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隨著大門在電動傳動軸的旋轉下打開,一聲帶著哭腔的女聲從門內傳出來。
「雪莉?媽咪在這裡」
「雪莉!雪莉,你聽得到我的聲音嗎?!」
克萊爾還沒等門徹底打開就直接低下腰,弓著身體鑽進了內部。
看到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雪莉,頓時驚呼一句「糟糕!」馬上就過去查看雪莉的情況。
「雪莉?」克萊爾馬上走過去查看。
而在他們的高處,正是一個攝像頭,連接著觀察他們的安妮特柏金。
安妮特柏金驚訝地看著到來的人,甚至不由地後退一步,驚呼道:「克萊爾?」
「還有我。」謝庸這個時候也出現在鏡頭下面。
「比利科恩!」安妮特在攝像頭旁邊的廣播中嘶聲大喊,「離我的女兒遠一點!」
「閉嘴!」謝庸直接轉身瞪著攝像頭,「我對你女兒還沒有任何想法呢!這幾天還是我給你女兒提供伙食——你還欠我六十美元的伙食費呢!」
「雪莉,你還好嗎?」克萊爾沒有在乎謝庸與安妮特的鬥嘴,只是一個勁兒呼喚著雪莉。
雪莉的情況很糟糕,她的一隻眼睛已經變成了G威廉類似的早期症狀,似乎是感染了G病毒。
「你在做什麼?!」安妮特被謝庸嗆了一頓,但沒有生氣,而是更關注於克萊爾。
「我是來幫忙的。」克萊爾轉頭對著攝像頭說了一句,接著繼續查看雪莉。
但安妮特只是沉默一會兒,用一種強忍著悲傷的語氣宣告道:「雪莉已經被植入她沒救了?」
「你在說什麼屁話!」克萊爾攔腰抱起了雪莉,轉頭用憤怒的眼神看著攝像頭,「你是她的媽媽。快過來!」
「你根本不明白!」安妮特用一種「唯獨我能拯救世界」的語氣反駁克萊爾,「威廉還活著,要是我不阻止他的話」
「你覺得你有多牛啊?」謝庸直接一句話反懟過去,「對付G威廉那種奇葩生物需要你逞什麼能啊?高能炸藥,光和熱都能做到——這裡有數不清的資源可以利用,你給我趕緊想辦法給雪莉救了」
末了,謝庸還補充一句:「這個症狀離完全轉變還早著——抓緊時間,我們還來得及!」
克萊爾更是直接不想跟安妮特說話,而是抱著雪莉打算離開。
「等等!」看著準備走人的克萊爾一行人,安妮特最終還是叫住了他們,「等一下…我…我能治療她,去我的實驗室,離這裡不遠。」
「…媽媽?」聽到安妮特持續不斷的聲音,陷入昏迷中的雪莉突然清醒了一點,低聲呢喃。
「時間不夠…上百萬人危在旦夕。」也不知道安妮特究竟在說些什麼狗屁,然後才緩過神來說道,「雪莉…媽媽愛你。寶貝…再見。」
說完,攝像頭就突然沒了信號,鑑於這裡沒有電磁干擾,不難想像是安妮特自己主動關閉的。
「你踏馬在開什麼玩笑?!」克萊爾義憤填膺地罵了一句,這才對雪莉溫柔地說道,「雪莉,不要擔心。我會想辦法幫你的,知道嗎?」
「你為…為什麼要幫我?」雪莉在虛弱中不解地問道。
「因為我關心你。」克萊爾相比起安妮特確實更善於表達出感情來。
「謝謝你,克萊爾。」在最後昏迷前,雪莉用力吐出這句話。
「要不要我幫你抱一抱?」看到克萊爾全副武裝,還要抱著一個小女孩,謝庸自告奮勇。
「不,謝謝。」克萊爾善意地拒絕,「她應該更習慣我來抱她。」
「那我幫你開路。」被拒絕的謝庸還是有別的援助辦法。
就這樣一個巨人,一個女大學生抱著一個小女孩,就這樣向著通往實驗室的纜車走去。
一路上盡聽到雪莉痛苦地呻吟,然後是克萊爾耐心地鼓勵聲,謝庸他們三人繞了個大圈,終於來到了纜車。
正常情況下,這種纜車有智能識別,沒有權限的人是進不來的——幸運的是,作為威廉柏金的直系家屬,雪莉的手環還是有進入許可的。
「那有個長椅!」謝庸眼尖,很快就看到一個距離適合成年人躺上去的長椅。
既然是成年人用的,那麼以小姑娘的身高當床來躺肯定也是合適的。克萊爾馬上就抱著雪莉來到了長椅旁。
雖然金屬製成的長椅觸感冰涼,但眼下,這是唯一能安置生病的雪莉的「床」了。
努力小心地放置好雪莉,克萊爾繼續安慰雪莉:「再堅持一下,好嗎?你會沒事的。」
隨著謝庸按動了閥門,很快纜車就在機械轟鳴的聲響中,逐漸向著地底下降落。
「本車開往母巢!」一個柔和的電子女性聲音開始廣播,「到達終點站前,請勿下車。」
纜車逐漸陷入濃濃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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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
聽到了聲音,謝庸感覺身上開始被搖晃。
「嘿!」
搖晃的動靜變得更激烈了。
謝庸這才睜開了眼睛,看到了是克萊爾在晃動自己。
謝庸抬頭看向外面,倒是到站了,不由得無語看向克萊爾:「你不是在跟雪莉母女情深嗎?怎麼來打擾我幹嘛呢?」
「你不跟我來嗎?」克萊爾抱著雪莉,無語地看著謝庸,「而且我感覺你非常疲倦。」
「生化實驗的副作用!」謝庸站起來,拉伸了一下自己,「我能量攝入不足的話,很容易困。」
其實這是歐格林人的天性——食物攝入量不足,會引發強烈的生理反應。
但現在謝庸就是懶,已經懶得去進食了——某種意義上來說,擁有腦子的謝庸正在對抗著歐格林人身體的天性。
「哇喔!」就連痛苦中的雪莉都驚訝於完全伸展開來後,謝庸巨大而寬闊的體型。
但隨即克萊爾還是堅持要謝庸陪同。
沒辦法的謝庸只能跟著克萊爾一起走過長長的路段後,來到了實驗室的大門前。
借著雪莉的手環,緊閉的大門最終緩緩打開了。
這個門竟然是三重機械大門——可見他們自己心裡清楚,一旦實驗室內的污染泄漏到外面有多麼危險。
「歡迎來到母巢。」
隨著大家的進入,廣播聲再次響起,而原本昏暗的實驗室內部,也逐漸自動亮起了燈。
找了個職員辦公室走進去,就看到一張非常顯眼的午睡床,克萊爾趕忙把雪莉給安置過去。
安頓好雪莉後,這才拉著謝庸出了辦公室。
「抗病毒劑。」克萊爾分享著剛剛她從辦公室電腦收到的郵件內容,「我們需要尋找到這個東西。」
「這部分工作得靠你來。」
謝庸堅持,看到了克萊爾怒目圓睜的樣子,他卻有他的理由:「你是個正常身高的人類,有些精密儀器你可以握著不會碎,我不行——觸摸這些需要我耗費心神去控制手指的肌肉,可我還有場硬仗要打。」
「什麼硬仗?」克萊爾對此根本不信。
「你不會以為威廉死了吧?」謝庸看著克萊爾,質疑她是否記得安妮特說的話,「它雖然被撞進了下面,實際上正是落在了這附近,它很難殺死——安妮特以為需要靠她的所謂滅菌彈能夠奏效。」
「其實,鹽酸滅菌彈還不如用這個更好。」謝庸從腰間解下他一直掛著的人頭大小的手雷,「短時間,只要把這玩意塞進G威廉口中引爆,相信我,這個當量可以造成G威廉至少半個小時艱難再生。」
「咕嚕!」克萊爾看著跟她的頭顱小不了多少的手雷,艱難地咽了口唾沫後只能妥協了。
「好吧!我去找抗病毒劑,你就守在這裡,好好看著雪莉——一定要保證她的安全!!!」
克萊爾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完這句話,這才轉身離開了謝庸,跑去找解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