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您這話我真的聽不明白了。筆神閣 bishenge.com我和夢妍自訂婚以後,就一心一意的在調養身體,家裡的藥,除了維生素就是鈣片,喔,床頭還有夢妍剛買的葉酸。可您說我害老何,我今天都沒見過她,何來的害她一說?」
賈國政緊盯著許沐的每一絲表情,見他沒有絲毫慌亂,依舊能鎮定自若地一句一句反駁自己,眼神逐漸地望向了甄心的方向。
「可是這位甄小姐說,她親眼看見有人敲暈了老何,然後搶走了老何的包。而且,她當時剛好在拍視頻,所以把老何遇害的全過程都錄了下來。方才當著庭禮的面,她已經把視頻放給我們看過了。」
若不是在這種環境下,甄心簡直要佩服這位賈老爺了:怪不得賈家能從一個單一的食品企業,飛速發展成食品行業的龍頭老大級別,原來全憑賈國政這一張嘴顛倒黑白,巧舌如簧。
但凡心理能力差一點的人,根本就經不住這樣的一番試探,早就繳槍棄械。
許沐漆黑的眼眸底,微微動了動,目光似有若無地往甄心的方向掃了一眼。
可就這麼輕飄飄的一眼,幾乎可以忽略的一瞥,卻叫甄心一下心驚膽戰起來:她太了解許沐了,僅這一個眼神,她就可以確定,今天這事一定和許沐有關。
賈國政失望般地嘆了口氣,繼續攻陷他的心理底線,「許沐,你畢竟是夢妍親自選的人,一時走錯了路,我不怪你,誰讓你還年輕呢?
你現在當著我們的面,把錯承認了,這就是件家事,就算過去了。但你如果還要冥頑不靈,那我只能把視頻交給警方,讓他們公事公辦了。」
甄心知道,許沐此刻的狀態,猶如行走在懸崖之間的鋼絲上。
一句答錯,粉身碎骨。
她一隻手伸進外套口袋裡,在手機按鍵上胡亂地摸索著。
「怎麼了?」蕭庭禮敏銳地察覺到她的動作,將她另外一隻手也捉了過來。
甄心順勢將手機帶出來,指尖自然一滑,屏幕解鎖,她口氣有些焦躁地低聲埋怨,「都這麼晚了。我好餓。」
她一邊說著,手指一邊漫無目的地在屏幕上亂滑,喉嚨里又是一聲嘟囔,「餓死了。」
蕭庭禮想起她正處於生理期,這幾天的食慾一貫是超出平常,他輕拍了拍她的手,靠近她耳邊道,「處理完了就帶你去吃東西。」
「iyada~~」
他話音未落,一聲驕縱的撒嬌聲,突然從甄心的手機里傳出來,音量之大,在此刻異常安靜的病房內,顯得格外突然,異常的不合適。
賈夢妍憋了一肚子的火,立刻得到了發泄的出口,「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玩手機遊戲?!」
「我不是故意的。不好意思。」甄心的話語是道歉的,但表情語氣沒有一絲誠意。
她知道賈家人這會兒肯定氣慘了,但她有蕭庭禮撐腰,何必顧慮他們的臉色?
她轉頭看向蕭庭禮,「我還是去車裡等你吧。本來也沒我的事,該說的我都說完了。」
蕭庭禮點頭默許,甄心快步走出了這個壓抑的空間。
而隨著她離開,許沐的底氣也在一瞬間回滿:剛剛那一聲『iyada』,是日語裡『不要』的意思,出自一款安卓格鬥遊戲裡的人物台詞,充滿了傲嬌女友的霸氣。
就在去年,他們還在一起的時候,每當他拒絕了甄心的不合理要求,比如生理期非要吃冰激凌,甄心就會學那個人物的動作語氣,故意兇巴巴叉腰『命令』他,他便只能毫無原則的選擇投降,滿足她的願望。
而她在此刻,對他發出這個暗示,正是在提醒他,不要中了賈國政的計,不要承認所謂的錯誤。
許沐底氣十足,牽過賈夢妍的手,走到賈國政的面前,「爸,您如果還是堅持懷疑我的話,就把視頻交給警方吧,還有商場監控,都可以調出來。我是清白的,我不怕接受調查。」
蕭庭禮沒多久就從病房裡出來了,兩人找了個地方吃晚飯,然後回御景苑。
也不知道是不是生理期的原因,甄心覺得頭有些昏昏沉沉的,上車沒一會兒,就睡的迷迷糊糊。
半夢半醒之間,她聽見蕭庭禮問她,「你剛才點開的什麼遊戲?我怎麼從來沒見你玩過?」
「少女格鬥,韓蓓蓓逼我下載的,說可以送她體力。」甄心努力撐開眼皮,點開遊戲,「你也想玩?我只有非常無聊的時候才會玩一會兒。」
蕭庭禮一眼掃過屏幕上那些可愛的洛麗塔形象,然後隨手點了一個火紅爆炸頭的人物,一聲驕縱的『iyada』立刻在車廂內響起。
他看看甄心,嘴角勾了一下,「原來你身體裡住著這樣一個靈魂。真是出乎我預料之外。」
「才不是呢。」甄心自然地點擊『進入遊戲』,然後熟練地操作起來。「我只是覺得這個人物的技能很好用而已,才不是喜歡她的形象。」
說話之間,爆炸頭被人ko了,甄心默默地點了退出遊戲,「今天狀態不行。」
「是因為許沐嗎?」
甄心莫名看他一眼,「明明就是因為大姨媽。」
蕭先生涼薄的唇瓣,一側往上微勾,並沒有真正的笑意顯露出來,甄心放下手機,「你不信?」
「信。」
……騙鬼呢。
甄心抿抿唇,因為靠在座椅上睡了一覺,她紮好的頭髮有些凌亂,其中一縷懶散地垂下,掛在了耳邊,「不信就不信,別強迫自己啊。你臉上就寫著那兩個大字呢。」
蕭庭禮不覺失笑,如工筆畫般細細勾勒的精緻五官,一剎間盛開出一抹極致的驚艷。
他目光攫住甄心不放,「聽著,只要我相信了你之後的結果,它不會對我最親最愛的人造成傷害,那麼,從你嘴裡說出來的話我都可以信。至於它是否會對別人不利,我不管。」
坐在前排的黎一聞言,忍不住滿眼的訝異,飛快看了眼後視鏡。
甄心或許還沒意識到這句話代表了什麼,但依黎一對他的了解,蕭庭禮對這個女人已經到了一种放任的地步:只要她不做出格的事,不做有害蕭家和蕭家人的事,上天入地的闖禍,他都由著她。
5月,春季的尾巴,夏季的預兆。
對於青城來說,正是一年之中最最舒服不過的一個月了。
下雨少,陽光多,不冷不熱,正是適合室外活動的時候。
青城政/府這幾年都在大力推廣扶貧工作,各大企業紛紛自覺自動的結伴了各個貧困村,作為自己的扶貧任務。
甄心所在的the_one俱樂部身為本市繳稅大戶,自然也少不了,每年都會派專人隊伍前往扶貧村送溫暖,今年的就定在本月。
這是個苦差事,小漁村位置極其偏僻,條件異常艱苦,所以每年都是以新人去『鍛煉』為主。然而到了下午開會時,吳經理卻沒叫上甄心。
她連忙去問吳經理原因。
「小陸總親自把你的名字從名單上劃掉了。具體原因,你怕是還得去問小陸總。」吳經理也不瞞她,直接實話實說。
甄心立刻想到了蕭庭禮,這事肯定是他授意的。
於是,傍晚一上車,她就迫不及待地問他,「蕭先生,為什麼不讓我去扶貧村?」
「條件太惡劣,我不想你去受苦。」男人低頭看著手中的文件。
甄心輕輕晃了晃他的手臂,「我不怕吃苦。大家都是同一批進來的新人,我不想被特殊化。你就讓我去吧,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