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彧是個很有特點的人。
史載他為人偉美有儀容,又比較喜歡臭美,尤其特別喜好薰香,久而久之身上總有一股香氣。
正所謂「荀令君至人家,坐處三日香」,後世不少詩人都以此作詩,因此「留香荀令」也成了美男子的代名詞。
所以聞到這股薰香之氣,又見此人容貌不凡,也就只比自己差了一點,吳良已經對他的身份有了一個大致的推測。
除了荀彧,還有吳良還看到了一個人。
此人頭髮與髯須已經黑白相間,年紀不小但精神卻還很好,比較引人注目的是他的身高,差不多有一米九的樣子,也就比典韋略低了不到半個頭。
此人恐怕就是程昱了吧?
史載程昱身高八尺三寸,用現在的尺寸去換算,應該就是一米九左右的樣子……
「少廢話!」
曹稟怎會被吳良這麼三兩句話糊弄下來,當即打斷了他怒斥道,「虧我還一直惦記著你,你卻知會都不知會一聲,便私自跑來吃喝享受,難道你的良心不會痛麼?」
「這……是良考慮不周了,也是到了飯點餓極了,不如這次回去之後,我立刻為安民兄釀製一罈子燒酒以表歉意如何?」
吳良依舊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笑道。
「不行!」
曹稟瞪眼喝道,「最起碼三壇,否則我心中怨念難以平復!」
「好,三壇,就三壇。」
吳良無奈點頭。
「不行!我忽然覺得要少了,恐怕很難令你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所以……我要五壇!」
曹稟當即又伸出五根手指,改口說道。
「安民兄,你這是坐地起價啊,以前你可不是這樣的。」
吳良皺眉道。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你在一起待久了,總會無c……精明一些。」
曹稟撇嘴笑道。
「行行行,五壇就五壇。」
吳良忽然有一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只得無奈答應下來,但見曹稟似乎又想改口,他立刻先下手為強道,「要是再加你就乾脆治我的罪吧,這顆腦袋你看值幾壇燒酒,拿去便是!」
「呵,這次便宜你了。」
曹稟這才勉強滿意笑道,這幅姿態竟與拌嘴得勝的小娘子有些相似。
等到回過頭來打算向荀彧與程昱引薦吳良時,曹稟才終於注意到,荀彧與程昱看向他的眼神似乎都有那麼點不太對勁。
emmm…漢代龍陽之好,斷袖之癖並非什麼稀奇事。
許多皇帝也都是其中的佼佼者,漢高祖劉邦、漢惠帝劉盈、漢文帝劉恆、漢武帝劉徹、漢哀帝劉欣……都留下過那麼一段悽美的基情故事。
所以荀彧與程昱並非沒有這方面的見識,只是沒有想到曹稟似乎也有這種嫌疑,而且看樣子可能還是個0。
畢竟,所謂君子之交淡如水。
曹稟與吳良之間的關係顯然已經要比水濃的多。
看到兩人的古怪神色,曹稟立刻意識到兩人可能是誤會了什麼,連忙試圖解釋:「文若叔,莫要誤會,其實我與……」
「安民,想來這位便是你口中的異士了吧?」
荀彧也是個人精,自然不會在此事上糾纏不休,很識趣的將這個話題跳過問道。
「正是。」
曹稟點了點頭,回頭又沖吳良使了個眼色道,「有才賢弟,這位是我伯父的別部司馬荀彧荀司馬,這位是壽張令程立程縣令,他們二位親自前來邀你赴宴,你可不能再推辭了。」
「拜見荀司馬,程縣令。」
吳良會意行禮道。
「幸會幸會。」
荀彧與程昱也是回了個禮。
見剛才曹稟那麼一嚎,附近已有一些人向這邊看來,荀彧本就是要臉臭美的人,自是略有些不自在,於是又道,「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請吳司馬移步府上一敘如何?」
「那就厚顏叨擾了。」
吳良也不推辭,笑了笑便應了下來。
歷史上這二人在陳宮、張邈反叛的時候會起大作用,因此也是吳良心中的重要棋子,早見晚見都一定要見,這也是吳良向曹稟獻計的原因之一。
至於典韋、白菁菁、楊萬里三人,則被吳良留在酒舍繼續吃喝。
……
荀彧府,客堂。
荀彧居於主位,吳良與曹稟坐在一邊,程昱坐在另外一邊。
每人面前都有一個小食案,食案上擺了一隻燉雞與一些酒具,還有幾樣果蔬小菜。
「此杯美酒為安民與吳司馬接風洗塵,請了。」
荀彧作為東道主,率先端起酒杯說了句祝酒詞向曹稟與吳良這邊示意,而後長袖掩面一飲而盡。
「多謝。」
曹稟、吳良與程昱三人齊齊舉杯。
待這一杯酒喝下之後,荀彧又看了程昱一眼,終於開門見山的說道:「吳司馬,我聽安民說,你昨日向他提起仲德(程昱的字),竟看出了仲德少年時游過的夢境?」
「正是。」
吳良笑了笑,老生常談道,「我家祖上乃是一脈相承的乩童,平日裡無法起乩,可昨日快到鄄城時不知為何竟莫名起了乩,於是便看到了程縣令少年時的夢境,並從中參出了一些道理。」
說到這裡,吳良又衝程昱微微一笑,說道:「我與程縣令素昧平生,竟能莫名起乩參透他的夢境,這或許是因為我與程縣令之間確實有緣吧,又或許是上蒼憫他懷才而不得志,特意遣我來點醒於他。」
「不知吳司馬從那夢境中參透了什麼,請不吝賜教!」
聽到這裡,程昱終於沉不住氣,身子微微前傾,眼巴巴的拱手問道。
「依我看來,程縣令恐怕是……」
吳良假裝沉吟片刻,眼睛卻是越來越有神,聲音低沉的說出四個字,「……命中欠日!」
「命中欠日?」
其餘三人皆是一臉驚疑的看向吳良。
不必擔心,這個時代「日」代表的還只是太陽,不至於引起什麼不必要的誤會。
因此三人面露驚疑之色,也並非是從這四個字中聽出了其他的意思,只是不太明白話中的含義,希望吳良能夠進一步進行解釋。
「不錯。」
吳良心中偷笑,面上卻一本正經的道,「若能將這個日補在適宜的地方,程縣令定可一轉大半輩子的霉運,從此扶搖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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