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覺得你們進來得過於順利麼?」肖飛躍笑道。
「哼哼,」陳權冷笑一聲,「是啊,就在你們斷定我們上當的時候,你們已經上了我們的當啦!」
床上的麥甜正在想陳權這句話的真實性時,「砰!」一聲巨響,她身側的窗戶突然被人撞開!在她還來不及有所反應,只聞到一股突如其來的玫瑰花香後,一隻手已將她從床上拽起,然後,向窗口竄出!
青風天來了!青風天居然會來親自救自己!居然為了救出自己而不惜離開從不輕意離開的青風天教基地!麥甜什麼都想到了,可偏偏就是沒有想到這一點!
黑暗的青風天教,自己居然這麼容易的又回到了青風天教。但是這熟悉的黑暗帶給自己的恐懼,似乎比唐須帶給自己的恐懼不會有所減少。
淡淡的玫瑰花香證明青風天此刻離自己還不算太近。但同時也證明青風天此刻就在自己身旁,在黑暗中看著自己的一舉一動。
麥甜突然的冷哼了一聲。
良久之後,見她再無反應的青風天終於忍不住先開口了:「你……想說什麼?」
「謝謝你救我。」麥甜冷笑著,但語氣似乎譏諷更多。
「你的話,卻不像是真心要謝我。」青風天緩緩道。
「的確是這樣。」麥甜冷漠的開口,「因為以我的能力,根本不至於落得如此下場……這一次你們交給我的這個任務,雖然沒有完成,但失敗的原因卻不在我身上。天哥,我倒是很想問問,以青風天的勢力,怎麼可能對唐須的情況了解有誤,權叔明明說只有唐須一人在家,那麼為什麼當我要動手殺公孫雨晴的時候,出現在我面前的除了唐須,還有另一個男人?」
「哼,就算肖飛躍不出現,你又能對付得了唐須麼?」青風天反問,不等麥甜回答,他又道,「不過,我現在並不想追究你的責任。」
「這倒少見。」麥甜道。
黑暗中,青風天似乎嘆了口氣:「麥甜,不說其他,單單只說我離開青風天教親自去救你,難道你還不能從中體會出我對你的那份感情?」
麥甜不語。青風天說得沒錯,她麥甜的確沒能從中體會出青風天對她有何感情,反而是從中感覺到了一股更大的壓抑感。
「權叔……」很長一段時間後,麥甜打破了黑暗的沉靜,「為什麼還沒有回來?」
「這一時半伙的,陳權只怕是回不來了。」
「為什麼?」
「為什麼?」青風天頓了一下,淡淡回道,「麥甜,讓我把一切都告訴你吧。」吧字落下音時,玫瑰花香突然就變得濃郁起來,麥甜立刻感覺到青風天已站在了自己不出半米的地方。
「你說得沒錯,憑青風天的勢力,不可能對唐須情況了解有誤,其實,肖飛躍一直跟在唐須身邊,這個我們是知道的,只是,這次行動的真正目的,我在你出發前其實並沒有和你說實話。明白麼?」
「不明白。」麥甜回道,「所以現在我很想明白。」
「這次行動的目的並不是要你真的殺了公孫雨晴,只不過,是要你製造出一個要殺公孫雨晴的假相來迷惑唐須而已。」
「這樣就更讓我糊塗了。」麥甜道,「既然只是要我製造出一個要殺公孫雨晴的假相來迷惑唐須,那麼你交待任務時並沒有說清楚,如果我真的把公孫雨晴殺了,那麼這個假相豈不成了真相?」
青風天在黑暗中笑了一聲:「你不要著急,聽我慢慢和你說。知道唐須和冷耿析的關係麼?」不等麥甜回答,青風天又接著說開了,「我知道你一定不知道,唐須和冷耿析是從小玩到大的好朋友,而藍圖則是冷耿析的同胞兄弟,唐須以前是個警察,藍圖也是,當然,現在的藍圖已經是個囚犯了,藍圖是因為唐須才被判入獄十五年的。在這個問題上,冷耿析與唐須反目成仇,當然,這只是冷耿析單方面的。在內心裡,唐須一直對藍家兩兄弟充滿感激和歉意,所以,藍圖入獄之後,唐須對冷耿析的關心已到了無微不至。」
「聽起來唐須這個人還沒有到喪盡天良的地步。」麥甜冷冷道,「只是,這與我的任務又有什麼關聯?」
「半年前,冷耿析從警校畢業,分配進了刑偵大隊。冷耿析是個很較真的人,這半年來,只要被他盯上的小偷,搶匪,以及什麼毒販子之類的人,一個也沒能逃脫出他的追捕,人人都進了大牢……」青風天說到這,突然頓了一下,「但有一個例外,那就是公孫雨晴。僅管公孫雨晴在冷耿析追捕過的小偷中,算得上是最差勁的一個。」
「哦?當唐須要肖飛躍通知冷耿析的時候,我就覺得有點奇怪,現在聽你這麼一說,可見唐須用心良苦了:他是要幫助冷耿析抓住公孫雨晴,藉以補償他對藍家兄弟的歉意麼?」
青風天聽了冷冷一笑,道:「麥甜,你這麼問,心裡卻一定不是這麼想。再笨的人也看得出來,冷耿析對公孫雨晴有了一份微妙的感情,否則,這麼差勁的小偷,冷耿析不可能半年都抓不住她。」
「你,到底想告訴我什麼?」
「很簡單。麥甜,冷耿析愛上了公孫雨晴,而一直關心著冷耿析的唐須自然知道這一點,你想,一直以來都想對他們藍家兄弟給予補償的唐須在知道你要殺公孫雨晴的時候,會不會放過你?」
「不會。我殺了冷耿析愛上了的公孫雨晴,冷耿析肯定會非常傷心,而尤其是我在唐須家裡殺了冷耿析愛上了的公孫雨晴,冷耿析肯定會更恨唐須……這麼算起來,唐須放過我的零點零零一的機會也不會有。但是……」麥甜道,「我想,天哥設下這麼一局,不可能僅僅只是為了讓唐須不放過我吧。」
「如果只僅僅為了讓唐須不放過你,我又何必三番五次派人來救你?」
「我卻是聽得比開頭更糊塗了。」麥甜道,「既然你有著讓唐須不放過我的目的,而我也的確已經落入了不會放過我的唐須的手中,這不正合了你的意了麼?但你為什麼又要三番五次派人來救我呢?」她故意將三番五次四個字拖長了音,「你三番五次的派人來救我,莫非是怕我暴露自己的身份?可你明知道我不是唐須和肖飛躍的對手,既然又怕我暴露自己的身份,那麼又何必多此一舉派我去完成這個我完成不了的任務呢?」
青風天在黑暗中突然莫名的笑了一聲,然後他輕聲嘆息一聲,道:「麥甜,你問了這麼多個問題,目的卻只有一個對不對?因為你現在開始懷疑我了,懷疑這次任務的真實性,對麼?」
麥甜不語。被人看穿不是件很讓人舒服的事,尤其是被青風天看穿,不過,好在麥甜已經習慣了。被青風天看穿之後,最好的方式就是沉默。因為自己越沉默,青風天就會說更多的話。
「你猜,」青風天果然接著往下說,「我三番五次派人去救你,唐須心裡會怎麼想。」
「他一定會想:麥甜必然是個有組織的人,而且對於那個組織而言,麥甜一定是個非常重要的人物,而且還是個不能死掉的人物。否則,救不出就殺了好了,滅了口,就不怕死人會泄密了。」
「很聰明。」青風天讚嘆道。麥甜卻在心裡冷笑,青風天當然不知道這些話原出自於唐須之口,自己只不過再添點油,加點醋罷了。
「既然我這麼重要,而且又有組織,而目的又要殺掉公孫雨晴,那麼非常想補償藍家兄弟的唐須自然會想盡辦法找出這個組織。」麥甜似乎明白了一點什麼,「天哥,你這麼做,對青風天教可是半點好處也沒有,為什麼?」
「為什麼?你可知道我為什麼在親自去救你的情況下,還要故意賠掉陳權嗎?」
「賠掉陳權?什麼意思?難道說現在陳權,已經落在了唐須手裡?」
「那也未必,只不過我已經叮囑過陳權了,叫他無論如何,也要把唐須引到青風天教的基地來。而且,還不能讓唐須看出來這是我們故意的。」
「可是你當初不是一再叮囑我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麼?為什麼……」
「我叫你不能暴露身份,目的卻是要瞞著你這次任務的真正目的,否則,演技在青風天教里只能是倒數第一的你,怎麼能瞞得過唐須?」
「我明白了,你要陳權把唐須引到青風天教的基地來,目的就是為了殺了唐須。」
「如果唐須那麼容易被殺掉,我又何必……」青風天說到一半沒有再說下去,而是話鋒一轉,「你一定不知道,唐須和青風天教其實也還是有著些來往的。」
聞言麥甜吃了一驚。
「你,不是一直很恨唐須麼?怎麼,怎麼青風天教還會和唐須有來往呢?」
青風天哼了一聲,卻沒有回答。
「你要陳權把唐須引到青風天教的基地來,既然目的不是為了殺掉他,那……那,又是什麼目的?」麥甜憂心重重的問。
「自然是為了讓唐須知道你麥甜是我青風天教的人。我雖然救出了你,但唐須一定會來問我要人。而我,要的就是你和他走。」
「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呢?!」麥甜忍不住大叫起來,「既然你還是要將我交給唐須,你為什麼還要親自去救我?你……我不明白!」
「你明白也好,不明白也罷,麥甜,你記住,你要完成的任務現在才剛剛開始。」青風天道,「唐須為人我曾經和你說過,這個人冷靜得出奇,疑心重得出奇,可一旦相信了你,又認真得出奇,所以這一次的行動中,我雖然極不情願,卻仍然是不得不讓你親自上陣。因為青風天教內,除了你,我再找不出有誰可以由敵對的方式取得唐須的信任。我堅信:只有你,可以取得唐須徹底的信任。」
麥甜靜靜的站立著,沒說一句話。青風天的話她相信,所以她更能明白,這次行動的危險。而青風天話中的意思應該是:要讓麥甜以敵對的方式與唐須相識,卻又要以敵對的方式取得唐須的信任,最後利用唐須的信任,再挖個陷井給唐須,給予他最後致命一擊。
「什麼任務?」麥甜雖然心裡明白幾分,但仍舊一臉迷惑的樣子。
「如果按我預計的沒錯,陳權還過兩個小時也該回來了。」青風天嘆了口氣,卻並沒有回答麥甜的問題,他的口氣似乎非常幽怨,「而你,也快要離開我了__好在只是離開我一段時間而以,過不了多久,你還會回來的,我堅信。」
「天哥,你在說什麼?」
「我在說,當陳權回來之時,也是唐須將你帶走之時。」
麥甜整個人似乎傻住。但她很快又明白:如果不讓唐須帶走自己,自己又能以什麼敵對的方式取得唐須的信任?
「你要殺公孫雨晴,這與青風天教可沒什麼關係,明白麼?」青風天吩咐道。
「但唐須會相信嗎?」
「我就是要讓唐須不相信,但明明知道他不會相信,你還是要否定殺公孫雨晴和青風天教有關係,而我……也是不會承認的,我去救你,僅僅只是因為我對你的感情非常深厚而已。」
「這種掩耳盜鈴有什麼用?」
「至少有一點:唐須會更懷疑我青風天,從此會更提防我青風天。甚至會想早一點找出我青風天的弱處,徹底擊潰青風天教。」
「對你有好處麼?」
「自然有的。因為有你。」青風天道,「這次唐須跟來,我想他一定會要把你帶走,因為一時之間,他還不能消滅我,就像我也不能消滅他一樣,所以,他會想到從你身上找突破口。唐須是絕不會讓人有機會去傷害到藍家兄弟的。」
「如果他不把我帶走呢?那你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不,他會要求把你帶走的,因為你突然消失的話,冷耿析是不會原諒他的,有人要傷害自己心愛的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