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語顏一怔,硌得慌嗎?
當時鋪了草,再加上注意力都集中到怎麼防止他的手腳不安分上了,好像不硌。
「今夜你們試試看。」夜翊珩冷聲。
話雖這麼說了,但先前來此地時,他摟著她睡,某女軟乎乎的,石床的硬度完全可以忽略。
陌塵等四人完全不知兩位主子心頭所想,只知道不能打趣主子,遂拉了妙竹一溜煙似的往外跑。
黎語顏問:「你們去哪?」
「撿柴。」
聲音從洞口傳回。
山洞內原本留的柴不多了,是該收拾一些。
黎語顏也不反對,見懷裡抱著的銀灰一個勁地扭動小身體,遂將它放於地面。
一放到地面,銀灰在山洞內蹦躂得歡樂。
看小狼崽高興,黎語顏亦高興:「殿下,銀灰真的記著此地呢!」
夜翊珩:「雪狼頗有靈性,它比我們想得更聰明。」
看他眼睛瞧不見,還這般站著,黎語顏扶他坐到石床上。
「殿下,天色漸漸暗下來,尋藥一事只能明日了。」
「嗯,這兩日趕路辛苦,今日就早些休息。」
夜翊珩動了動腳,腳邊踢到一顆石子,發出細微的聲響,銀灰聽聞,便跑回他腿旁,歡快地蹭著。
黎語顏看著一人一狼的模樣,心道,若是將銀灰訓練成導盲狼,也是可以。
這個想法一出來,她便否決了,還是將某人的眼睛儘快治好吧!
過了半個時辰,陌塵若風帶了野味回來,妙竹與松果則撿了不少乾柴。
雖然已經是三月初,但夜間涼,再加山上溫度低,生了火,洞內不僅亮堂了,亦暖了起來。
陌塵四人在洞內烤肉,黎語顏搬了石塊到石床邊,以石床為桌看起書來。
唯有夜翊珩眼睛不便,只好沉默坐在一旁。
黎語顏翻動書頁時,悄悄抬眸看不遠處坐著的某人。
他……好像很孤單的樣子。
她又心軟了,某人瞎了,逗她卻一點都不含糊。
黎語顏恨恨地翻動書頁。
夜翊珩耳朵一動:「書與你有仇?」
呃,他的耳朵是什麼做的?
「沒有啊。」她刻意輕快語調,扯開話題,「殿下的眼睛還是有不舒服的症狀嗎?」
夜翊珩也不瞞著她,頷首稱是。
「還需儘快尋齊藥材才是。」黎語顏起身,將之前採摘的草藥鋪在火堆旁,「妙竹,你看著些,把這些草藥烘乾,但千萬別被點著了。」
妙竹點頭:「郡主放心!」
曬藥烘藥煎藥煮藥的事情,她還是拿手的。
黎語顏「嗯」了一聲,走到夜翊珩身旁,抓過他的手腕把了脈。
手腕上的搭著的指腹柔軟微暖,夜翊珩眉心微動:「怎麼樣?」
「脈象還是與之前一般。」黎語顏收回手,「如今有三味藥,還差三味。」
夜翊珩一聽,俊眉微蹙:「光三味藥就尋了頗久,還差三味藥尋到什麼時候?」
黎語顏道:「麟卿閣便有兩味,這麼一來,只差最關鍵的一味了。」
「只差一味了?」幾人罕見地齊聲
「嗯,此藥難尋,估計不好找。」黎語顏也不瞞他們。
「叫什麼名?」
「蘭霜草,有明目清火祛毒的作用,一般是生長在寒冷地帶,但如今已經是春季。」黎語顏嘆息,「先前我曾想在北嵐城尋找,可也不曾找到。」
夜翊珩道:「北嵐城轄地頗廣,一時半會尋遍不可
能。即便如今回北嵐城去找,時間上更是不允許。」
「正因如此才困難,不過此藥植株頗大,一兩株便夠分量。」
「一定會找到的!」火堆旁的四人開始勸。
天色徹底暗下,野味烤好,眾人吃了野味當晚飯。
飯後,松果拉著若風陌塵與妙竹商議怎麼鋪一鋪石床,好叫兩位主子回味回味。
黎語顏驚呆,某人與她兩人在山洞時,怎麼睡是他們自己的問題。
如今難不成要睡石床給他們四人看?
「我睡車上,你們四個還是商議誰睡石床吧。」
言罷,黎語顏抱著銀灰回了車上。
四人面面相覷,隨後求助似的目光看向夜翊珩,意識到太子殿下瞧不見,四人齊聲喚:「殿下!」
夜翊珩緩緩開口:「松果扶孤回車上。」
此話的意思再明顯不過,那便是他與黎語顏要睡車內,山洞留給他們四人。
陌塵看著松果扶著自家殿下遠處,不死心地又喚了一聲:「殿下,您的意思也是讓我們睡石床?」
夜翊珩淡淡道:「你們決定好。」
幾人傻眼。
馬車就停在洞口,不多時松果回來,抱著一床被子與幾張毛毯。
妙竹驚道:「殿下與郡主真把石床讓給我們睡了?」
若風擰了眉:「咱們四個人呢,怎麼睡?」
松果努了努嘴:「妙竹蓋被子睡石床吧。」
「不成!」妙竹頭搖得似撥浪鼓。
幾番爭論下來,誰都不敢睡石床。
車內,裡間。
黎語顏縮在被窩裡。
夜翊珩在另一個被窩中,雖然瞧不見,但她裹緊被子的聲音,他聽得清楚。
「顏顏,你告訴我,那日究竟做了何夢?」
黎語顏往車壁貼去:「殿下怎麼又問?」
「你不說實話,亦或不說完整,孤自然會問。」
他朝她的方向伸出手,然,手卻觸及不到她。
想來她已經挪至車壁了,遂也跟著挪過去。
某人瞎了,動作仍利索,將她擠得動彈不了。
「殿下算是逼供?」黎語顏動了動,頗為費力地將雙手伸出被窩。
「你不說麼?」
夜翊珩側過身,抬手壓在她身上,臉更是往她耳畔湊去。
溫熱的呼吸噴在她的耳,她揉了揉發癢的耳朵:「我先前已經說了呀,夢裡殿下掐我脖子。」
「嗯?」
帶著長音的一個字音剛落,他翻身壓在她身上。
「還不打算說?」
突如其來的動作,驚得黎語顏瞪大眼,雙手慌亂地推在他的肩頭:「我說,我說!」
夜翊珩撐起手臂,好將身體微微離開她些,防止自己的體重將某個嬌柔的人兒給壓壞了。
「說吧。」
嗓音帶著兩人都驚詫的暗啞。
黎語顏緩緩說道:「我夢見自己被迫嫁給殿下,夢裡的我也沒了母親與黎毅哥哥,更沒有被父王認回,黎宗發將我當成貨物一般送給了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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