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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小時後,葉熙羽被主治醫生判為失血過多加之驚慌過度造成大腦暫時性缺氧昏厥,在脖子上被縫了兩針後由急診室轉入了普通病房。
由於縫針的麻藥藥性尚未褪去,葉熙羽依然處在半昏迷的狀態,江承俊不敢怠慢,緊緊地握住那雙凝脂玉手,雖然醫生說她並沒有什麼大礙,但只要見不到她安然無恙的甦醒,他仍舊無法安心。
「水,水……」那排美麗的睫毛潺潺動了幾下,葡萄般的黑眸倦倦地蹦跳出來。
「熙羽,你終於醒了。」天曉得江承俊現在有多激動,端著茶盞的手都不自覺地晃動,抖落幾滴水珠,濺在葉熙羽的眸中,如清泉入深澗,平添了幾分韻律。
葉熙羽勉強地坐起身來,埋在純白色的大靠枕里,小小的臉蛋越發顯得楚楚動人,蒼白地令人憐惜,她微微地輕啟紅唇,「好疼啊。」
「你剛剛才縫了兩大針,醫生說要兩個星期後才可以拆紗布的,你乖,忍一下,要不留下疤痕就不好看了。」江承俊急忙制止了葉熙羽摸脖子的大舉動。
「那我不是要一直待在這裡,好悶的。」葉熙羽大傷初愈就想著未來半個月的「木乃伊」生活,一定是悲慘無聊透頂。
「你現在這個樣子你還想去哪兒啊?」江承俊硬下心來,這次絕不能被她的「撒嬌攻勢」亂了方陣,在這種大是大非面前一定要堅定原則,扶著她的肩膀,以命令式的口吻逼迫她就範,「我給你買了你最喜愛的魚片粥,你乖乖喝下去,還有這幾本漫畫書是帶給你看的。」
漫畫書?不是吧,真把自己當三歲小孩哄騙啊?葉熙羽嘟著小嘴,就算再不服氣也好,也只好「忍氣吞聲」了,不過被他服侍的感覺還真好,一會兒命令他倒水,一會兒命令他餵粥,而他總是不厭其煩地細心吹涼後才送入她的口中,包容她所有的小脾氣。
而另一間病房中,江中天正打開電視看新聞:
「本港新聞,商業罪案調查科正式介入調查倍受關注的盈科執行總裁chilam梁永斌因涉嫌在鼎新樓盤案中盜竊商業機密一案,該案直接涉嫌中天內部兩名高層人員,其中一名為女性,巧合的是該名嫌疑人ada今早墮樓身亡,死者死前曾透露了全部的犯罪事實,相信等待他們的必是法律的嚴懲,目前此案還在進一步審理之中。」
「中天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承俊這個臭小子居然瞞著我。」修養了一個多星期,江中天的臉色明顯紅潤,在看到葉熙羽被晾衣服似的掛在中天的頂樓時,他的一顆心差點沒蹦出來,好在沒出什麼事,否則他真可能再休克一次。
「老爺,您別急,我剛在門口見過,他們小倆口子甩花槍正耍得起勁呢。」阿九慢條斯理到削好了一個梨遞給江中天。
「這個臭小子,瞞著我幹了這麼多的事,差點連我的兒媳婦也陪上了,扶我起來,我去看看熙羽那孩子。」
「老爺,等您的病好了,你還愁見不著她嗎?說不準明天這時候,你都多了個孫子了。」
「哈哈,要是那樣就好了,阿九,你也當舅公了,哦,對了,什麼時候跟親家約個時間,把他們倆的婚事給辦了,我也算了卻了一樁心事,就算我現在兩腿一蹬啊,我也沒什麼遺憾的了。」
「好,好。」
兩個星期後。
今天是葉熙羽出院的好日子,拆掉紗布後竟連一絲痕跡也看不到,完美的恢復讓江承俊長舒了一口氣,雲淡風清,陰霾終究會因為陽光而消失怠盡,歷經艱辛後的藍天也總會迎來絢麗的彩虹。
噴水池邊,彩線撲漱漱地從四面交界在一處,在空中線條紛揚開了,幻化成美麗的傘兵,紅的,黃的,藍的,紫的……色彩繽紛,爭奇鬥豔,像一個個飛舞的精靈,曼妙如翩鴻。歡呼聲沸騰了池水,晶瑩的噴泉在歡樂的激盪中沖得老高老高,幾十丈的水柱射向空中又濺落池面,揚起一朵朵美麗的水花,水花蕩漾,漣漪陣陣。噴泉池的右邊是一個以九萬隻粉色的氣球紮成的圓形的大門,大門的正對面便是浪漫的諾亞方舟海灣,港灣上停著一艘豪華的遊船,遊船的外側貼著一幅巨大的結婚照,一對身著白色禮服的璧人親昵地靠在一起,碼頭上鎂光燈閃爍,人們都在翹首期盼著這個世紀末的輝煌婚禮。
船漸漸駛進了,高呼聲蓋過了海浪,在人們的祝福聲中,新人緩步走過象徵幸福大門的粉色氣球圈,紅色的地毯兩邊俊俏的花童噴灑著五顏六色的紙花,花兒落在新娘的髮髻上,嬌媚無比。
新娘挽著新郎,長長的白紗拖曳,「咣鐺」教堂的大門打開了,神聖而無悔的盡頭,瑪利亞在朝著世人微笑,神父握著聖經,在胸口劃了個斗大的十字,「江承俊,你願意娶葉熙羽為你合法妻子嗎?無論貧窮、富裕、生老、病死都無怨無悔?」
「我願意。」
「葉熙羽,你願意嫁江承俊為你合法丈夫嗎?無論貧窮、富裕、生老、病死都無怨無悔?」「我……」葉熙羽手腳冰冷,幸福的感覺原來真的可以讓人死掉,她突然腦海里一片空
白,竟連「願意」也開不了口,只是傻愣愣地看著一旁目光急切的江承俊,該死的,明明心裡就十萬分個願意嘛,怎麼就是說不出來呢。
教堂里一片騷動,人們紛紛猜想新娘子的答案,「快點說我願意啦。」
「就是,答應他嘛。」
「快點啊,快點答應啦。」
江中天緊緊握著凌雲的手,心裡暗暗念叨,「這孩子,快答應他啊。」
「熙羽,你還等什麼啊?」
「我……」葉熙羽顫抖著嘴唇,想開口竟然還是緊張地忘掉,真是該找個地洞鑽了,以前在夢裡演練過好多次的場景竟然還是怯場,好丟臉哦。
「葉熙羽,你怎麼了?」江承俊真是被弄得哭笑不得,這天底下恐怕找不到第二個慌成這樣的新娘了吧,可是急又有什麼用呢,只能慢慢等了。
葉熙羽猛力地深吸了幾口氣,這次該行了吧,張口奮力一喊,「我,我……」
突然,胸口一陣氣悶,一股噁心泛上來,她捂著心口,一副欲嘔之狀,早晨興奮地根本沒吃東西,該死的,好端端地怎麼會出這種洋相。
「葉熙羽,你怎麼了?不舒服嗎?」江承俊一把摟過她,眉宇之間竟是焦慮。
「啊,熙羽,你有兩個月沒來例假了,該不會是……」凌雲聯想到了什麼,顯得驚喜般竊笑。
「熙羽懷孕了?」江中天樂地捧腹大笑,拉著一臉錯愕的兒子,「好小子,總算給daddy添了個孫子,哈哈哈……」
「真的嗎?」江承俊被父親一推,如夢方醒,一把抱起葉熙羽,「我要做daddy了。」
葉熙羽羞紅了臉,拼命地甩開江承俊的手,「這麼多人看著呢。」
「葉熙羽,你願意嫁江承俊為你合法丈夫嗎?無論貧窮、富裕、生老、病死都無怨無悔?」神父慈祥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我願意。」
教堂的鐘聲敲響,嘹亮而聖潔的宣誓記載著美麗的回憶和一生的承諾,展開豐滿的羽翼,飛出教堂,飛過馬路,飛越港灣,點點滴滴滲入心湖裡,在這片屬於愛的湖面上鐫刻下永恆的歸宿……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