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捲雲霧 第五十四章小館
在經過了一夜的黑暗之後,晨曦的陽光破開那層層烏雲的遮蓋,落在這龐大巨城之中的某一處酒館的屋檐之上,融了那檐上冰雪。
漸漸的醒來,贏落睜開雙目,看到牆壁上的日曆。又四下的看了看,發現這是一處普通的,有些破舊的房間,空氣中隱有些酒味,甚是刺鼻。
嘖···有些疼痛,尤其是左肩上的還未完全康復的傷口。
「這···對了,那時候被妖獸襲擊了,我們與之廝殺,之後便是······」
昏卻前的記憶開始慢慢的回覆。記得那時候自己在收下了明柔借給自己的長劍之後,一行人便是留在了原地等待那巨羅獸,最後······
贏落想了想,許久後道:「最後,我們敗了吧······」
回想起來,那幾乎是反抗之力的戰鬥,雖然偶爾能夠刺破那巨羅獸的皮毛,流下鮮血。只不過那一點點傷勢,就像人類手上此針刺破了一個細小的傷口。
「若不是有著洛學的雲中天地,只怕我們早已經死了吧。」
最後的時候,記得是一隊城衛軍與···洛紫還有樓河大哥一起出現,斬了那巨羅獸一蹄之後,才擊退了它,否則想必會死傷更多。
三階的『妖』不愧是能夠與曾經遇見的周魔,贏鳴等人比肩的強大妖獸,岳弓鳴,洛學,贏落,齊白,四人群起而攻竟然也不是對手。
「果然,嘿嘿······」贏落冷漠的自嘲一聲,自語著:「果然,我還很弱呢,卻又如此不自量力。」
低頭看了看床邊,一柄青色的長劍正倚在木床上。
至於一畔,則是放了一張紙條,不知道上面寫著上面,贏落順手拿了起來,只看到其上寫著:「喂,贏落醒了吧,昏迷了兩天了,明柔才說你已經沒什麼危險了,我守了你兩天兩夜了,真麻煩,我先去休息了,醒了就下樓。」
贏落看著,只看到紙條的一角還寫著些小字,似乎是臨時補上去的。
補充:你這個傢伙,以為妖的獸爪是空氣做的嗎?拿著劍就上去了,愚蠢!
······
······
雲去酒館。
這是一座在渡幽城中頗有名氣的酒館,而原因便是這酒館的館主釀得一種『雲去』酒,雖然此酒比不上一些比如說青絲酒那般的香醇,但是味道濃烈,往往一口入喉,普通人常常都是被嗆的喉嚨灼熱,不過此酒卻是剛剛好合了那些常常刀口舔血的武修者們的口味,酒館也是因此而得名。
略顯得昏暗的酒館裡面,光線透過一旁牆壁上半掩著的窗戶投射進來。
只是這酒館中,卻仍顯得黯淡。有那麼幾分醉意溟濛。
清晨時分,街上行人很少,自然也就不會有什麼人過來喝酒,門口櫃檯上的青衣小廝,也是半趴在那柜子上,雙目微閉似是在睡覺,偶爾更是發出幾聲打呼聲。
「嘿···嘿嘿,你小子不怕掌柜的回來看到啊,按掌柜的脾氣,你可少不了一頓訓。」
小館中另外一個青衣的小廝端著一壇水酒,剛想要放到一處的柜子上時,看著那半趴在櫃檯上的小廝,不由低聲罵道。
「嘁,掌柜的老早就去酒窖了哪有什麼快就回來。」聞言,那小廝卻是睡眼惺忪的說著,不過想到掌柜的脾氣,卻又是不由的起了身,伸手在櫃檯上擦了幾下。
「對了。」
這時似乎那小廝似乎想到了什麼事情,對著身畔的那人問道:「前些天來的那幾個少年怎麼樣了,我看他們似乎一身都是傷勢,而且從穿著上看又不像是那些常常混跡山林的武修,怎麼受了那麼多傷,尤其是其中那個青衣服的少年氣息很微弱,也不知道能不能挨的過昨晚。」
「你管這麼多幹什麼,我看那幾個少年倒是氣度不凡,不像是普通人家,還有你沒聽到昨晚掌柜的說的嗎,這幾個少年想必不是什麼尋常人。」
小廝白了他一眼,然後便是不在多言專心的做其手下的事情了。
「不過你說的倒也是,不過我還是去看看吧。」
······
······
嗚,嗚聲之中,房門被人緩緩的打開。
贏落猛的睜開雙目,目光如鋒利的刀劍般看向房門之處,卻是一個不認識的陌生人。
「你是誰?」贏落冷冷問著,身子微微的弓起,伸手似欲拿起床邊的莫青長劍。
「誒,誒,你那時暈倒了所以不知道,我是館裡做事的。」
青衣小廝連忙說道,心下也有些慌張,常與那些豪邁的武修打交道,也沒見過這麼『一驚一乍』的人。
贏落看了看他,覺得似乎他沒有說謊,也沒有必要說謊,當即緩下了心緒,說道:「對不起了,可能···算了,可能如此習慣了吧。」
「呼,算了算了,看你的樣子也該是個修行者吧,唉,你們這些修行者就是這樣,我們這些普通人就怕把你們惹怒了。」青衣小廝吐了一口氣,如此笑著,倒也沒有所謂對修行者那樣叫著的恭敬,想必因為平常見的多了吧。
贏落躺下身,方才一動,肩頭又有些疼痛了,原本就是和那贏火幻交手後,被連刺兩劍的傷勢,一月多來已經好了許多了,卻不料又遇上了巨羅獸。
小廝看了看贏落,說道:「對了,少年呃···就叫你少年吧,你的那些同伴都出去了,與你說一下。」
「嗯,謝謝。」
這少年人倒是古怪,之前一副一驚一乍的樣子,現在又很平靜。心底,小廝這樣暗暗的想著,同時又看到贏落一身的傷勢,說道:「沒事了,我就先出去了,也不打擾你休息。」
「等等······」
青衣小廝正要離開,卻被贏落叫住,回過頭來,問道:「有什麼事嗎?」
「那個,我想問一下,牆上掛著的日曆上寫著『立冬季十六日』是昨天嗎?」
「立冬季十六日?」小廝有些疑惑,同時轉頭看向牆壁上的那日曆,啞然失笑道:「那個啊,現在都已經三十日了,只是懶的撕下來而已,你可別當真啊。」
說著,小廝突然『啊』了一聲,連忙道:「這下可壞了,三十日了,得快點把應交給城主府的商金理一理了,該死的怎麼忘記了。」
「哦,原來是這樣嗎?」
低聲的應了一句之後,贏落便躺下了身了。小廝見贏落不再說什麼,自也關上房門離開了。
寂靜下來的房間中,有人低聲的自嘲,卻不知道,在嘲笑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