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去上班吧,不會有什麼事的,南宮寧墨那麼愛你,我想,他會設身處地的為你著想,不會怪罪你的。我也要忙了,先走了。」胡雙玉說著,就往外走去。
大概這個時候南宮寧墨已經從家裡趕過來了,正好記者也走了,今天他起碼不會知道這件事了,哼!好戲在後頭,等著瞧吧。
她的雙唇微微上翹,好像勝利就在眼前,只等笑看江湖了。
話說南宮寧墨,本來已經到了公司,媽媽的一個電話把他叫了回去,不用問,胡雙玉大概又在媽媽面前告狀了。
這很沒意思,都是成年人了,為什麼還要讓上一輩人牽扯進來呢?這樣做又能改變得了什麼呢?
他推開母親大人的門,當然心裡不高興不必在媽媽面前掩飾起來,他是媽媽一手帶大的,自然,他即使想隱藏什麼,也逃不過媽媽的火眼金睛,小時候試圖隱藏過,可惜,都被對他了如指掌的媽媽識破了。再後來,他落得一身輕鬆,反正就這樣,不用偽裝什麼。
蘇媽媽坐在臥室的床上,她聽到門沒有敲門聲就已經打開了,扭頭一看,氣不打一處來,張口就罵「你這個小兔崽子,長大了翅膀硬了不是,進門的時候你不知道需要敲門嗎?當媽媽的話為耳邊風了不是?不敲門也就罷了,現在竟然跟我公然作對,你對得起這麼多年媽媽含辛茹苦的拉扯你這麼大嗎?沒有功勞至少也有苦勞吧?看看你現在是個什麼樣子,爸爸媽媽把你送到國外念書,讓你提高自身素質,將來找一個像樣的賢內助……」
說到這,她更生氣了,賢內助……
「我問你,昨天晚上去哪住的?為什麼不回家?」媽媽並沒有直接問,好像要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透露給他一個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信號。
「昨天我回我那公寓住了。裡面有一份資料在公寓,去了我就困了,然後就……」
「就什麼?」媽媽已經好久沒有這麼大聲跟他說話了。
火冒三丈的蘇媽媽再也忍不住了。她拍著身邊的桌子大吼了一聲,許是用的力氣太大了,拍過之後她才後悔的把拍疼了的手放在嘴邊吹了吹,好像這樣一個動作能緩解她的疼痛似的。
這有沒有科學道理她沒有考證過,只是習慣了,記得小時候南宮寧墨摔倒了之後,媽媽也是這樣蹲到他面前給他吹吹摔疼的小手。
南宮寧墨看著媽媽疼的臉型都扭曲了,禁不住想笑,笑容還沒綻放,媽媽冷厲的目光斜射過來,他嚇得趕快立正站好。
接著,有一陣機關槍式的大吵。
「好啊你,學會編瞎話騙你老娘了,你這個不知好歹的小東西,我是你媽,你連我都敢騙,我看你是被別人洗腦了。」
「媽,我的事不用你操心了,你今天叫我回來有什麼事,你說吧。」南宮寧墨有點兒不耐煩了,他不想跟媽媽再繼續討論這個無休無止的問題。
「哼!我不操心,我不操心,你馬上就被人哄的團團轉了,你老實交代,昨天你去哪住了?」
媽媽問這話的意思,好像她已經知道了昨天她兒子住哪了,如果是這樣,她更知道我跟誰在一起住的,接下來如果我說我在酒店住的,她肯定會問跟誰在一起住的,為什麼去酒店住,家裡哪裡妨礙他睡覺了。
「不就是睡覺的事嗎,我在哪誰怎麼了,我只要睡好不就完事了嗎?媽,你是不是想你兒子了,這樣,今天明天還有還有,我以後天天回家睡覺行了吧。」
「別打岔,我問的是你昨天去哪住了?請南宮寧墨正面回答我的問題。」母親厲聲問道。
「媽,你是不是又聽胡雙玉在你跟前胡說八道了,她那是唯恐天下不亂,沒事找事,媽,你怎麼能聽信她的呀,我是你兒子,你得相信我才對呀。怎麼跟個外人一心起來了?」
「少廢話,誰是外人,我問你誰是外人?胡雙玉?你敢說她是個外人?她現在是你的結婚對象,你們已經訂婚了,現在正在談婚論嫁,她怎麼是個外人了?即使她是外人,也不應該是從你嘴裡說出來的。」
「媽,我已經跟你說過多少遍了,我跟胡雙玉沒有感情,我們倆的事我們自己解決,你就不要再參合了。」南宮寧墨央求媽媽。
他已經猜到媽媽叫他回來這事跟胡雙玉肯定有關係,不然媽媽不會這麼打破沙鍋問到底的。
以前,他偶爾不回來,那也是常有的事,比如想發泄一下身體的**,跟秘書廝混一夜了,比如去k歌通宵了,媽媽也是從年輕的時候過來的,對於長大了的兒子,她沒有過多干涉過,二十多歲的人了,給點空間還是有必要的。
現在,她居然為了問他住哪了喋喋不休的說了這麼多,明顯是想揪住他的小尾巴不放。
「我不參合,你以為我想管你那些破事啊,都這麼大了還讓媽媽操心,你不害臊啊,我告訴你,在我和你爸爸的眼裡,胡雙玉就是蘇家的媳婦,其他的我不允許你帶到家裡來,也絕不會承認。」
媽媽的態度就是這麼堅決,南宮寧墨試圖說服她。
「媽媽,你跟爸爸是有感情才走到一起的,為了感情,你們也是千方百計的衝破一切障礙,雖然平時也會吵吵鬧鬧,可是日子過的也和和美美的。你難道不希望兒子跟你一樣找個自己喜歡的人嗎?我跟胡雙玉沒有感情,我也曾經說服自己跟她交往過,但是,我們確實不是一個路上的人,我也不知道她每天在想什麼,坐在一起沒有共同語言,我們就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你知道嗎?你難道讓兒子一輩子痛苦嗎?」
「屁話。」蘇媽媽顯然不同意兒子的意見。
「你不就是因為一個公孫雨晴才跟胡雙玉鬧成這樣的嗎?過去你們倆不是挺好的嗎?人家胡雙玉哪一點兒比不上公孫雨晴了,我跟你爸那也是建立在門當戶對的基礎上發展的,你跟公孫雨晴算什麼,天壤之別啊兒子。」她的嗓門又大了。
「媽,是不是胡雙玉又來跟你告狀了?你不覺得她很幼稚嗎?還以為是幼兒園的時候啊,我把她打哭了她就哭著帶著兩條鼻涕蟲去你面前說我的不是。真是可笑。」南宮寧墨一百個看不上胡雙玉。
是的,她的家庭是跟蘇家門當戶對,可是他就是沒辦法喜歡上她。
「你說誰幼稚?我看那個孤兒公孫雨晴才最幼稚呢。太好笑了,一個傻乎乎的女孩兒,怎麼就能把你給迷住呢?別說胡雙玉不甘心,連我都覺得奇怪,兒子,你找什麼樣的不可以,那麼多優秀的姑娘等著你去挑,你偏偏撿了個垃圾帶回家,真是奇了怪了。趕快跟那個公孫雨晴斷絕來往,這是最後通牒。你還說胡雙玉可笑,我看最可笑的是你,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也虧你想得出來。」
「媽,你根本不了解人家,憑什麼這麼評價啊,這不公平。」
「不公平的事情多了,你以為你這樣對胡雙玉就公平了,看看她多愛你啊,又乖巧又聽話,在公司還能助你一臂之力,上得庭堂下得廚房,脾氣又文靜,這麼好的女孩兒你去哪找去,再說,咱們也比較了解她。比公孫雨晴那個傻裡傻氣的黃毛丫頭強的太多了,你不會算數是吧。」
媽媽的眼裡胡雙玉就是個仙女,短時間內,這個看法無法讓她改變,當然,胡雙玉的確會做面子活,在南宮寧墨的眼裡,她的乖巧和可愛都是表演給媽媽看的。而媽媽卻一廂情願的認為,人家就是個無可挑剔的好姑娘。大有人家嫁給她兒子,是她兒子占了好大的便宜似的。
「媽,我也有考慮過胡雙玉,我也希望不要傷害到她,可是我並沒有讓她等我,我早就跟她講明了我是不會愛上她的,如果再繼續這樣下去,我只會把她傷的更深。你們壓根就不該把我跟她聯繫到一塊兒去,什麼娃娃親,這都什麼年代了?她還貫徹執行,死腦筋。我的青春我做主,反正我是不會娶她的。」
他乾脆亮明了態度。
「兒子,你說話要負責任啊,我昨天還看到胡雙玉穿著婚紗在流淚呢,馬上就要結婚的人了,不能再那麼任性了,你整天把人家當做空氣似的不理人家,你以為她的日子好過嗎?這麼痴心的一個姑娘你還不趕緊娶回家,真是不知道對你說些什麼,對了,像公孫雨晴這樣的女孩兒媽媽見多了,只不過是為了錢而已,改天你拿些錢打發了她就是了,還真當成個事啊。又不是沒有談過戀愛,還想再傷一次嗎?」
蘇媽媽說的輕描淡寫,好像錢可以輕而易舉的改變一切。
兒子的臉上寫滿了沉重,他耷拉著腦袋嘆息道:『媽媽,我覺得我們倆沒有必要再繼續談下去了,感情不像你說的那樣,可以用錢來買賣的。我就看著公孫雨晴順眼,她就是我心裡想找的那個人,這犯法了嗎?你就別再給我上課了,我主意已定,不會更改的,至於和胡雙玉的婚禮,還是替我取消吧。」
「你說什麼什麼?你要敢再繼續跟孤兒來往,不趕緊跟胡雙玉結婚,我就讓你這個總裁的位置給你免了。」
媽媽使出了殺手鐧,她以為她這麼一嚇唬就可以讓兒子乖乖的投降。
可惜,南宮寧墨油鹽不進,年輕人的輕狂和高傲寫在了臉上。
「就是不要我做總裁我還有頭腦,你放心我不會餓死的,而且還會好好的活著,你不要以為我離開了南宮集團集團就活不下去了,我有手有腳,我相信我不會混的很差。」
蘇媽媽氣的全身發抖,兒子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南宮寧墨,你人生的最高境界就是混的不差嗎?瞧瞧你說的這混賬話,你是想要把我氣死才高興不是?」
「媽,你知道我沒有這個意思,沒有其他事情的話,我先走了。」他話音剛落,人已經走出了房間。
蘇夫人為兒子的執迷不悟黯然傷神,本來是想跟兒子做做思想工作,勸他回心轉意的,這下好了,竟然全線崩盤,不可收拾。
孩子長大了,想管也管不住了。
把希望都寄托在兒子身上的泡沫毀於一旦,蘇媽媽用手支撐著桌子勉強站了起來,長嘆一聲,無可奈何的搖搖頭,雙手放在背後,聽著兒子遠去的腳步聲,她的心虛空虛空的。
胡雙玉上樓之後,看南宮寧墨還沒有過來上班,她也無所事事,就拿出手提包里的指甲油塗了起來。
本來,表面上她是總裁的助理,其實只是一個擺設而已,真正的事情還得幹練精明的張秘書出馬,碰上談判或者重要的場合了,是用不著胡雙玉的。
所以通常情況下,她只不過給總裁端水沖咖啡,樂此不疲,整天也是忙的不亦樂乎。
小涵看她正在塗指甲油,也想過來塗一塗,每個姑娘都愛臭美,雖然知道指甲油里說不定會有甲醛,愛美的姑娘們還是忍不住。
胡雙玉自己還沒有塗好,她哪裡會讓小涵來這裡搗亂,可是,跟胡雙玉玩鬧慣了的小涵非要搶她手裡的指甲油,躲閃中,胡雙玉一個不注意,身子一傾斜,一隻胳膊不小心一下子打翻了南宮寧墨桌子上的一尊玉石玉觀音。
胡雙玉看到玉石無可挽回的摔倒在地上,整個頭和身子分了家。她頓時花容失色。
「啊——這可怎麼辦呢?昨天小卿哥剛剛請過來的觀音菩薩,他還叮囑我千萬要小心,守護不好是要破財的,完了完了,這下真的完蛋了。」
小涵早已經嚇的魂飛魄散,這東西聽胡雙玉昨天告訴她,值不少錢呢?怎麼辦怎麼辦?造成這樣的結局她也有責任啊,這下好了,就是把她賣了也值不了這個價啊。
小涵急的團團轉。
如果可以,她多麼希望摔碎的是自己,小涵呀小涵,你怎麼這麼毛手毛腳呢?怎麼辦?等待著胡雙玉發號施令吧,反正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她用一雙無辜的大眼睛恐慌的望著胡雙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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