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花名冊,上面不僅畫了一個個適婚的青年才俊,竟然還標明了身份背景和品行喜好所長
好齊全!
嬴璇璣有種風中凌亂的感覺。
她家這幾個長輩,是真的迫切希望她找男人啊。
而且她對這些人其實都略有耳聞,確實都是不錯的,可見也是用心挑選的,只怕一個個都派人去查清楚了的,不是各方面都靠譜,是上不了這個名冊的。
羌帝道:「咳,這些都是朕和她們選出來還算不錯的了,你看看可有喜歡的,實在拿不定主意,先選一兩個你瞧著不錯的也行,你現在是皇儲,以後便是女帝,身邊多選幾個人也無妨的。」
嬴璇璣嘴角抽了抽,不只是著急給她找男人,還支持她左擁右抱齊人之福。
雖然確實,她有這條件,也理所當然。
嬴璇璣合上名冊放在一邊,很認真的道:「舅父,我真的不需要選夫,我也真的不孤單,我有許多事情要做想做,也過得很充實,實在不需要找個男人放在身邊排解寂寞,你們真的多慮了。」
她說的這樣鄭重,羌帝看著她尋思片刻,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惑:「歡兒,你是還忘不掉周國太子?」
嬴璇璣怔然一瞬,心頭也莫名顫動了一下,看向羌帝一眼後,又低下頭去,不置可否。
景烜現在,依然是周國太子。
四年前,他死遁之後,蟄伏了大半年,暗中籌謀聯絡形成勢力,起兵反了周皇。
自然是成功了。
可他只殺了沈皇后母子,誅殺了參與追殺褚歡的幾個家族,將那些質疑他指摘他的官員殺了,卻留下了周皇。
周皇被他弄得中風癱瘓,至此被他囚在宮裡,成了他砧板上的魚肉,卻也還頂著帝王的身份,也算是受盡屈辱再無尊嚴。
景烜就這樣做著周國太子,因為他不太理會朝中政務,便讓衍王做了攝政王,而他,時常不在京城。
據說,他愛慘了已故的明王妃,因為王妃的死,二十多歲的年紀,鬢邊卻生了華發,這幾年一直不肯再娶,且之所以時常不在京城,便是怕觸景生情。
他連明王府,都不敢回了,在京城的時候,多是住在宮裡。
褚歡留下的醫藥典,這幾年被他聯合裴氏商號的醫號發揚得極好,各種藥方和救人的法子被傳揚科普,救了很多人。
尤其是剖腹產的事兒,當年褚歡雖然沒有機會試用,但是她將過程方法細緻的寫下來過,想必是景烜和穆氏夫婦用心鑽研試驗過,並且成功的挽救了難產母子的命,便隨之被逐步運用了。
儘管條件有限成功率不是很高,但是也救了不少原本該難產而死的女子,雖然其實也還是沒徹底被人接受,但是也在一點點的轉變。
褚歡的名字,也隨著天下傳頌,也因此,許多人對她的慘死唏噓不已。
嬴璇璣以前的事情,羌帝都知道,知道她曾是周國的明王妃,知道兩個孩子流著周國皇室血脈,知道她忘不掉景烜。
羌帝其實也心疼她,卻還是勸道:「你和他有緣無分,如今各在一方各有責任,既然註定走不到一起,就不要念念不忘了,這樣,只會讓自己難受罷了。」
嬴璇璣淡淡笑著,低聲說:「舅父不必勸,我都明白的。」
羌帝遺憾道:「其實說起來,聽了你娘和阿籌多次說起過他,都是對他的肯定,朕也確信你念念不忘的必是個極好的人,若他不是這麼個身份也就好了,可惜他是,太可惜了,」
嬴璇璣沉默了一會兒,才揮去腦中的諸般心緒,笑道:「不說這些了,我的婚事您也不要著急了,我現在是真的對找男人沒興趣,只想好好治國,做好這個皇儲,我若真的覺得孤單寂寞需要人陪,自己便找了,難道我還能委屈我自己?」
羌帝也是沒辦法了,擺擺手道:「罷了,隨你吧,你自己高興最要緊,既然你不願意,那就先不管了。」
嬴璇璣莞爾,也鬆了口氣。
「最近朝中可有什麼事情?」
嬴璇璣道:「朝中還算平靜,也都是這麼些事兒,不過國內太平,隔壁就不太平了。」
羌帝定睛看她:「隔壁?周國還是北翟?」
「北翟國喪,瑾王簫煥昇成了贏家,先前您和燕無籌都料錯了,小看了慕容箴,也高估了北翟皇帝和赫然氏母子。」
羌帝點點頭:「是料錯了,簫煥昇和慕容箴都好戰,只怕這三國之間維持了沒幾年的平靜,又要打破了。」
嬴璇璣嘆道:「本來在三年前,這份平靜就要打破了的,如今拖了三年, 還是避免不了。」
是了,三年前景烜反了周皇掌權不久,北翟便蠢蠢欲動,已經調兵壓境了,擺明是要起戰事。
當時,不僅派人在周國境內散布流言說景烜謀逆逼父大逆不道,讓景烜失去人心受盡質疑,還派了人來羌國挑撥作亂,讓羌國自顧不暇,好無法援助周國。
畢竟羌國和周國之前是簽訂了盟約的,北翟要南侵,自然得確保羌國不會幫周國。
挑撥的不是別的,依舊是羌國的繼位問題。
羌帝內定燕無籌為繼承人這事兒,其實旁人不知道,大家知道她喜愛燕無籌,也懷疑過他由此心思,但是他沒明說,大家也就沒挑破。
可當時,北翟人以此挑撥是非,說燕無籌就是羌帝培養的繼承人,並非只是因為喜愛燕無籌,更是因為燕無籌的祖母是皇室宗姬,外祖母也是皇室旁系血脈,他身上有嬴氏血統。
那這就不得了了。
因為羌國四大家族,都和皇室來來回回的有過姻親關係,都娶過帝姬宗姬的,子孫也多多少少也都有嬴氏血脈。
尤其是高家,現在的老祖宗還是羌帝的姑奶奶,皇室帝姬出身,她的兒子豈不是比燕無籌血脈更近?
羌帝總不能因為燕氏家族是他的母族,就覺得燕無籌血脈更近吧?那四大家族誰也不服。
於是,就借著這個風波,幾家都鬧了起來,民間也議論紛紛,儲位風波就這麼鬧了起來。
嬴璇璣當時已經帶灃瀾城一年了,她也和羌帝相認了,但是並沒有讓立刻昭告天下,而是在學羌國的文字歷史,了解羌國各方面的人事物,鬧了這麼一出,她便只好讓羌帝公開她的存在。
起初很多人質疑,可她長得像嬴芳月,也像羌帝,手握著嬴芳月的身份玉牌,羌帝又如此認定,誰也動搖不了她。
她被冊立皇儲後,風波自然就消停了下來,北翟見此計不通,加上燕無籌和景烜隔空共同使力,北翟國內奪嫡之爭愈烈,這場戰事無疾而終。
羌帝看著嬴璇璣,道:「其實,北翟便是要起戰事,針對的只是周國,我們大羌還是可以置身事外的,倒也不必擔心。」
嬴璇璣知道羌帝是試探她,但還是不贊同道:「舅父說錯了,戰事一起,以北翟的狼子野心,除非他們敵不過周國,不然,同在這片陸地上,誰也別想獨善其身。」
羌帝稍愣後,啞然笑了下,饒有意味的問她:「是因為無法獨善其身呢?還是你私心作祟,不想隔岸觀火?」
嬴璇璣意味不明的笑著,反問:「若都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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