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江夢洛白天都跟在陳牧身邊,替他擋下了不少的麻煩。
江夢洛委身於一個書院雜役的事情傳開後,很快就轟動了整個京城,特別是她突破到第六境的消息也傳出後,更是引發了無數討論的熱潮。
這件事,比起蠻族九境強者強闖書院,傷了五位大儒之事的熱度更高。討論的人更多。
至於那名蠻族九境強者被神秘高手所殺的事情,不知為何沒有流傳開來,僅限於小圈子裡的人知道。
書院裡的弟子還好,比較守禮,那天得到江夢洛的警告後,沒什麼人來找陳牧的麻煩。
但是,京城裡最不缺的,就是無事生非的權貴子弟。都想來看看秋水劍看上的雜役,是什麼樣的人才。
幾日之間,有幾個愛管閒事的權貴子弟找上門來,都被江夢洛給擋下了。
外界的紛擾,並沒有對陳牧造成什麼影響,他依舊是白天在書庫里看書,夜裡到山上練功。
江夢洛到了晚上,就會到書院外那間租的院子裡過夜。
幾日後,陳牧的補天訣再上一層樓,到了第四層練髒,肉身之力再度大漲,增加了近五成。
修練先天乾坤功的內功時,速度比之前快了好幾倍。
他知道,自己的路子對了。
天還沒亮,陳牧就回到了書院。這段時間,十四道的人手並沒有撤走,依舊守在書院外面,說是防備一些宵小之輩闖入書院。
陳牧剛踏進書院,目光微微一動,向幾位大儒養傷的位置望過去。
那日的戰鬥,書院五位大儒,人人受傷,院長的傷還輕一些,另外四位,已經傷及了本源,不休養幾個月,很難完全復原。
書院的大儒再怎麼同階無敵,碰到比他們高兩個境界的對手,硬拼之下,不死已經算他們命大了。
有人!
陳牧察覺到一股若有若無的氣息,出現在那幾位大儒養傷的地方附近。
他身形一晃,消失在夜色中。
陳牧不想書院幾位大儒死掉,要是他們死了,書院不知會亂成什麼樣子。書庫無人打理,不知會被人偷走搶走多少。
到時候,他想再找個可以安逸看書的地方,可沒那麼容易了。
…………
院長趙知愚房中,正在進行一場隱秘的談話。
「想不到,千雲山的二當家,竟然是齊州叛匪的人。」趙知愚認出了來人的身份,語氣中帶著一絲警惕。
千雲山是西邊一夥極為有名的巨寇,號稱千雲十二騎,橫行雲州近十年,無人可制。
千雲山的匪首,人稱入雲龍,實力深不可測。底下十一騎,大半都是上三境的高手。是名鎮一方的頂尖大勢力。
二當家玉面書生,出身書香世家,曾在國子監就學,才學過人,被國子監寄予厚望。後來,因其父貪瀆失職,惹得朝廷震怒,被抄家滅族。他僅以身免。
之後,此人棄文從武,多年後,搖身一變,成了千雲山的二當家,自身也成了九境的絕頂高手。
十年前,千雲山一伙人,潛入京城。將三個官員給滅門了,其中,還有一位內閣的大學士。
這三人,正是當年陷害玉面書生父親之人。
此事轟動一時,也將千雲十二騎的名聲推至頂峰。
京城內強者無數,九境高手就不下十位。這伙匪寇能在這些人的眼皮底下,殺了這麼多的人,最後全身而退,實力可想而知。
當其時,皇帝震怒,下令剿殺這伙盜匪。
誰知,沒過幾天,皇帝就突然駕崩了。朝堂大亂,都在關注著皇位的爭奪,最後,登上皇位的,是一個不足十歲的稚子。朝中的大臣,都在爭奪朝堂的控制權。
剿匪之事,就這樣不了了之。
這樣一位九境的高手,深夜闖入書院,由不得趙知愚不警惕。
一個溫潤的聲音響起,「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義武天王給的價碼夠高,跑一趟又何妨。」
義武天王,正是在雲州造反之人。義在前,武在後,據說此人不但實力強絕,更是義薄雲天,共有九個結拜兄弟,正是憑藉這九人之力,舉兵造反後,很快就襲卷了三州之地。
朝廷三次派大軍前去剿匪,都是損兵折將,竟然漸漸成了氣候,有橫掃南方諸州的架勢。
如今,義武天王已經成了朝廷的心腹大患。
趙知愚說道,「如果你是來替齊州做說客的,那就請回吧。不必多費口舌。」
玉面書生問道,「院長不跟那一位商議一下嗎?」
「不必,這便是書院的態度。」趙知愚斷然道。
「好,在下一定會將院長的話如實轉告義武天王那邊。」玉面書生似乎對此毫不在意,轉而說道,「在下此次前來,還有一事相求。」
趙知愚問,「何事?」
「在下想要一個進入書山的名額。」
「以閣下的實力,進入書山,也並無益處。」
玉面書生解釋道,「院長誤會了,是在下一位義弟想進入書山。他只有第六境。」
書院的規矩,不會讓上三境的外人進入書山。主要是擔心他們對書院的弟子不利。
趙知愚道,「這是進入書山的憑證,到時,持此憑證,便可進入書山。」
「多謝院長。在下告辭了。」
玉面書生已經得到自己想要的。關鍵是,知道了書院的態度。
換作以往,書院絕不會同意讓千雲山的人進入書山的。
這意味著,書院跟大魏皇室,已經離心離德。
…………
玉面書生離開趙知愚的院子後,突然停了下來,說道,「既然來了,何不現身一見?」
一陣寒風吹過,不遠處,就出現一道人影,正是悄然趕過來的陳牧,他整個人籠罩在一層陰影中,根本看不清。
這是儒家的一門法術,名為一葉障目,在身上帶一片葉子,別人就看不見他。相當於隱身了。
不過,面對玉面書生這樣的九境強者,就很難完全瞞過他的感觀。也就能讓他看不清自己的樣子。
「在下文思遠,見過先生。」
玉面書生朝他揖手為禮,欣然道,「在下曾在國子監求學,能見先生一面,實是三生有幸。」
他的名號是玉面書生,依舊自詡讀書人,面對傳聞中能引起文聖畫像共鳴的亞聖種子,態度甚是恭敬。
陳牧問,「你引我出來,是有話想說?」
玉面書生道,「請問,先生對當今朝廷怎麼看?」
「我沒什麼看法。」陳牧對朝廷的事情不怎麼了解,也就不會發表什麼看法。
玉面書生聽來,這是一種很超然的態度,心頭微微一凜,果然是未來的亞聖,胸懷的是天下,不計較書院得失,就算受到打壓,也並不敵視大魏。
若是未來,大魏能平得叛亂,讓天下太平,他還是會支持大魏朝廷。
反過來,義武天王能奪得天下,結束戰亂,他也會支持新朝。
玉面書生自認已經摸清了這一位的態度,又道,「還有一件事,要告知先生。此次書山開啟,東海妖族,也會派人前來。來的,是天鳳一族的小公主。」
妖族啊,還是皇族中的天鳳一族。
陳牧覺得有點奇怪,「為什麼要告訴我這個?」
玉面書生鄭重地說道,「先生應當知道,天鳳一族的元陰,可讓人直接突破一個境界。在下向來心慕書院,當年未能進入書院求學,是生平之遺憾。如今書院衰落至今,正需要先生來主持大局。先生的實力越強,書院的處境也更好。」
「言盡於此,在下告辭了。」玉面書生說完,就離開了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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