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浮宮分部,舞池邊的走廊。
「艷舞這種詞是我能發給黎少的嗎?就是待會這邊的負責人的確有這安排,那也是之後的事!」而且只是給七爺看訓練成果,就和鋼-管舞差不多,講究個力與柔的結合美,是之後盧浮宮的新表演節目,現在就是彩排。
「而且為什麼我要給黎少發七爺的行蹤,要是七爺知道咱們自作主張,你不想活就算了,我很惜命的好不好!」而且這已經不是第一次給黎語發七爺的行蹤了,三十二都覺得自己要死的不能再死了,他根本不敢去想七爺到底知不知道這些事。
七爺,從來都是不動聲色的。
三十二發完簡訊一刻不停的碎碎念,一臉哀莫大於心死,低聲抱怨著身邊一動不動站崗的嚴八。
他的確有時候口無遮攔沒錯,但有關七爺的消息絕對不可能透露給任何人,最近也是豁出去了。
「嚴八八八八,黎少說要過來怎麼辦!」三十二震驚的看著嚴八,怎麼辦,怎麼辦!
嚴八冷冷瞥了眼一驚一乍的三十二,黎語要過來,你還能攔著不成。
嚴八看向不遠處在台下坐著的七爺,身邊是今天湊上來談合作的劉姓老總以及張姓老總,就是不走過去看他們的神態也知道又是那些千篇一律的恭維,估計偶爾能得到七爺應一聲,對他們來說就已經滿足了。
這些恭維話,說來說去就那麼幾句,七爺還聽得少嗎,雖然七爺沒動怒,這個男人的修養不允許任何事情超脫掌控,包括所有情緒,都控制在一定範圍內,可最近犯了事的人沒有哪個是被輕鬆放過的,七爺也不需要特意按什麼罪名,只輕輕幾句話就能讓人生不如死了。
之前那幾個來匯報業績的總裁,居然一次性都被裁了。七爺雷厲風行地換了新培養的班底,其中幾個被換下的,居然還有探子,有些已經按照法律程序,按照商業欺詐罪送進局裡了。
而沒有人知道,七爺到底什麼時候培養的,這些人到底在暗處伏蟄了多久。
經過這大洗牌,嚴氏更牢固了,但也同樣的,每個人都越發懼怕這個神鬼莫測的男人。
就是順叔,今天就跑去給黎少布置宿舍去了直接撂了自己的工作,偏偏他義正言辭的報告七爺,七爺還同意了!
臨走前,順叔給他們提示,或許可以聯繫看看黎語。
你自己不聯繫,卻讓我們聯繫,方便到時候有問題都推到我們身上嗎?
這隻老狐狸,好人都他做,壞事都給他們幾個,護衛不是人嗎?護衛沒思想嗎?
嚴八咬牙切齒,面上卻是冷凝的。
想到七爺和黎少的手機,想到那次車後座黎少的求-歡七爺沒把他丟下車,又想到黎少上次被綁架七爺親自過去接人,這些事情單獨很難看出什麼端倪,七爺偶爾有了興致就會幹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但都加起來都因為一個人而特殊,那就耐人尋味了。
45分鐘後,三十二接收完簡訊,眼巴巴的看著嚴八,似乎要他做定奪,「黎少,說他到門口了,但被攔住了。」
黎語被嚴八一路帶到後台,和之前差不多,一片群魔亂舞,雖然現在只是下午,但在這裡已經算一天的開始了。
「我給你們添麻煩了。」黎語看著面無表情的嚴八,有點侷促,他這麼不打招呼就過來,要怎麼去見七爺,他沒有忘記七爺兩次提醒他不要聯繫不要靠近,他忍不住抓住了嚴八的西裝衣角,卻被嚴八很快躲了過去,有些訕訕。
嚴八目不斜視:遠離黎語,以策安全。
「能不能幫我想個辦法,讓我見到七爺,但不能被他發現是我。」
「方法有。」
「什麼!」黎語雙眼噌的亮了。
嚴八從服裝間裡拿出一套衣服加一個哥德式面具,做工精緻,遞給黎語,一言不發。
黎語:……
…
他坐在後台的椅子上,猶豫的拿著手上的衣服,如果這能被稱之為衣服的話。
這是一個套裝,分上下兩部分,上面是紅色薄紗,下面是黑色緊身褲,毫無疑問這樣的衣服穿在身上,整個上半身都會暴露在外,雖說男人沒什麼露點不露點的問題,可穿成這樣,要露不露的,比沒穿的效果更可怕好不好。
黎語活了兩輩子,但就是從來沒穿過這種典型不是良家婦男的衣服。
可嚴八,已經走了,顯然是給他自己選擇,要見七爺可以,你只有穿成這樣才能矇混過去,不見也可以,現在就能從側門離開。
上次去送外賣,戴了帽子還是被七爺發現,是他自己偽裝不到位,但這次他已經學習了影帝級的表演,怎麼也要瞞過七爺才行,最重要的是,七爺絕對不會想到他會來到這種地方。
僅僅是一點,就給了他天然的保護屏障。
想要接近七爺,他就要自己打破固有模式,連他自己都不覺得會做,那麼別人更不認為是他。
黎語來到舞台的一個小角落,外面很安靜,應該是還沒開始。很快就捕捉到坐在某個黑暗角落的男人,甚至不需要特意尋找,這個男人無論在哪裡都有著不可忽視的強勢,在這個建造成奧地利風情的舞池大廳中,居然堂而皇之的放著一張充滿古韻的竹椅。
七爺正坐在上面,而他身後站著一個高大的日耳曼血統男人,男人模樣冷峻,身材修長,稜角分明的臉上是機械般的冷酷,此刻拿著文件讀者著什麼,周圍的看客完全沒有影響到絲毫,這個外籍男人動唇的語速始終不緊不慢。
而旁邊兩個中年男子緊張的觀望著,似乎在等待七爺敲定什麼。
但很快,那兩個男人,神色就晦暗了下去。
嚴淵半闔著眼皮躺在搖椅中,擺手讓兩個老總離開,顯然今天他們並不是今天的談判對象,只是自己湊上來的,而七爺並不好相與。
摩擦間發出輕微而富有韻律的搖擺聲,即便這樣隨意坐著也毫無破綻。
竹椅並不怎麼舒服,但嚴淵格外鍾情於這種老式的家具,執著於他人無法理解的風骨。
黎語怔怔的望著這樣的七爺,那種幾乎要蓬髮而出的強大氣息,讓他的心跳毫無規律地激勵撞擊著,似乎臣服於這個男人的魅力之下,不需要任何理由,他是七爺,他是嚴淵,僅僅這麼簡單。
黎語不敢多看,以七爺的敏銳他很怕自己會被發現,舞台這時候暗了下去,很快節目就開始了。
一群穿著紅色薄紗材質紗衣,又穿著黑色緊身褲的男子出現在台上,隨著音樂搖擺著著身體,黎語想到自己還沒完全發育完成的身體,和這些已經成熟的男性身體相比,完全沒有什麼誘惑力好不好。
他們的舞蹈透著力量和柔美的結合,臉上都帶著面具,在節奏中穿梭著若隱若現的*,僅僅看著這群妖姬一樣男人,就能讓人從心底發出瘙-癢難耐的衝動。
這不是艷舞,但卻比艷舞更震撼人心。
盧浮宮不是什麼情-色場所,即便是穿這種衣服在台上表演,也依舊給人是藝術的感覺,至少明面上,這裡被許多上流人士追捧。
黎語甚至不敢回頭去看七爺有沒有注意到這一幕,他逃了一般回到後台。
喘著氣,看著鏡子裡自己的身材,雖然他很注重保養身材,可比起那些人來說,他似乎偏瘦了,如果他是只沒成熟的桃子,剛才台上的男人們就是鮮嫩多汁的水蜜桃。
再看向那衣服時,黎語咬牙,將身上的衣服脫了下來。
把衣服穿在身上,黎語羞恥的不敢看自己身體,他覺得自己兩輩子的勇氣大概都花在那個男人身上了。
那群演員已經回到後台,黎語看到了這個舞蹈的總設計師,是個幹練的女性,此時正指導他們這次舞蹈還有什麼缺陷。完後讓所有人都去給老闆道謝,他同意了這齣舞蹈劇,禮節上去道謝也無可厚非。
是有這樣一出的,專門做給這些人看的,盧浮宮不問出處,只要你有能力就可以在這個舞台表演,若能有個善待演員更是口碑往上漲。
今天這個叫紅魔的舞蹈隊也是運氣好,正好碰到七爺來談公事。
「一個個爪子放亮點,別動些不該動的心思,別看什麼不該看的人,這次要見的人可不是你們隨便能勾搭的,不然出了什麼么蛾子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們。」那設計師面若冰霜,一個個耳提面命。
她也看到了黎語,抿了抿嘴沒說什麼,似乎被知會過沒說什麼。
「待會進去,你們只需要鞠個躬,就可以走了!」得到答覆後,設計師最後道,「走吧,會有人帶你們過去。」
黎語低著頭,跟隨隊伍走在最後。
這個舞蹈團人數不多不少12個,加上他13個,一個他並不醒目。
黎語有些心跳加速,越來越快,要跳出來一樣,總算能真正見那個男人一面,就是近距離看一眼也好,也不枉費他穿成這樣。
來到一個包廂,黎語不敢多看,但開門的是熟人,是三十二。
黎語收斂了心神,走了進去。
一個男人躺在沙發中,有些漫不經心的轉著拇指上的祖母綠扳指,正看著負責人遞上來的各個項目開支的報表以及年度計劃,在工作方面,七爺從來都是嚴謹而認真的,嚴氏江山是他這樣一步步打下來的,工作中的七爺給人一種禁慾感,肅然到讓人連大氣都不敢喘重一點。
見有人進來,微微一簇眉,是剛才獻舞的人,朝著負責人瞟了眼。
只一眼,負責人就差點腿軟。
他當然知道,七爺規矩大,嚴家又向來作風嚴謹,對於盧浮宮裡第一次啟用男人為賣點,想要吸引一些有特殊性向的客人,他還是有些忐忑的,也不清楚七爺的意思,就怕上頭面上不說,轉身就把他給撤了。
他可是聽說,最近嚴氏上層變動挺大,他可不像被殃及池魚,就因為那麼點小事就被換掉。
讓這群人來道謝到也沒別的意思,就是想確定下七爺真正的意思。
這些人大約是被提醒過的,很是規規矩矩的鞠躬,沒做什麼拋媚眼之類找死的事。
黎語悄悄抬頭,他不敢明目張胆地看,就是在其他人站立的縫隙中,默默看看那個連一個眼神都沒施捨給他的男人。
不過這好像才是正常的,這樣一群各有千秋的男人都沒讓七爺目光停留哪怕一秒,他到底哪來的自信將來要拿下七爺啊。
黎語有些渾渾噩噩,一時間五味參雜。
大概是太緊張,黎語不自覺做出了一個慣常小動作,揉衣角。
可現在是紗衣,這紗衣上還綴著鑽石珠子,一用力就扯斷了幾顆,糟糕!
三十二看到,給他撿了起來,「給。」
黎語點頭,卻什麼話都沒說。
他的確開始不那麼怕七爺,但前提是他還是那個可以任性一點的晚輩黎語,而不是現在這樣的陌生人。
倏然,在他轉身之際,一道犀利的視線,透過薄紗穿透在他的後背上,一寸寸下移,極具侵略性的目光就宛若一頭餓了很久的狼,生理的本能讓他無法忽略,好像赤身果體出現在那人面前一般,黎語忍不住抖了抖。
「你,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