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戀我為什麼不說 第22章

    「你給我的感覺很像一個人」，蕭揚或許並不是想說給小季聽，而是說給自己聽。

    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當初為什麼會選了小季，或許僅僅是因為某種相似的感覺。

    小季依然沉默著，但是蕭揚既然已經說了出來，那他唯一應該做的就是安靜的聽聽他的心事。

    蕭揚是一個有心事的人，這一點小季越是靠近他就越能感覺得到，但他從不說破。

    可是蕭揚卻又突然沉默了，他不知道應該如何說起那樣一個人，那個人讓他很頭痛。

    那個人他一直不願意去承認，或者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對於那個人究竟是種什麼感覺。

    那太複雜了，他自己都想不清楚的關係如何說給小季聽呢，況且沒必要。

    蕭揚看著他又認真又緊張的聽著的樣子突然又笑了「算了，你比他好，趕快睡覺去吧」，他拍了拍小季示意他先去休息讓他一個人安靜的呆會，小季依然乖巧的點頭然後轉身離開了。

    小季想知道關於那個人的一切可是他沒有立場去問，很多事說破了未必是好事。

    這個答案對小季來說還真的不意外，否則他怎麼會看上平平無奇的自己，原來是沾了別人的光，但那是一個怎樣的人？他想知道又不太敢知道，對於自己是一個替身這件事情他沒有資格發表任何的意見，或許此刻的難過是他自己越了界，他確實有一些難過，只是一點而已。

    蕭揚一個人在陽台抽了好幾根煙，有些事情他想不清楚，可是偏偏又堵在了腦子裡。

    在小季輾轉反側很久之後蕭揚並沒有上床，而是聽見了開門然後又關門離開的聲音。

    這個聲音讓小季的心裡瞬間暗淡了，他其實是想蕭揚能夠留下的，替身又如何？

    只要他能留在蕭揚身邊，只要他能真實的碰觸著蕭揚，其它的就不必計較了吧。

    蕭揚走了，這是蕭揚第一次找他而沒有跟他上床，難道蕭揚已經連床也不願意跟他上了嗎？

    小季不知道應該怎樣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他不喜歡這種光拿錢不幹活的感覺，這樣的感覺讓他極度的沒有安全感，無法回報蕭揚的自己能夠留多久？

    但事實上他過得很節儉，他除了像現在這樣必須要蕭揚幫忙的時候以外他很少願意揮霍蕭揚的錢，蕭揚給過他卡可是他退了回去，他自己有工作養活自己並沒有那麼苦難。

    蕭揚便也隨了他，他突然有種感覺，他覺得也許他在蕭揚身邊的日子快到頭了。

    小季覺得他可能是最傻的被包養的人了吧，別人肯定都巴不得金主快點厭煩自己吧，特別是像蕭揚這樣的金主，即使到了最後也不會虧待自己的，可小季不想，他不想離開蕭揚。

    雖然他的身份是見不得光的，但蕭揚並不是把他拖進黑暗的人，相反，蕭揚是他的光。

    蕭揚像是他生命中的光，但光芒總是一閃而過的，他早就應該明白的，事實上他明白的，他也已經做好了在任何時候離開蕭揚的打算，但他卻總想著那一天慢點慢點再慢一點到來。

    最好那一天永遠不要到來，他甚至奢望著會不會有一天當蕭揚玩累了而自己依然在他身邊的時候蕭揚會不會突然想起他的好，會不會有一天有可能被蕭揚愛上？

    他永遠記得第一次見到蕭揚的情景，那個時候他的父親欠下了太多錢，而且他父親還跑了。

    所有要債的都找上了無辜的小季，小季絕望而又無可奈何，有一個這樣的父親他註定悲哀。

    小季被要債的抓住了，抓到了什麼地方他至今都叫不上名來，只知道那是一個極度混亂的地方，燈火酒綠，他被帶進了一個酒吧里，每一個人看他的眼神都像是要把他給殺了。

    要債的說如果他拿不出錢來就把他給賣了，那可不是說說而已。

    那一天他被推進了某一個包廂里，而蕭揚就在其中，好幾個吃喝玩樂的酒肉朋友都在。

    小季被推進去的時候可真的被嚇壞了，第一次感覺到了絕望，本就不多話的他在那樣的環境裡更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把他推進來的人在幾位公子哥耳邊說了幾句話然後就出去了。

    而包廂里的人的目光卻都落在了他的身子，那種目光到現在想起來依然讓他覺得害怕。

    就像一群虎視眈眈的狼在盯著自己的食物，落在這些人的手裡小季覺得自己也許死定了。

    蕭揚覺得沒意思的冷笑了一聲，他喝了一杯酒就準備出去了，他不喜歡這樣的場面。

    但就是他的這一聲笑讓小季下意識的抬頭看了他一眼，那一眼也正好落在蕭揚的眼底，蕭揚頓了頓然後跟幾個都覺得沒有意思或者說看不上小季的公子哥一起走了。

    他們勾肩搭背的離開了，在他們的眼裡這樣的事情太平常不過了，甚至小季自己也無話可說，誰讓自己的父親欠下了那麼多錢，這些錢是他無論如何怎樣努力也還不起的。

    欠賬還錢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自己的父親難道不知道自己跑了的後果嗎？

    可是連自己的父親都背叛了他放棄了他不管他的死活了，他還能去怨誰呢？

    小季在惶恐之中呆了兩分鐘，那是無比漫長的兩分鐘，他不知道迎接自己的將是什麼命運。

    他很害怕自己可能走不出去了，他害怕的事情太多太多了，他的身體都不自覺的在發抖。

    兩分鐘之後門再次被推開了，蕭揚又一次走了進來，他徑直走到小季面前蹲下了身子。

    「需要幫忙嗎？」。

    蕭揚說這話的時候一點也不像助人為樂的樣子，依然高傲得要命，而且問得極及的不經意。

    仿佛只是隨口那麼一句，並沒有覺得自己的這一句話或許會改變別人的命運。

    他也並不想改變別人的命運，他只是突然不忍心，他突然想起了一個人。

    後來小季跟著蕭揚走了，小季一點猶豫都沒有的選擇了蕭揚，在當時他沒有其它的選擇。

    然後小季在蕭揚身邊一直呆到了現在，小季覺得以後再也不會管他父親的死活了。

    那個人已經放棄了自己，那麼自己理當也可以不再管他了，但他畢竟是善良的。

    當他父親一次次的走投無路來求他的時候他又心軟了，那畢竟是他唯一的親人。

    蕭揚對他並不差，甚至說得上好了，有誰會像他這樣呢？一次次的幫他，雖說蕭揚也要了他但他明白他給蕭揚的和蕭揚給他的其實根本不成正比，如果蕭揚對他狠一點也許他才不會像如今陷得這麼深，他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對蕭揚有了感情，或許從跟著他走的那一刻開始他就認定了他與其他人不同吧，雖然他不想承認這是愛，但他確實已經陷進去了。

    剛開始他確實揣揣不安的打聽過蕭揚何許人也，但是別人眼中的蕭揚和他看到的卻是不一樣的，他很少問蕭揚為什麼，他唯一的一次問蕭揚為什麼對自己那麼好？

    蕭揚給他的回答讓他覺得溫暖，蕭揚說「我對你並不好，我只是不壞而已，我們各取所需至少不應該把關係弄得太差，況且你覺得我應該怎麼對你？或者說我應該是怎樣的人？斤斤計較然後虐待你，一心只想索取的色魔嗎？」，蕭揚說這番話的時候自己都被自己逗笑了。

    蕭揚第一次覺得難道自己像魔鬼嗎？不過他的名聲一直不好這一點他不否認也不在乎。

    那是他第一次看著蕭揚笑，蕭揚對他不苛刻，但卻很少有太多笑臉，永遠都是一副冷漠的樣子，仿佛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東西值得他賞一個笑臉，他冷傲得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但是後來他慢慢的也就習慣了，因為他對誰都是一樣的，並不是針對誰。

    但那一天蕭揚的笑卻映在了小季的心底，他對蕭揚沒有任何的不滿，蕭揚並不是奪走他什麼的人而是改變了他的人，他甚至有些依賴了蕭揚，這很危險他當然知道。

    可是蕭揚在危險的邊緣里把他帶上了天堂，他必須承認如今的生活比以前好太多了。

    他不必再擔驚受怕，不必再到處奔波，最重要的是他飄蕩不安的心有了存在感，他有蕭揚。

    他心裡不再對這個世界感到絕望，那個常常冷著臉的人讓他感覺到溫暖。

    而蕭揚其實也並不想做什麼，他今天去那裡僅僅是因為那個地方讓他感覺到舒服，他需要陪伴又需要安靜，那個地方那個人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他從小季那裡回了自己的小公寓。

    他不回蕭家不住酒店的時候一般都住在這個小公寓裡，這個地方知道的人並不多。

    他是很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自己呆著的，他平時已經在公司已經夠累夠虛偽了。

    他必須有一個不被打擾的地方好好的面對自己，好好的揭下面具休息一下。

    回來後他的心裡已經平靜了很多，洗漱完畢就上床睡覺了，第二天一大早早早的去上了班。

    通常看蕭揚走進公司的第一步馮助理就知道自己今天好不好過，今天似乎看起來還不錯。

    臉雖然還是冷的但氣場卻已經不一樣了，他知道蕭揚昨天肯定是去小季那裡了。

    一想到這些馮助理的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還是小季厲害，自己終於不需要再受氣了。

    只要能讓蕭揚心情好起來不管是誰馮助理都需要感謝，畢竟蕭揚的心情直接的影響了自己這一天的輕鬆與否，他已經很久沒看見蕭揚開心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