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的這一天,恐懼不安縈繞在整支撤退艦隊上。?
前方貴族們所乘坐的軍艦遭到了血帆海盜的襲擊,這個消息通過獅鷲騎士的通知,傳到了整支艦隊當中。
富有海戰經驗的庫爾提拉斯狐准將庫克,原本已經決定了讓整支艦隊返航。但洛薩派來的信使堅稱安度因和杜克兩個能搞定對方的艦隊,而且娜迦率領的魚人部隊已經趕過去了。
遲疑之際,庫克才決定維持四分之三帆,並特意讓艦隊一分為二,前方由具有一定戰鬥力的庫爾提拉斯艦隊開路,後面的運輸船看到不對頭還有機會逃跑。
三斜之後,海平線上出現了一大片血帆。
那種異樣的猩紅,幾乎讓瞭望員下意識地敲響警鐘。事實上,有一個年輕瞭望員真的如此做了。但預知了危險的庫爾,安排的是雙倍的瞭望手,另一個更為老成的瞭望手制止了那個年輕人。
「等等看清楚上面的旗幟!」
看清楚之後,所有瞭望手目瞪口呆。
「船長,我建議你一定要來看看這個。」
沒錯,的確是血帆海盜的戰船。
同出一脈的庫爾提拉斯狐幾乎化灰都認得那些船。
為了在各種風向下依然能夠敝靈活的一橫帆、三個三角帆的設計;為了接舷戰特地加高的船舷;為了炮擊戰而安裝的可拆卸木製外甲板,所有的一切都在清楚告訴庫爾提拉斯的狐,這的確是自己的老對手。
但是,懸掛在主桅杆上的暴風王國黃金獅子旗卻在向世人昭示著,這已經是暴風王國的所有物。
庫爾提拉斯的狐看得眼睛都火熱了。
在成為血帆海盜之前,血帆海盜領袖——當時的法瑞維爾公爵,他重金打造的戰船是整個庫爾提拉斯最好的。
單論質量,甚至在狐上將戴林*普羅德摩爾的主力艦隊之上。唯一的區別是,法瑞維爾公爵帶走的這批船總數比較少,只有12艘大型商船和24條戰艦過改造升級後,這36條船絕對是血帆海盜的主力艦。
現在足足12條主力艦居然被暴風王國撈去了,庫爾提拉斯人不眼熱才怪。如果不是知道暴風王國即將亡國,他們幾乎懷疑暴風王國要危及他們的海上霸主地位了。
不光如此,那些新造的型戰船的水準也是相當不賴。
加上原本貴族拿走的那些艦船,展現在庫爾提拉斯人面前的,是一帚足由7o條大薪艦組成的龐大艦隊。
如果不是通過望遠鏡看到甲板上,是娜迦和魚人押解著血帆海盜做事,說不定庫爾提拉斯人會妒忌得狂。
庫克准將放下望遠鏡,喃喃自語:「見鬼,若不是我們有更強大的綠皮要收拾,我回去一定要建議上將壓制一下暴風王國。」
在海神號上,范克里夫趴在舷窗上,死死盯著那支從艦隊南面逆向駛過的奇異艦隊。雙方的距離是如此之近,他甚至能看到那些貴族私兵臉上絕望而沮喪的表情。
那絕不是什麼劫後餘生的欣喜表現。
如果非要用一個詞來形容他們,那就是——喪家犬!
激動的血液從范克里夫心臟里泵出去,點燃了全身,他只覺得自己的身體和靈魂都在燙。
貴族完蛋了!
那些傲慢蠻橫的貴族完蛋了!
這個聲音是如此清晰,如此真切,幾乎讓范克里夫不能控制自己。
不管杜克是怎麼做到的,接下來,當腐爛的血肉被割去,暴風城哪怕陷落,暴風王國都必將迎來新生!
不知不覺,埃德溫*范克里夫的心胸里全是杜克的光芒。那是讓他獻上自己的一切,包括他的忠誠,他的生命,他的靈魂,乃至於他最疼愛的女兒凡妮莎都在所不惜的狂熱。
夜深了,范克里夫久久不能平靜。
當然,不能平靜的,不止他一個。
萊恩國王反覆把報告看了三遍,看完後還是足足愣了一分鐘都說不出話來。
這份報告太具有衝擊性了。
不光是他,所有現時留在暴風城的高階貴族都鴉雀無聲。
那批撤離的貴族當中,居然有十分之一是惡魔!當血帆海盜動襲擊時候,展露真身的惡魔造成了暴風王國立國以來,最大的一次貴族死亡事件。
387名有爵位的貴族,活下來的只有區區32人,而且個個帶傷。足足有7個家族永遠地滅族了,剩下13個家族也人丁少。而活下來的貴族還有半數是未成年的。
他們大多受到了嚴重的驚嚇。
這不是某人或某個勢力捏造的報告。8oo多名倖存者的證詞幾乎都是一致的。這些倖存者還包括了數名無比虔誠的牧師。
不光是他們,那些血帆海盜俘虜的證詞也大同徐。
萊恩痛苦地閉上眼睛:「難道要我告訴國民,他們所信賴的,以之為領袖的領主們,傳承了索拉丁大帝的暴風王國貴族們,他們當中有十分之一是惡魔?」
萊恩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議事廳每一個角落。
每一個人都面面相覷。
如果這樣做的話,那麼對士氣的打擊也太大了。
這時候,曾經是白蘭度家族同盟者的卡頓伯爵輕輕舉手,請求言:「我們為什麼不能往好處想呢?至少我們獲得了兩倍的船隻。我們有足夠的漁民充當水手。我們能以兩倍的度撤離國民。」
萊恩渾身一顫,忽然胸膛里似乎又有了點暖意:是的,國民的損失會減少。
但
卡頓伯爵又說話了:「這次戰死的都是地方領主,我覺得對外宣布結果什麼的,應該先尊重他們的意見。畢竟,他們才是王國的基石。」
伯爵的話,簡直就是天籟。
這次撤走的貴族的確占了大部分,但不是每一個貴族都能撤離的。比如那些在王國內有著重要軍職的貴族。
自家的子嗣變成惡魔殺了自家人這麼恥辱的事情怎可能宣布出去?其實理由他們一早想好了,就是沒敢提出來而已。
現在卡頓伯爵開口給了他們這個套,他們簡直高興得恨不得當恥上去親伯爵一口:喲,果然關鍵時刻還是要靠自己人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