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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九思看著她道:「你是不是還不知道,他早就過了鄉試的事吧?」
沐雲姝有些尷尬地道:「他沒跟我說。」
她有些慚愧,沐清遠天天被侯府的人欺負,還經常抄字畫畫攢錢給她,卻默不作聲的就考中了舉人。
這是妥妥的學神啊!
容九思冷聲道:「你若把追在容景澈屁股後面討他歡心的時間,花一點在你弟弟身上,也不至於什麼都不知道。」
沐雲姝:「……」
這罵是她替原主挨的,也不算冤。
她輕咳一聲道:「我這不是知道自己錯了嘛,以後我絕對不會再犯這種錯。」
容九思看了她一眼,語氣平淡:「你知錯了就好,往後安份些,王府自然也就容得下你。」
沐雲姝忙道:「我這等殘花敗柳自然不敢奢望一直留在王府。」
「王爺對清遠的照拂我十分感激卻無力償還,只有來世做牛做馬來報答王爺的恩情。」
這賬她算得明白,她的醫術只能換她自己的一條命,換不來容九思對沐清遠的照拂。
她以為她的識趣會讓容九思十分滿意,沒料到他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再冷哼了一聲,便不再搭理她。
他不說話,她也不敢再往他的面前湊。
容九思卻遠沒有她想像中的那麼平靜,事實上,他此時的心情有些複雜。
他如今倒是想她能留在王府陪在他的身邊,而她卻一心想要離開。
他們才進城,就被人攔了下來。
是京兆尹。
昨天劍七去京兆府敲響登聞鼓後,京兆尹拿到狀詞看到堆滿京兆府門口的屍體時,嚇得他的魂都要掉了。
他做了幾年的京兆尹,知道這件事情牽扯到的人都是他惹不起的。
若劍七沒敲登聞鼓,他還能和一下稀泥。
可是劍七的登聞鼓一敲,這事的稀泥是和不成了。
因為這件事情,京中昨天就掀起了軒然大波,各方勢力都在關注這件事情的進展。
他焦頭爛額。
所以他一聽到容九思回京的消息,立即就趕了過來。
他躬身站在馬車邊道:「京兆尹黃觀魚給定王殿下請安!」
容九思將帘子掀開,直接問:「本王王妃被李進擄走之事,黃大人查出幕後主使了?」
黃觀魚額前的冷汗直滴,他忙道:「這個案子還有許多疑點,需要王爺移步京兆府協助查案。」
容九思面色溫和地問:「是劍七昨天拿過來的證據不充分?還是需要本王親自去京兆府滾釘板?」
依著律例,敲響登聞鼓的人需要滾釘板,以防別有用心之人的誣告。
昨天劍七敲登聞鼓的時候已經滾過釘板,理論上來講不需要容九思再去滾釘板。
黃觀魚也不敢讓他去滾釘板!
黃觀魚擦了一下額角的冷汗道:「不敢,只是昨天七侍衛拿過來的證據雖然充分,卻只是一面之詞。」
「李進已經死了,他的小廝的證詞和七侍衛提供的不太一樣。」
容九思問道:「怎麼個不一樣法?」
他對李進死了,小廝改證詞這件事情一點都不意外。
因為只有這樣,才會死無對證。
黃觀魚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道:「這裡說話不太方便,還請王爺去一趟京兆府衙門。」
容九思淡聲道:「你把本王堵在這裡,跟本王說這一堆廢話,不過是想把逼供這個詞安在本王的身上。」
「本王行得正坐得直,不怕被人聽,黃大人既然要審案,那就在這裡審好了。」
「也好讓大夥看看,是本王逼供栽髒,還是有人覺得本王瘸了就好欺負。」
沐雲姝之前就知道他很拽,現在發現,他這拽拽的樣子不用在她身上時,那是相當的帥。
黃觀魚的臉色十分難看:「王爺,這怕是不合規矩。」
容九思冷聲道:「本王已經被人騎到頭上來拉屎了,還要規矩?」
「皇族的臉面被人都踩在地上了,規矩又還值幾個錢?」
黃觀魚之前就聽說定王極不好招惹,只是這一年來他十人低調,變得好相處了不少。
這一次容九思不想再低調,就又變成了全京城最難纏的人。
旁邊有個衙差對黃觀魚輕點了一下頭,他的心一下子就定了下來。
他當即後退三步,臉上的神情再不見之前的卑微,有些據傲地道:「既然王爺想要當街審案,那便當街審吧!」
他說完便讓人把斷案用的東西搬出來,再把昨夜劍七送來的屍體全部搬了過來。
四周圍了不少的百姓,一看這架式,都嚇了一大跳。
他們既想往後退,又想看這個熱鬧,一時間場面有些混亂。
還有很多京中的王公貴族,聽到這個消息都趕過來湊熱鬧。
沐雲姝見這些物件和屍體送來的實在是太快,她湊到容九思的面前道:「王爺,他們怕是早有所備。」
容九思氣定神閒地道:「你還不算笨,這麼快就看出來了。」
沐雲姝知道他的心思深,應該也有所布置,但是這件事情因她而起。
她便道:「這事會不會惹來大麻煩?」
容九思淡聲道:「麻煩這種東西,從來就不是想避開就能避開的。」
「再說了,本王低調的時間長了,京中的這些阿貓阿狗就以為是個人都能欺負本王。」
「這一次也該讓他們碰一碰釘子,以後做事的時候仔細掂量一下。」
沐雲姝輕聲道:「他們這次也沒有欺負王爺,只是在欺負我而已。」
容九思扭頭看了她一眼道:「你既然嫁給了本王,那就是本王的人。」
「欺負你,就是在欺負本王。」
沐雲姝意外地看著他,他這是在救了她之後,還要為她出頭?
她只是想要苟著,沒想要他這麼周全的配套服務啊!
只是她也知道,這件事鬧到這一步,是不可能再後退了。
她笑著對容九思道:「多謝王爺,只是這事因我而起,接下來就讓我自己來解決吧!」
容九思聽出了她是在跟他劃清界線,他的臉黑了下來:「怎麼?你這是覺得本王沒能力護得住你?」
沐雲姝搖頭:「當然不是,王爺是我心中無所不能的神,這世上就沒有王爺做不到事!」
「只是王爺是神,沒必要沾上這些髒污的事,這種事,我來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