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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這樣的事,醫院也有記者守著,他若去看她,萬一被人拍到,方家那些心存妄想的人知道此事,還不知要怎麼猜測。
方家誰不知道方靖之對那些異母的兄弟姐妹什麼態度?他怎麼會去看方青青?難不成兩人之間有什麼貓膩攖?
方靖之是決不允許有這樣的傳言出去的,也是因此,他雖然心裡確實惦記青青,卻到底還是忍住了去看她的衝動。
反而是商錦去醫院看了青青幾次。
從醫院回來,商錦就給方靖之打了電話:「靖之……妹妹這一次傷的可真是慘,兩條腿現在都不能動,膝蓋骨都碎了,嘖,真是沒想到,妹妹看著這麼嬌弱,可性子還真是烈……」
「靖之,以後,對妹妹好一點吧,本來這事就是你不對,是你招惹人家在先,妹妹有什麼錯呢?就算對你態度不好,或者冷淡了一點,又算什麼?靖之,若是妹妹這一次死了,你心裡,難道真的一點都不後悔,不自責,不覺得對不起她嗎?償」
商錦一向是個很隨性的人,很少這樣長篇大論的說話,方靖之不知為什麼,聽到最後就有些惱火起來,商錦這話算什麼意思?
是怪他對方青青不夠好?可這事兒,他已經逼著周楚楚擺平了,她現在回學校去,一丁點的閒言碎語都聽不到,他也因為她跳樓這事兒,和周楚楚都公然撕破臉了,如果家裡老頭子知道,還不氣的用拐杖打死他?
還要他怎樣去做?
「對啊,就是我先招惹她的,可我對她怎麼不好了?我除了最開始打過她幾次,我後來對她動過手嗎?」
「那你和周楚楚好了為什麼不和妹妹說清楚,那些照片是周楚楚放出去的,可要是你不拍下來留著威脅妹妹,周楚楚又怎麼知道妹妹的存在?」
「商錦你是不是吃錯藥了?咱們倆打小一起光屁股長大,現在為了一個方青青你指責我?」
「靖之,我不是指責你,我只是覺得妹妹真的很可憐,你沒去醫院,你沒看到她那樣兒,不管多疼,她連哭都沒有一聲,醫生護士這些素不相識的人都可憐他,你的心是鐵打的嗎?」
「那你要我怎麼樣?難不成我娶了她?」
「靖之,我沒這樣說,你也知道這根本不可能,我只是希望,如果你還打算繼續和她這樣下去的話,能不能待她稍微好一點呢?你不要等到將來後悔,那就晚了!」
「靖之,咱們這麼多年的哥們兒,你怎麼亂來我都不說一個字,可這一次,我真的看不下去了,你如果要和周楚楚繼續下去,最好把妹妹安頓好,不然,下此妹妹可就不會這麼幸運了……」
「我和姓周的賤人已經撕破臉了,我也不可能和她這種人在一起。」
「那妹妹……」
「你不用操這些心了,我知道該怎麼做。」
商錦還想再勸,可到底還是忍住了,這些該說的話,他都說了,至于靖之聽不聽,他可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青青在醫院住了一個多月,等她基本上痊癒能回去學校的時候,已經到了初夏,而高考,迫在眉睫,只有三十多天了。
高三生的時間珍貴如金,她耽誤了這麼久,回去之後第一次模擬考,名次已經跌到了班裡二十名之外。
她從來沒出過前五名。
班主任站在講台上念完名次後,青青的眼淚立即就掉了下來。
大家平日裡相處的都很好,出了這樣的事,班裡和青青關係不錯的女孩子還哭了好幾次,幸好最後事情水落石出,原來是學校里一個出了名的『公車女』,因為之前和青青的一丁點小過節,懷恨在心,才弄出了這樣ps過的照片來污衊她。
大家都覺得青青很無辜很可憐,現在她一哭,班主任和班裡的同學都來安慰她,青青心裡那些難言之隱,無法對外人說,可同學和老師的關心太真切,她實在無法控制自己,乾脆就藉機狠狠的哭了一場。
哭過之後,心裡的鬱結仿似有了少許的鬆動,大家都很幫她,之前所有的卷子都在給她留著,她同桌那個一向沉默寡言的女孩兒,把所有筆記都給她補齊了,一字一句,工工整整,青青知道大家的時間多寶貴,她唯一能做的,也只是不辜負大家的心意,儘快的把自己的名次追上去。
時間飛逝,周末休息的時候,方靖之來接她回去。
青青背了書包,沉默的跟著他上車去。
到了星河灣的公寓,車子停下來,地下車庫很安靜,車子裡也很安靜,兩個人都沒有開口,打破這一份沉默。
「這一次的事,是我對不起你,你想讓我怎樣補償,都可以提要求。」
方靖之看著她捲起的衣袖下,露出的斑駁傷痕,那一日的場景似乎又在眼前浮現,他只覺得心頭重重一縮,這句話不知怎麼的就說出了口。
從他記事起,他就從未曾再說過對不起三個字,可這第一次,卻是對她。
青青望著車窗外,她的情緒並未因為他的這一句而有任何的波瀾。
片刻之後,就在方靖之以為她不會開口的時候,她卻說道:「什麼要求都可以?」
「自然,只要我能做得到。」
「我想和我媽在一起。」
方靖之沒有遲疑的點頭:「行,你想這別院還是繼續住在方家,或者學校附近這棟公寓都可以。」
「只要你不再限制她的自由,要她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我們母女隨時可以見面就行了,無所謂住在哪裡,不管哪一處,不都是方家的房子?」
方靖之並未曾因為她的語氣生氣,只是點點頭:「好,隨你怎樣都行。」
「還有,我想去外地念大學。」
「這個不可能。」
方家的根基在京城,他將來自然也是要留在京城的,他不可能允許她離開這裡,去外地念書。
青青自嘲一笑:「那就算了。」
方靖之終究還是對她有些許愧疚的,見她這般樣子,就伸手攬住她,摸了摸她的臉:「好了,除了這一件,我什麼都答應你,別不高興了,好不容易等到你放假,我帶你出去散散心吧。」
青青什麼也沒說,任他攬著自己進了電梯,在公寓吃了晚飯上樓,青青看了會兒書,他處理完公事,兩個人洗完澡出來,青青以為他又要像從前那樣不知饜足的要自己,可難得的是,他只是將她攬在懷裡,在她額上輕輕親了一下:「睡吧。」
他抱著她,第一次只是這樣單純的抱著,什麼都沒有做。
青青反而不適應,睜著眼很久,保持一個姿勢太久,身子都要僵硬了,她小心翼翼的動了一下,想要從他的懷裡掙出來,方靖之的聲音忽然在耳邊響起,低低的,帶著一丁點的慵懶:「再亂動,我可不保證我會繼續正人君子下去了……」
青青嚇的立時不敢再動,縮在他懷裡安靜而又乖巧,方靖之到底沒忍住,抱著她纏綿的吻了許久,方才放開她的唇:「等你身體全好了,我可不會再這樣了……」
青青在方靖之出差離開京城的時候,聯絡了薛定帆。
他們見面了一個小時,最後離開的時候,青青站起身,想了很久,還是對薛定帆說道:「薛先生,您能幫我,我很感激您,只是,除了感激之外,我什麼都不能給您……」
她這般說,聰慧如薛定帆立時明白了她的意思,他微微垂眸,手指在白瓷的杯子上緩慢的滑過,幾秒鐘的沉默之後,他微微點頭,面色是一如既往的沉靜:「你放心,我只是純粹的出於歉意,想要幫你一次而已。」
「薛先生,無論如何,我還是要謝謝您。」
「好,謝意我收下了。」
薛定帆站起身,望著她越發瘦弱的一張臉,到底還是沒能忍住,問了一句:「身體恢復的怎麼樣?」
青青淡淡一笑:「差不多全都好了,就是傷口陰雨天有些疼,尤其是一雙膝蓋。」
薛定帆沒說話,送了青青出去,見她上了公車,他方才駕車離開。
幾日後,青青在學校收到一個包裹,沒有署名,可她在看到那裡面各色珍貴的藥品的時候,已然明白,定然是薛定帆送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