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辦法咋說呢,就是挺損的,雖說顯得有那麼點赤裸裸,但的確是最快最直接的解決方式。
就好像兩位婦人爭吵,前者還在絞盡腦汁吵個輸贏,後者已經扯起頭髮扇起了耳光。
眼看著就看到四皇子府娶親的那一天了。
一大早,四皇子府已是熱熱鬧鬧張燈結彩了,因為是兩國聯姻,所以規格一點也沒有因為時間倉促而含糊。
賓客盡歡顏,但無論是新郎還是身處使館的新娘都沒有一絲喜悅。他們麻木且被動地接受著這一切,像兩具木偶。
所以氣氛確實有些詭異,如若不是大紅燈籠紅色嫁衣,還真像是陰婚一般。
就在賓客歡聚一堂,迎親的隊伍已去使館接回艾麥拉公主後,後院忽然躁動了起來。
一個嬤嬤急急跑了出來,衝著管家嚷了起來:「柴房裡關著的瘋子不見了,鎖被打開了,裡面人沒了!」
「不見?」管家皺眉,「快四處找找,今天是四皇子成親的好日子,可不能被打擾。」
「好好,老奴再回去找找!」
「對了,讓人把前廳的門看好,別讓那瘋女人跑出來。」
「知道了知道了。」
此時的他們只當是個意外。的確在這些深宅大院中,不聽話的奴才下人被關起來是正常的事,偶爾也要逃,抓回去打一頓就好了。
但那嬤嬤派了人在院裡尋了一圈,也沒找到跑掉的蘭香。
她就像遁地一下,從那柴棚里消失得無影無蹤,鬼影也看不見了。嬤嬤覺得奇怪,猜測她是不是跑去了其他院子,正想仔細尋一尋,就聽見了前廳傳來了喧鬧嘈雜聲。
本以為是迎親回來的聲音,誰料其中竟夾雜著哭喊和尖叫。
嬤嬤心裡一緊,急急跑了過去,這一去肝膽俱裂!
柴棚里失蹤的瘋女人竟然出現在了賓客群中,正一路狂奔著朝廳中跑去,一邊跑還一邊喊著什麼。
嬤嬤跑近一些,聽到了她的聲音:「四皇子燒殺搶虐無惡不作,他是大惡人!」
「四皇子殺了四皇子妃,他長期給四皇子妃下毒,還經常打她,之後更是關起來不給飯吃,後來四皇子妃是被活活打死的!」
「四皇子經常欺辱喬姨娘,惡事做盡,還利用她,喬姨娘是為了給四皇子背鍋而死的。」
「四皇子殺了親生的孩子,就因為孩子有殘疾,他就一把掐死了!」
她聲音尖銳,一邊跑一邊往裡沖,身後跟了好幾個侍衛想抓住她。
可她瘋勁十足,加上周遭賓客眾多,侍衛束手束腳不好發揮,竟讓她七拐八繞地跑進了前廳里。
她一聲一聲悽厲嘶吼著,眾多賓客目瞪口呆,都呆愣在了原地。
而侍衛也終於沖了過來,一把抓住了她:「胡言亂語什麼,你這娘們不想活了!」
「我沒有胡言亂語!四皇子騙了喬姨娘,喬姨娘才死的!」蘭香聲音格外尖銳,穿透力極強。
院門處的管家慌了神,厲聲呵斥起來:「把這瘋婢拖下去,快點!別跟她廢話!」
「等等!」人群中袁大人疾步走出,奮力擋在了蘭香面前,「我看誰敢動手?動手就先殺了老夫!」
侍衛還想上前,人群中又有幾人站了出來均是與袁大人私交甚好的官員。
袁大人高聲問起蘭香:「你剛剛說的可當真?若有半句虛言,就是死路一條你可知曉?」
披頭散髮的蘭香腦袋點得像撥浪鼓:「奴婢不敢撒謊!奴婢說的全是實話!」
「袁大人,此女的話信不得!她是那罪婦喬氏的婢女,早就瘋瘋癲癲的,一直被關進柴棚里的,當不得真!」管家急急走上前來。
蘭香聲音尖銳:「我若不是瘋,早就被這吃人的四皇子府害死了!我對天發誓,所說的字字屬實,否則我會被天打雷劈!」
「你說的這些,可有證據?」袁大人聲音發顫。
「有!不信你們去挖了四皇子妃的院子,那些樹下,可全是死去之人的屍體。」
在場眾人譁然,一個個七嘴八舌起來。
「之前不是把四皇子妃埋那兒?怎麼還有?」
「這婢女是真瘋假瘋啊,瞧著說話又有條理,神智竟也清楚的」
「偏偏在這節骨眼上,嘖嘖,馬上四皇子迎親就要回來了!」
袁大人此時已經激動得語無倫次了,他揚聲大喊:「是真是假,挖了就知道了!來人,去那院子!當著大家的面,我們要看個真切!」
這邊院門處,更多的侍衛湧上前來,死死攔住。
管家厲聲大喊:「這可是四皇子府!受天家庇佑,我看誰敢造次!」
「你這老東西可就說得不對了,」人群中,顧連辭呵呵一聲走出來,「天子犯法都得與庶民同罪,更何況是四皇子。再說了,若是這瘋婢冤枉四皇子,總也得有個證據。」
顧連辭說完後,轉向刑部尚書和大理寺少卿:「是不是啊?王大人陳大人,你們判案無數,你們說,這後院挖不挖得?」
陳大人仰起頭來:「自然是要一探究竟的!」
這麼一說,王大人也只能嘟囔地應了一聲:「是是」
「去吧!」顧連辭揮了揮手,院門外的官兵一擁而上,迅速在蘭香的帶領下去了四皇子妃的院子,奮力挖掘了起來。
都是平日裡訓練有素的壯漢,力氣自是一頂一的大,拿起鋤頭沒幾下,就挖出了若干個淺坑來。
因為好奇,客人散落站在院子四周,都小聲議論著這院中怪象。
「這裡的樹長得也太好了些,我記得那年是與我家院裡那些同年栽種的,怎麼竟然這麼茂密了。」
「而且這種的還是槐樹,你們不覺得這些陰森森的嗎?我後背汗毛都豎起來了。」
「是也,話說槐樹可是招鬼的,瞧這遮天蔽日的,陰氣實在重也。」
「別說了,越說越瘮人,瞧瞧,那是不是挖出些什麼了?」
大家的視線集中在了院中那幾個坑洞處,其中左側的一處,有個官兵正挑起一塊疑似布料的東西,與陳大人說著什麼。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