗡』兩聲,硯歌手機進了簡訊。
她打開一看,冷冰冰的兩個字眼兒躺在屏幕上,「下車!」
硯歌微愣,好奇的從後車鏡看去,果然就見到他的車跟在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