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鷗和在場的所有人看到眼前的一幕都震驚了,艾彼更是瞪大了雙眼,不解的問道,「大領主,您這是做什麼?」
水波面具後的大領主冷笑了一聲道,「艾彼,你應該知道紫珍珠的其中一個特點就是堅硬無比,可我剛才只是微微發力,想看看這麼大的紫珍珠到底是真是假,沒想到它就化作了齏粉。」
「不可能,這顆紫珍珠帶到島上那天我就試過,堅硬得很,我特意將他賞賜給雜字頭第三營,就為了今年海潮節當作貢品供奉在海神廟,怎麼可能是假的?」
大領主淡淡一笑,「你別緊張,對你我自然是信得過的。」這話的字裡行間中,明顯有所指向。
此時不僅是艾彼,其他人也不自覺的將目光整齊的投向薩鷗。對於所有人來說,薩鷗都是生面孔,被懷疑也是理所應當。
艾彼當即目露凶光,厲聲質問,「是你?」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薩鷗措手不及,腦海中迅速思索著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艾彼雖然是個生性多疑的人,可從剛才的反應看,他好像對這一切並不知情,尤其是一開始看到紫珍珠時那得意的神情,顯然不知道這紫珍珠是假的,何況如果要對付自己,在軍旗島這麼長的時間,有太多機會下手,何必要等到現在。
當然更不可能是巴德約,老巴為人忠厚老實,雖然是一位老海盜,卻與島上的很多人截然不同,這麼久以來更是對自己多有幫助,信任有加。最重要的是,他病倒是自己一手策劃的,老巴本身並不知情,又怎麼會提前把紫珍珠調包呢?
除了這兩個人,不可能再有其他人,難道是他搞的鬼?薩鷗不禁看向大領主!
這個大領主雖然看不清相貌,但說話的聲音卻非常耳熟,如果是相熟的人,很可能已經識破了自己的身份。
還有剛才紫珍珠爆裂之時,很清晰的看到有一股隱隱的光芒從紫珍珠中心滲透出來。
薩鷗出自名門,又在海邊長大,自然見過一些寶物,雖然沒見過這麼大的紫珍珠,但一般的紫珍珠還是見過的,這種珍珠的特點便是外硬內軟,表面堅硬到一般武器劈砍上去幾乎不會留下一點痕跡,可一旦打開之後會發現,內部是軟綿綿的物質。
大領主是魔法師,他完全有能力讓紫珍珠內部受力,就很容易將其震得粉碎。難道這紫珍珠根本就是真的,是大領主識破自己身份後,用這個辦法故意為難自己?
「大領主、島主大人,我的確對這紫珍珠一無所知,更不知道它到底是真是假,今天替我們頭兒前來獻寶,也是臨時決定的,之前我都不知道這盒子裡裝的是什麼,又怎麼有機會掉包呢?」一邊思考一邊解釋,在一切尚不能確定的時候,薩鷗也只有這一種選擇。
「你來島上多久了,和誰一起來的,為什麼會到這裡來。」大領主淡漠的聲音再次透過水質面具傳來。
薩鷗恭恭敬敬的將自己與弟弟一起上島的經歷再次敘述了一遍。
聽完,大領主冷笑了一聲,「身為一名海盜,貪心並不奇怪,可吃裡扒外,尤其是盜取海神貢品,你知道是什麼罪名嗎?」
「大領主,我跟我弟弟上島實屬無奈,當然,我們也本著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態留在島上,能保住性命我們已經求之不得,又怎麼會貪戀這些身外之物。」
「每個人來到海神九島最初都是你這種想法,可每年被我們抓到吃裡扒外的人也不在少數,你這些話說服不了我。」
薩鷗聽言無奈暗笑,心裡盤算著,「如果這紫珍珠是假的,老巴才是嫌疑最大的人,就算你們信任他,也不可能完全把罪名加在自己頭上,對巴德約隻字不提。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這麼說就是存心想讓我死,看來身份可能是暴露了。現在該怎麼辦?如果動手,眼下有這麼多高手在,能否全身而退還是未知,何況薩亞帝國那邊還沒有動靜,如果現在動手,就等於承認了自己的身份,會不會打草驚蛇影響了整個計劃,可是不動手,難道自己就這樣等死不成。」
見薩鷗無言以對,艾彼大喝一聲,「來人,拖下去剁成肉醬,看看紫珍珠在不在他身上。」
薩鷗一怔,怒視著艾彼和大領主,已經做好了戰鬥準備。
「且慢,今天是海潮節,我不想殺生,如果紫珍珠是由巴德約直接交給他,想必現在應該還在他身上,先搜身,再做決定。」
「搜身?這個大領主究竟搞什麼鬼?搜就搜吧,能拖一時算一時,最好拖到薩亞帝國開始進攻,到時候自己也就不用再隱忍了。」
薩鷗想著,嘴上當即說道,「好,不過大領主,如果您什麼也搜不到,是否能還我清白?」
「大膽雷歐!大領主心慈,饒你一命,你竟然敢討價還價?」艾彼怒斥道。
「搜不到也不能說明什麼,你也許放在了其他地方,或者放在你弟弟那。」大領主依舊泰然自若,仿佛薩鷗早已是他的盤中餐口中肉,要殺要剮全憑他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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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等薩鷗同意,兩名侍衛走過來,開始在薩鷗身上仔細的搜索,結果自然是一無所獲。
「回稟大領主,沒有搜到。」
「大領主,搜也搜過了,不知道您還想我怎麼證明自己的清白?」薩鷗問道。
大領主淡然的說道,「我覺得搜的不夠仔細,把他的衣服脫了,還有身上所有的東西,一件也不許留,我要親自察看。」
大殿之上座無虛席,還有無數的守衛、侍女,當著眾人的面脫光了接受檢查,到底是要戲弄自己,還是別有用心?
卿匙匕首還在身上,有匕首在,就可以隨時召喚戡延聖劍,難不成這個大領主真的是很了解自己的人,想藉機取走匕首,以便於更有把握對付自己?
左思右想,薩鷗終於做了決定,卿匙匕首絕不能離開自己!
薩鷗向後一步躲過了兩個守衛,「大領主,我看就沒這個必要了吧,即便我脫光了衣服接受檢查,您查不到什麼也會說我把東西放在別的地方了,這話剛才你也說過了,既然你認定是我拿的,那就乾脆點,想怎麼處置我,儘管動手吧。」
薩鷗的態度讓艾彼感到意外。一直以來,艾彼都認為薩鷗應該是個貪生怕死之輩,可今天面對大領主,卻顯得底氣十足,談話中不卑不亢,沒有絲毫膽怯。
「我看你是活膩了,竟然敢違抗大領主的命令!」艾彼起身,右手已經搭在腰間的劍柄之上,怒視著薩鷗,一步步逼近,下一秒可能就要動手。
事已至此,身份暴露已是十有八九,既然這樣,還不如趁早動手,想必憑藉自己的本事,還可以召喚小白,就算沒法殺盡島上的海盜,也能鬧他個天翻地覆再全身而退。
「大人,您要殺我?」薩鷗的眼神也在這一刻變得堅定、凌厲,看不出一絲一毫的膽怯,反而有種說不出的自信和霸氣。
薩鷗的反應讓艾彼也是一怔,可轉念就變得怒不可遏,這分明就是在挑釁。
作為整個海神九島的第二島主,他的身份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除了大領主,還沒有哪個人敢於挑戰自己。
「艾彼,你這個手下很有性格啊,哈哈,我喜歡這小子,我看你還是別殺他了,以後就讓他跟我吧,我替你好好管教管教。」第三島主卓力格表面讓艾彼放薩鷗一馬,其實誰都聽得出來,他是在譏笑艾彼。
這番話更加激怒了艾彼,如果今天不手刃了薩鷗,他顏面何存。
「管教他你應該是沒機會了,如果你很閒,一會兒可以替我埋了他。」艾彼惡狠狠的盯著薩鷗,回答了卓力格的話,同時,劍已出鞘。
「等一下!今天是海潮節,我說過我不想在今天造殺戮。」
薩鷗轉頭看向大領主,萬萬沒想到,這個時候,居然是挑起事端的大領主阻止了艾彼出手。
「這小子對您不敬,還敢挑釁我,難道就這麼放過他?」艾彼不肯善罷甘休,質問道。
「我看這個年輕人很有骨氣,那就看看他的骨頭到底有多硬,送到煞神島去,會有人讓他生不如死。」
雖然對於在場的很多人來說,煞神島都是一個神秘的地方,不過那裡的恐怖卻是盡人皆知。
看熱鬧的人群中有人發出了惋惜的感嘆,也有人無情的冷笑。可薩鷗聽聞卻是眼前一亮,他早就想去煞神島一探究竟,現在機會竟然主動送上門。
大領主的話一言九鼎,別看暗地裡艾彼並不服大領主,但表面上還是不敢違抗。
隨即,兩名侍衛走上來,將薩鷗五花大綁。
這個結果對於薩鷗來說,絕對是兩全其美,既能暫且避免大動干戈,又能在薩亞帝國的大軍殺到之前,探查煞神島,因此十分配合,被捆綁好後,跟著兩個侍衛離開了大殿。
薩鷗走後,艾彼收起佩劍,心有不甘的問道,「為什麼不讓我現在就殺了他?」
大領主淡淡一笑,「殺他?你未必殺得了他。」隨即反問道,「你真的不知道他是什麼人嗎?」
眾人聽得出大領主話裡有話,卓力格問道,「難道您認識這小子?」
「當然認識,化成灰我都認識,他就是鼎鼎大名的神聖守護者會長,獵龍神獸騎士——薩鷗!」
眾人聽後一片譁然,紛紛議論,「薩鷗?他竟然是薩鷗?」
「不可能吧,這小子看起來也就二十歲出頭,怎麼可能是薩鷗?」
「如果他是薩鷗,那他的獵龍神獸呢?」
「我們跟冰山大陸的公會向來沒有任何瓜葛,他潛入到我們海神九島來做什麼?」
。。。。。。
不管是神聖守護者還是獵龍神獸,亦或是薩鷗的大名,即便身處遠海很少涉足冰山大陸的海盜們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艾彼也覺得不可思議,思索了好久才開口道,「您能確定嗎?這小子剛來的時候我也覺得有些可疑,曾經試探的跟他交過手,當時他可是連我一招都沒接住,怎麼可能是薩鷗?」
大領主冷哼了一聲,「扮豬吃虎是這小子的強項,如果剛才你跟他動手,等於逼他亮出自己的身份,以他的本事還有他那變態的坐騎,我們恐怕很難對付。而且這小子身上還有一把能召喚戡延聖劍和血飲戰甲的匕首,我剛才要他脫下衣服,就是想藉機取走匕首,結果他寧可翻臉也不脫衣服,這說明匕首一定就藏在他身上。一旦他召喚出戡延聖劍,我們這小廟恐怕扛不住他的一劍。」
「這小子真有那麼厲害?您會不會太高估他了。這可是海神九島,是我們的地盤,島上數萬兄弟,還有我跟艾彼都是海龍騎士,又有您這個玄級巔峰魔法師在,他就是再厲害,難道我們還鬥不過他一個人?」卓力格顯然不服,覺得大領主把薩鷗描述的過於神話。
「薩鷗和獵龍神獸的本事,我是領教過的,戡延聖劍的威力,也是我親眼所見,如果真在這裡動起手,就算能制服他,我們的犧牲也會很大,不如將計就計,送他到煞神島,讓繆亞和他的手下去收拾他。」
大領主對繆亞和幾百個煉獄修羅的實力還是很有信心,心中暗想,「薩鷗,當初你運氣好,逃過一劫,沒想到這次你竟然主動送上門。不過這次我可不會為了殺你犧牲那麼多人,送你去煞神島,一個繆亞就夠你喝上一壺,還有我苦心培養多年的煉獄修羅,這一次,恐怕你插翅難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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