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顧大將軍回來時,不僅擄回了敵軍首領,還帶回了他的獨子顧連辭。
但這消息當時是封鎖的,具體發生了什麼,雲禾並不知曉,只記得數日後,那鮮衣怒馬的少將軍出現時,整個臨安城都震驚了。
所以明日去,怕是見不到這位少將軍了。
第二日,雲禾她們一大早就在臨安城的茶坊里占下了位置。五月的陽光有些刺眼了,一大早就斜射過來,映得整條大街都亮堂堂的。
茶坊一長溜的包廂都被臨安城的有錢人家包下了,所以站在欄杆旁,也能聽見旁邊包廂人說話的聲音。
大家都在討論顧大將軍的隊伍何時回來,期盼之心溢於言表。
雲禾也期待得很,站在欄前一直張望。
沒過一會兒,柳夫人便找上門來說話:「我在包廂外瞧見了你家的小廝,就知道你在裡面,怎麼樣?賞花宴那事,可是沒事了?」
雲禾點了點頭,壓低了聲音:「昨日老夫人帶了周姨娘與鄭氏去了丞相府道歉了,這會兒已經關了禁閉,要禁足三月呢。」
柳夫人柳眉冷豎:「我料也是她,一看就不是個好相與的。仗著有四皇子做親戚下巴都翹上天了,呵呵,也不想想自己是什麼身份,人家能看上她?」
「誰知道竟是這麼狠的人呢。」雲禾也深感意外。
從前只從趙雲舒口中聽得周姨娘的事,都是一些雞毛蒜皮。比起賞花宴的事,可謂小巫見大巫。那孩子要真出了事,整個喬家都會受波及。
柳夫人笑了起來:「不過如此一來,你在臨安城的名聲也傳開了,個個都說你氣度不凡處事了得,是貨真價實的嫡女風範,可把那趙雲舒狠狠比下了。」
「也算機緣巧合罷了。」
兩人正閒聊著,忽然聽見旁側傳來了一陣陣驚呼聲:「來了來了,顧大將軍回來了!」
雲禾朝外張望,遠遠的官道來,一縱人馬遠遠馳騁而來,看旗幟確是顧大將軍的隊伍。
歡呼聲此起彼伏,大家都高呼著顧大將軍的名字,比送行時更為熱烈。
這一切他當之無愧。
顧大將軍經歷非凡,他是兩朝元老,為大周國立下了汗馬功勞,數場激烈的惡戰都是他親手打下。所以整個大周國的繁華景象和平盛世,有他一半的功勞。
所以在大周國人眼中,他是宛如定海神針一樣的存在。
隊伍逐漸走近了,雲禾望著隊伍前騎著高頭大馬,如同天神一般的顧大將軍,敬佩之心油然升起。
她也下意識觀察了一番,確實沒瞧著少將軍,倒是看見了關押要犯的馬車。
顧大將軍朝兩旁的人群拱手示意,隊伍卻一點沒停下他要趕回宮中復命,時辰是一刻也不會耽誤的。
柳夫人望著顧大將軍遠去的背影感慨起來:「此行半年,大家一直提心弔膽呢,終於平平順順的回來了。」
雲禾點頭:「是呢。」
她倒是不曾提心弔膽,因為早就知道了此戰會大捷,所以沒什麼憂煩。
「雲禾,聽聞喬老夫人讓你掌家了?」
「嗯,我還有些心煩。從前我只料侯府人口簡單,誰知竟有這麼多的事。」雲禾笑了笑:「中饋估計也許多麻煩。」
柳夫人沉默了一下:「說起這臨安城裡,哪有多少清靜的人戶,攏共也尋不到兩戶。男人終歸是三妻四妾,除非顧大將軍這種一往情深的。」
這話說得雲禾沉默了一下,顧大將軍家確實是個情深意重的好男人,他亡妻早逝,卻並未續弦,在臨安城傳為了佳話。
貌似少將軍顧連辭也遺傳了父親的長情,前世的時候說了親,但那姑娘遭遇了意外亡故後,他便一直未娶。
那時她生了重病被送進莊子前,還見過他一次,他站在范宅那棵茂盛的榆樹下與自己說話,關切地說她臉色不好,讓多吃著補養的東西。
確實是個溫柔心善的人。
回憶起昔日總總,還是有些感傷的,雲禾與柳夫人告別後,在回去的馬車上,也一直有些恍神。
回了喬家後,喬老太太派來的兩個嬤嬤已在院中等著了,一位姓高,一位姓宋,瞧著都是利落麻利之人。
因為周姨娘被關了禁閉,不能輕易出來,所以兩位嬤嬤已去了一趟,拿了賬本鑰匙等物,這會兒交給雲禾:「以後我們兩位老傢伙就聽憑少夫人差使了。」
雲禾示意江嬤嬤接過:「兩位嬤嬤都是喬家的老人了,有你們在,我這懸著的心也放下了。我也聽聞過兩位嬤嬤的能耐,所以從今個兒起,你們還和之前一樣,高嬤嬤管著庫房,宋嬤嬤管著賬本和銀錢,如何?」
兩人一聽都愣了一下。喬老夫人讓她們來,多少有著盯著少夫人的意思。根本不指望能擔什麼重責。
誰知少夫人一來就把這兩項工作交給了她們,庫房和銀錢可是中饋事物的重中之重,這是多大的信任啊。少夫人竟然不用自己人?
雲禾見她們發愣,馬上解釋起來:「兩位嬤嬤謹慎穩重,這兩樁事交給你們,我才能放心呢。以後喬家的事,還有勞你們了!」
雲禾一邊說一邊讓白芍拿了賞銀給她們。
這兩位嬤嬤這才反應過來,馬上接過謝了她,心裡也升起了敬意看來老夫人說得沒錯,少夫人確是一位光明磊落的人。
之前她們也被指派給周姨娘過,周姨娘對她們像防賊一樣,哪像少夫人這麼大氣呢。
兩嬤嬤離開後,雲禾也鬆了一口氣,坐在椅子上喚白芍:「哎呀我腰又酸了,我那軟墊子呢?」
白芍馬上拿來了軟墊,又幫她捏了捏肩膀:「少夫人,你竟然看也不看,就把那兩樁事交予她們了。」
雲禾笑了笑:「有啥可看的,她們是老夫人的人,對喬家是一等一的忠心,還能出錯?把活都交出去,我也樂得輕鬆呢。」
江嬤嬤嗯了一聲:「少夫人滿心滿腦都想著做生意,對這家中雜事一向是不愛管的。」
雲禾聽後微微嘆口氣。其實前世她可是什麼事情都親力親為,操持著范家中饋,大小事務都是她。
可最後呢,把自己累出病了,還落得個無法善終的命運。
何苦呢,活在當下享受安逸多好。
她喝了一口茶:「對了,周姨娘和鄭氏這兩天有啥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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