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動機的轟鳴聲在大宅中迴蕩,繪著「夜蘭」紋章的車輛排滿了青石鋪就的前廣場,就像是一群嘈雜猙獰的黑色甲蟲。www、qВ//
堅硬的甲靴踩爛了精心修剪的植物,幾十萬日元一株的花朵癱倒在地上任人踐踏,身著黑衣的「暗夜遊民」護衛像潮水般湧出了大門,手裡的武器在月光中閃動著寒光。
自從源氏襲擊的那夜,這還是「暗夜遊民」正式成為東京主人以來,第一次如此大規模的使用武力,況且,光看著那群臉色鐵青的家族官員,就知道這是一趟事關重大的戰鬥。
武器彈藥、各種裝備器材,一箱箱的被提到了經過防彈加強的黑色貨車中。在這付充滿硝煙味的場面中,擔當中層指揮的各隊隊長們卻沒了方向,擁有短仗的指揮官正和別人呆在車裡,絲毫沒有半點想要出動的感覺。
「還在頭痛嗎?」有點愛憐的摩挲著那光滑柔軟的金髮,海恩坐在伊麗莎白的身邊,仔細端詳著這張久未看過的面孔。
「嘿。」
發出了一聲沒有任何感情的回答,透過鍍著黑膜的車窗,用手拄著光滑精緻的下巴的伊麗莎白,並沒有抗拒海恩這種親呢的動作,只是有些木訥的看著外面亂成一團的「暗夜遊民」士兵。
雖然己經過了許久,無數混亂的舊日影像還在她腦中盤旋著,依舊讓狼人族公主感到有些輕微的暈眩。
在那片徹底空白的記憶之前,熙德充滿猙獰的面孔、就像是被鐵錘重重砸開了腦袋,然後墜入海水時冰冷刺骨的感覺、仿佛還在眼前。在舊日的混亂畫面中,摻雜著奴隸船的惡臭和電鞭的刺痛,還有一個看似醜陋卻又緊緊將自己攬在懷內的面孔。
明明知道我是曾經將他踩在腳下的敵人,這是對我的一種復仇,還是他是故意……
回想到自己對他近乎痴戀的親密,回想到了被胖子就這樣攏在懷中,一夜叉一夜的舔頸交眠,雖然除了溫柔的撫摸外並沒有其他的越界之舉,伊麗莎白的神經卻在這種過往的鄙夷和現今的溫柔中倍受折磨。
心底不知道從哪裡衝來的衝動,暴怒之下的「冬夜」部落公主猛然伸出右手,一拳擊碎了面前的那張摺疊茶几。
「茜茜?」
「怎麼會找到我的。」不知自己腦中現在到底是什麼樣的感覺,伊麗莎白眼中充滿了矛盾,望著面前的海恩,「能夠單身潛入被幾層結界守衛的這裡,而不觸發任何的警報,應該是準備了很久的結果。」
「我剛被召回日本時,家族就己經將信息提交給了我。」似乎在考慮著如何回答,海恩的聲音並不象他外表那樣璀璨,略微帶著幾絲困擾的感覺,「但是,卻不允許我立刻行動,因為還需要他去完成這個任務……」
「你也是同謀嗎?我親愛的哥哥。」聽著海恩那閃爍其詞的回答,伊麗莎白微微挑起眼角,直視著面前從小寵溺自己的哥哥。
「不,這只是父親的旨意,你被派往美洲的時候我還在合恩角,根本沒有半點消息。」一拳將面前的車椅打的粉碎,不愧是親兄妹的兩人,就連發泄怒氣的方式都一模一樣,「如果我早就知道的話,怎麼可能讓你呆在這頭豬的身……」
「夠了,哥哥。」看著窗外那不知所措的500名「暗夜遊民」家族戰士,輕蔑的搖了搖頭的伊麗莎白,打斷海恩那幾近狂怒的聲音,「你帶了多少的『冬夜的魔人』過來?註定繼承家統的你,父親大人可不會像我一樣,隨便塞個幾名護衛就外出吧?」
「大約300人,怎……」
「借我用一下!!」
「什麼?茜茜,你想干……」
「說了,借我用一下,六小時後就還你。」
斬釘截鐵沒有半點迴轉餘地的回答,瞬間把海恩所有的解釋全部堵在了原地。「冬夜的魔人」就是部落的象徵,不管伊麗莎白想幹什麼,從此家族都對此脫不了干係。
坐在前排的兩名親隨似乎並不想過多的牽扯進這對兄妹的談話中,只是紋絲不動的望向前方,這樣的畫面他們己經看的太多了,過於寵愛妹妹的海恩,在伊麗莎白的面前根本不像是那個名震天下的「光騎士」。
「我同意,但你至少要告訴我用來幹嗎吧?」
「復仇,僅此而己。」
面孔上一片平靜的狼人族公主,只是用最平淡的語氣,給自己的兄長以回答。海恩默默的點了點頭,司機立刻會意的踩下了油門。
甩下了一大片張口結舌的「暗夜遊民」戰士,這輛香檳色的羅爾斯·羅伊斯,立刻加足油門衝進了黑夜之中……
「神戶的火看來是熄不了了。」
手托著雙肘,站在窗口邊的胖子,似乎是饒有興趣的看著燃燒起來的街道。原本還算整齊的進攻隊伍,此時己經縮進了兩邊的小巷中,胖子只是隨便扔了幾個雲爆彈出去,就將對方充滿氣勢的進攻變成了猥瑣的小心摸進。
畢竟,一下就有幾十名同伴在雲爆彈爆炸的火颶風中,後續的人可不像弄個同樣的下場
光是雲爆彈還不一定能夠到達這種效果,更重要的是胖子那種說扔就扔的凶氣。畢竟在沒開結界的情況下,沒有什麼異民敢無視於日本政府的存在,就這樣在街上隨手使用巷戰大殺器。
而且這種手法在威嚇了對手那囂張的開場白後,也讓胖子了解到了一件事情,儘管對手手裡有著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精良裝備,卻沒有足夠的攻堅武器,否則,大可用同樣的手段來對付自己。
更讓他滿意的是,對手在這種程度的攻擊下就亂成了一團,根本沒有什麼像樣的指揮和調動。比起要去對付一群如堅石頑強和有序的敵人,眼前這堆散沙要輕鬆的多了。
「啊啦,只是幹掉了幾十個白痴而己,比較讓我關心的是,這樣的好東西你帶了多少?
斜躺在沙發上的夜蓮發出了格格的笑聲,將一隻空酒瓶扔到了地上,「叮」的一聲中,與地上那幾具己經沒有雲爆彈的空發射器撞在了一起。似乎進入血液里的酒精發揮出了效力,滿臉緋紅的女孩,露出了充滿誘惑力的表情,嫵媚的看著窗邊那個自信滿滿的男人。
「如果有個幾十發的話,到是件相當讓人開心的事情。」
「很抱歉,就這麼六個,讓你失望了。」努力將自己的視線從夜蓮的身上移開,胖子不由在心底咒罵著這個該死的小妖精,她斜躺在沙發上的動作,正好從那大敞的中裝高開叉下擺中,露出了那對長的令人驚心動魄的美腿。套著黑色絲襪的肌膚顯得格外圓瀾有致,讓人恨不得用手去死命揉捏,去感受那驚人的彈性和曲線。
「啊啦,那一起去死吧。」
「什麼?」
「你沒有這樣的直覺嗎?今天晚上這事,好像不太可能和平解決哦。」翻了個身,伏在沙發上的夜蓮抬起了頭,輕輕踢動著雙腿,似乎在傾聽著窗外稀稀落落的槍聲,「雖然外面是一群烏合之眾,不過似乎目的卻很明確啊,不殺了你,絕對不會罷休。」
「的確,很執著。」
外面的火焰中,儘管圍攻的對手顯得相當雜亂和無秩序,朝這邊前進的態度卻很明確。看著他們那依稀可見的黑色盔甲和武器,胖子不由微微皺起了眉頭。這些生活在日本四處的邊緣家族,到底是為了什麼而這麼執著的想要自己的命,又是從哪裡弄到了這種好貨武裝自己。
想真的殺了自己的話,絕對不會使用這種烏合之眾,如果說是一場考驗的話,這當中的火藥味未免又太濃了……看著面前越燒越旺的火焰,胖子仔細品嘗著這種陰謀的味道。
「就算他們再差,畢竟也有三千多人。」
從沙發中半坐直了身子,面色緋紅的女孩伸了個懶腰,這個動作頓時讓那飽滿的酥鵬顯得更為誘惑。她知道面前這個男人不可能選擇和自己一起逃跑,這完全不符合他的性格。站在她肩上的小貓立刻乖巧的跳到了手邊。
「我也許可以幫你幹掉個兩三百人,你自己加上部下,能解決多少?」
「三千對兩百,並不是什麼太過誇張的數字,列奧尼選在溫泉關乾的活,遠比我要困難多了。」狙擊的火線己經阻攔不住對方的腳步,從雲爆彈的混亂中清醒過來的敵軍,借著地形的掩護將盾牌搭成了堅實的堡壘。聽著那沉悶而又混亂的腳步聲,胖子意外的露出了笑容,「再說,cz不可能看著我被人圍毆吧,再調來四五百人的話,局勢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只要你能撐到他們的到達,死守的話,我可不認為你能堅守多久。」
「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我想展示一下朱雀隊以及其他戰士的訓練成果。」望著夜蓮玲瓏起伏的曲線,實在有點忍不住心裡的,不想在臉上多出幾道爪痕的胖子,看著那隻對自己露出兇惡眼神的小貓,終於強迫自己將目光轉移到了其他地方,「一場小小的侵略性談判,應該可以讓對方酎心的多。」
「侵略性談判?」
「沒錯。」從身邊取過了裝著屠龍的長包袱,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胖子的聲音就像是一隻被悶在鐵籠中的猛虎般,充滿了被壓抑過久的狂熱,「加隆!立刻和老子出去小小的談判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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