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溫家的餐桌上格外安靜,顧墨軒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只安靜地用著晚餐。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突然間,他面前的碗裡被放了一塊牛肉進來,顧墨軒抬眸,恰好看見蘇母剛剛收回去的筷子。
「阿姨?」
蘇母沒搭理他,只是安靜地吃著自己的飯。
見氣氛變得微妙,溫母笑了笑,將牛肉夾到了蘇母的碗裡,「你多吃點補補,別總是吃一點飯就說自己吃飽了,人是鐵,飯是鋼!」
蘇母的目光頓了頓,才微微頷首,將牛肉吃了進去。
飯後,蘇母從位置上站了起來,「顧墨軒,你跟我來一趟,我有話要說!」
顧墨軒一怔,隨即跟在她身後去了書房。
身後,溫母的表情有些擔憂,「我要不要跟上去看看情況?」
溫博拍了下她的肩膀,「最好不要,我妹妹她應該是有話要跟墨軒說,你也看的出來,她心軟,對墨軒早就沒有當初那麼的責怪了!」
溫母深吸了口氣,才無奈地頷首,忍不住問旁邊的溫兆謙,「挽挽還沒有消息呢!」
溫兆謙神色一暗,搖了搖頭:「到目前為止,沒有什麼好消息!」
……
「把門帶上!」
顧墨軒轉身將書房的門關掉,然後才走到了辦公桌前對面,站著不動!
蘇母目光自他身上掠過,「坐下吧!」
「謝謝阿姨!」只話雖這麼說,可顧墨軒終究是沒有坐下來!
「你給我送的燕窩我吃過了,謝謝你費心!」蘇母扯了下嘴角。
「您不用跟我客氣!如果輓歌在,她應該能做的比我更好!」
蘇母微微側過腦袋,按了按酸澀的眼角,好一會兒,才整理好自己的情緒,轉過頭來,她才抽屜里拿出了一疊厚厚的合同!放在桌子上推到了顧墨軒面前。
「這些東西你收好!」
顧墨軒的眼神一凝,不由緊了緊手,「阿姨,這些是屬於輓歌的!」
「我謝謝你的挽挽的心意,說實話,當初如果你不是把這份合同給我,我不會默認你跟挽挽在一起。只是挽挽一直沒有消息,三年多了,我都幾乎不能說服自己,挽挽還好好地活在某個地方。所以,這個便宜我不能占!」
顧墨軒沒有動作,只執拗地望著蘇母,不肯收她的東西!
「顧墨軒,你跟挽挽在一起的那段時間,挽挽的運氣就不大好,只是那孩子總在說服我,跟你無關!我心裡其實也清楚,這些事情的發生都不是你想要看到的!只是,我沒有辦法做到理智對待!」
蘇母深吸了口氣,三年多的時間,顧墨軒對她幾乎是無微不至,無論她怎樣的惡劣對待,這次顧墨軒走了,等下一次,他又會過來,哪怕是挨罵,也要將她照顧到最好!
人心是肉做的,很多次,蘇母都忍不住想,如果蘇輓歌還好好的,她大概是這個世界上最樂呵的丈母娘了!
「顧墨軒,我謝謝你一直沒有放棄過找挽挽,只是如果那個孩子還好好的,不可能這麼長的時間,也不給我們一點的消息!當然,我還有一絲的僥倖,只要我還活在這個世界上一天,就不會放棄尋找挽挽!」
蘇母抬眸朝顧墨軒望去,「但是,這不該是你的責任!顧墨軒,時間已經夠久了,你做的已經夠多了,你該有自己的生活!」
顧墨軒面沉如水,雙手不自覺地攥緊,卻仍舊是保持了禮貌,對蘇母說道:「阿姨,輓歌她是我願意承擔一輩子的責任,她是我孩子的母親,我知道,您是為了我好,只是,您讓我放棄輓歌,才是最令我痛不欲生的事情!」
蘇母望著顧墨軒,眼眶有些發紅,「但是,這麼久了,輓歌……」
「阿姨,我相信,挽挽一定還在哪個地方等著我去找她!」顧墨軒的目光篤定,從頭到尾,都沒有半分的猶豫!
蘇母捂住嘴,低垂著眼帘心中難受的不行,好一會兒,她的情緒稍微好了一點,才說道:「好,這既然是你的決定,我不會再干涉。只是這份合同你收好!」
顧墨軒剛想開口,蘇母就直接打斷了他,說道:「哪天挽挽回來了,你再親自交到她手上!這份東西應該是挽挽的,放在我這裡沒有半點意義!」
顧墨軒沉默了片刻,這才將合同拿在了手上,「好,我會親自交到輓歌手裡!」
蘇母點了點頭,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往外走去,快到門口的時候,她的腳步頓住,手微微抬起,朝顧墨軒看了一眼。
顧墨軒會意,心中對蘇母只有感激,快走了幾步過去,攙著她往外走!
這是第一次,蘇母對她釋放了好意,她也是終於願意接受了顧墨軒和蘇輓歌在一起。
顧墨軒嘴角不自覺地勾起,只是心中卻酸澀疼痛的厲害,如果蘇輓歌在,應該會開心的不行吧!
不過這也是個好兆頭,說不定蘇輓歌也就該回到他身邊了!
……
蘇輓歌從睡夢中驚醒,望著檯燈,神色還有些恍惚,好一會兒,她才回過神來,目光落在桌子上修改完畢的設計稿上,昨天她又偷偷地熬了一夜,最後太困,本來想靠著眯一會兒眼睛,沒成想直接睡到了快天亮!
蘇輓歌站了起來,痛呼了一聲,渾身沒有一處不僵硬,感覺都發麻了!
她齜牙咧嘴的一陣,才將檯燈關掉,又給兩個寶貝將被子拉高了一些,目光停留在他們身上,眼神不自覺地柔和,唇邊泛開了一抹淡淡的淺笑。
看了好一會兒,蘇輓歌才轉開了頭,拿好自己的設計稿輕手輕腳地離開了房間。
她想在今天把設計稿交給導演,只是仍舊想去實地看一下,如果有不足的地方,還可以進行修改!
到影棚的時候,蘇輓歌意外地遇到段靳涯,兩人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說道:「你怎麼在這裡?」
話音落下,兩人不自覺地笑開,又是齊齊說道:「我來交稿子!」
「我起來運動!」
蘇輓歌眯起眼睛繞著人轉了兩圈,「可以啊,現在的小年輕很少有運動的習慣!」
段靳涯有些無奈,「你說話可以別這麼老氣橫秋的嗎?感覺你比我大多少似的!」
「我本來就比你大!」
段靳涯好笑地看了她一眼,「你知道我幾歲嗎?就說比我大了?」
蘇輓歌閃了閃神,只剛剛下意識地冒出了那麼一句話,好像是篤定段靳涯的歲數比她要小。
只很快,蘇輓歌將奇怪的感覺拋在身後,「這不用知道啊,你看樣子就比我小!」
段靳涯微微撇了下嘴,「切!」
蘇輓歌忍不住失笑出聲,才往前走去,圍著片場的位置轉起來,她不放心地再一次量了一下尺寸,又看了看設計稿,覺得沒有太大的問題了,才鬆了口氣!
「設計的不錯!」
蘇輓歌被嚇了一跳,轉過身望著段靳涯,「你還沒走?」
段靳涯嘴角抽搐了下,哭笑不得:「你是巴不得我走?」
蘇輓歌盯著他看了幾秒鐘,然後,笑得格外的含蓄。
段靳涯看著她的模樣,只覺得內傷更為嚴重,他是得有多麼不招人待見?
段靳涯一臉複雜的表情,看的蘇輓歌不覺莞爾,她拿著設計稿在他的額頭上敲了一下,「行了,別裝可憐!」
只下意識地做出這個動作之後,蘇輓歌自己都有些愣住,她跟段靳涯只是剛認識,她怎麼會突然間地對他「動手動腳」起來。
不過,段靳涯似乎不在意,蘇輓歌才將心思放了下去,大概是因為段靳涯長得……面善吧?
沒過多久,劇組的人陸陸續續就到了片場,夏曼麗的目光先在蘇輓歌的旁邊逡巡了一圈,毫無所獲之後,面上露出了誰都可以看的到的失望,可憐巴巴地問道:「平平和安安呢?悅悅姐,你沒帶過來啊?」
蘇輓歌有種扶額的衝動,她讓平平和安安叫夏曼麗姐,可偏偏夏曼麗又喊自己悅悅姐,這輩分,稍微有點亂!
「嗯,我來交設計稿,兩個小傢伙還在家裡,我朋友帶著!」正好何琳琳今天在,所以蘇輓歌在前一天就拜託她照看一下孩子!
導演將設計圖拿在手上,有些……雲裡霧裡的。
蘇輓歌暗笑了一聲,才將另外一張效果圖遞了過來,「設計好大致是這個樣子的!」
導演這才有了點明悟,仔仔細細地看了一起,眼睛越來越亮,看效果圖都讓人覺得很舒服,實物做出來效果只會更好。
只是效果太好,導演反而是心裡有些沒底:「林小姐,這個會不會很麻煩啊?」
蘇輓歌搖頭,「不用!」她遞了另外一份材料過去,「這是所有需要用到的材料,有些替代物稍微會貴一點,不用勝在方便!」
「貴也沒關係,能夠節約時光就行!」
段靳涯在一旁涼颼颼地開了口:「不知道前天是誰還在哭窮!這會兒撲耳而來的銅臭味啊!」
導演的臉皮更厚,直接來了一句:「今時不同往日,情況當然不一樣了!」
導演的性子也急,直接拿著設計稿去找道具組的成員去了,末了還回頭留下一句:「林小姐,有不知道的地方還得要麻煩你啊!」
蘇輓歌笑著點了點頭,看著噸位實在的胖子走位格外零活地跑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