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語顏與夜玖對視一眼,由夜玖開口道:「我們以為世子不會同意的,至少不會這麼輕易就准許了。」
黎煜燁砸吧下嘴:「太子殿下是顏兒未來夫婿,是我妹夫,我能不盼他點好麼?」
黎語顏走到黎煜燁身旁,將額頭靠到他肩頭:「多謝大哥!」
嗓音嬌俏,含著絲不易察覺的思念的沉。
倘若黎毅哥哥在的話,也會這般毫無理由、義無反顧地站在她這邊。
認同她在乎的人,贊同她想做的事!
黎煜燁伸手摸她發頂,寵溺道:「傻丫頭。」
兄妹相視一笑,很多話不用明說,早已心領神會。
對他來說,她是顏兒,亦是婂兒。
對她來說,他是大哥黎煜燁,也是另一位哥哥黎毅。
他們把對另一位親人的思念與關愛全都放到了彼此身上,是默契,也是含在血脈中對親情的珍視。
夜玖笑了:「你們兄妹如此,我要吃醋了。」
話雖如此說,但她眸中流露的儘是讚嘆與羨慕之色。
黎語顏離開黎煜燁身旁,將夜翊珩扶入座。
「阿玖吃什麼醋?」她抿唇笑了,「醋我靠了大哥的肩頭?若是如此,還真會吃醋的。」
夜玖皺了皺鼻子:「哼,我是愛吃醋,這會子我要魚丸蘸醋吃。」
抬手便命貼身宮女給她倒醋。
黎語顏坐到夜玖身旁,輕聲道:「我們離開這幾日,府中就你與我大哥,你想怎麼靠,都無人攔你的。」
夜玖罕見地臉紅,夾了魚丸蘸了醋,一口吞下,意外的美味。
「真好吃,大家都快嘗嘗。」她眼睛亮晶晶的。
九公主盛情,大家只好都嘗了嘗。
一時間,飯廳內笑語不斷,連帶著微涼的夜風都輕柔了不少。
飯後,黎語顏扶夜翊珩回房。
回了房,她親自服侍他漱口洗臉,倒叫夜翊珩不自在了。
「松果還在府中吧?」
方才用膳時,便是她伺候的他。
這會要入睡了,仍是她幫忙,顯得他很是無用。
「在的,殿下要尋松果作甚?」黎語顏將一塊熱棉巾遞到他手上,「再擦一下臉吧,方才飲了酒,多用熱面巾擦洗,舒服些。」
夜翊珩接了棉巾展開,又抹了一把臉。
他不好意思說,自己等下想沐浴,需要人伺候。
倘若他說了,她該不會說她伺候他洗澡吧?
此刻的松果在鎮北王府前院。
前院有一個下人住的大院子,院子裡房間頗多,住著不少小廝、下人與侍衛。小山就住在這個院子裡。
松果來王府時,一般情況也住這裡。
小山見松果今日頗為輕鬆,想到太子殿下今日突發眼疾,很是不解:「松公公,你不用去伺候殿下麼?」
「你小孩子不懂。」松果動了動眉頭。
小山激動地跳起來:「我怎么小孩子了?我今年十五,已正式當了郡主的侍衛!」
「不是才十五麼?我二十了!」松果伸出五根手指,「你差我這麼多!」
「好吧,那你說道說道。」
「那你坐下,別這般站著。」松果指了指凳子。
小山乖乖地坐到他對面:「你說。」
松果彎腰湊過去:「前幾日殿下與郡主有些矛盾,旁人都沒看出來,我看出來了。今日殿下瞧不見,反正郡主說她有能力治好殿下,那我就放寬心了。再則,我想讓郡主與殿下多多相處。人相處久了,就會有感情了,你說對不對?」
「後面的話,我承認你說得對。」小山亦將頭湊過去,「前面那句,殿下與郡主有些矛盾,只你看出來,我不同意。我也瞧出來了,那晚我特意告訴郡主殿下不來王府的原因呢。」
「行吧行吧,你也瞧出來了。」松果直起身,喃喃地問,「你說妙竹怎麼就看不出來呢?」
妙竹這腦袋瓜關鍵的時候忒不靈光,怪不得察覺不了他喜歡她。
唉,自個是個太監,她察覺不到,也正常。
誰能想到他一個太監竟然也動了心?
小山嘀咕:「妙竹姐沒瞧出來麼?」
松果擺了擺手:「不說了,不說了。」
另一邊。
黎語顏讓丫鬟擔了熱水,隨後將夜翊珩的寢衣備好。
等丫鬟們出了淨室,她便扶著他:「殿下是要沐浴的吧?」
夜翊珩輕咳一聲,尷尬道:「是,你幫我找人喊松果過來吧。」
「松果許是在忙,殿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跟我說也一樣。」黎語顏扶著某人,推開淨室的門,「我這裡的布局殿下早已熟悉,殿下洗的時候,我就坐在一旁看著,不會讓殿下出意外的。」
聞此言,夜翊珩唇角一抽。
看著?
她要看著他沐浴?
黎語顏唇角壓著笑意,一本正經地道:「殿下若是害羞,我隔著屏風便是。」
夜翊珩的唇角再次抽了抽。
他害羞?
「殿下放心,此屏風對殿下來說不夠高,視線可越過,對我來說卻是挺高,我的視線越不過屏風的。」
黎語顏補充道:「浴桶在屏風後,我這般坐著,不會看到,只聽殿下的動靜。」
夜翊珩終於出聲:「沒關係,我一個人亦能洗,你回房吧。」
俊臉上泛起紅暈,黎語顏看得清清楚楚,此人也會有害羞之時。
聽聲音她沒有挪動腳步,夜翊珩俊眉微動,很快,含笑柔聲道:「顏顏若真要幫忙,只這般坐在屏風後不是事兒……」
他摸索著拿過架子上的棉巾放到她手上:「你幫我搓背吧。」
「啊?」黎語顏垂下羽睫,盯著手上的棉巾。
此刻的棉巾猶如燙手山芋一般。
夜翊珩面上的紅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戲謔神情:「或者你我共浴?」
說話時,展開雙臂,讓她幫忙寬衣解帶的意思。
黎語顏將棉巾擱到浴桶邊上,纖細白皙的手指抖抖索索地移過去。
先是解了他的腰封擱到一旁,再解他外袍的扣子,當解到他胸膛處時,她的手指一頓……
時間過得極緩。
夜翊珩察覺到她的窘迫,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笑意:「隔著屏風看不真切,一起坐在浴桶內,顏顏想怎麼看都成。」
「不是,我,我,只需隔屏風看,看著,確保殿下安全就成。」黎語顏差點結巴。
夜翊珩搖頭:「哪有近在咫尺地看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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